第51章 秉性难改
我和葛总回归后，一开始是郑副总裁主管技术部门，郑总曾是一个大城市主管规划的处长，退休后被集团聘用，想利用他的人脉去拿地，另外看中他的专业知识。此人脾气暴躁，说话滔滔不绝，丝毫不顾及别人感受，完全是个自我为中心，情商很低的人，难以想象怎么会在官场做到高位，至少我接触过的官场高级别的人都是情商极高、城府极深之人。项目规划方案论证会或技术决策会，他经常会有一些奇谈怪论，外行一听，觉得他很有思路和水平；内行一听就知道大都是哗众取宠、偏激极端的片面之词。葛总觉得他不尊重自己，专业能力又不全面，还喜欢在老板面前抢自己风头，两人很快对立，甚至在会上针锋相对。葛总反应很快，常抓住他发言的漏洞，结合项目实际，把他批驳得体无完肤，哑口无言。大老板经过这么多年的技术浸淫，也不再是小白，大致的判断力还是有的。很快郑总就失宠了，甚至后来开会都不安排他参加。有一次，在开决策会时，郑总没被通知参会，竟然也学着以前的葛总，直接闯进会议室，旁若无人地大讲一通他的意见，然后拂袖而去。这一次也如之前葛总一样，加快了集团辞退他的行动。一周后，他黯然离职。郑总离职后，葛总分管了设计和技术中心。他每天得花大量时间陪老板讨论图纸上的问题。可他已经习惯了做领导，他喜欢的是听汇报，做决策，或者检查指导工作，而不是做低级员工做的审图、改图之类的操作层面的琐事。
葛总很苦恼，思考怎么解脱。我建议他从以前公司中挖一个很懂技术、又能被葛总掌控的、可靠的下属来做技术副总裁，葛总点点头。没过几天，葛总就让他之前公司的设计总经理燕总来应聘。燕总虽然油嘴滑舌，却也很会察言观色，颇得大老板欢心。本来大老板想让燕总直接担任副总裁，葛总却说还是先试用几个月，担任总经理，以后根据表现再决定是否提拔。大老板以为葛总公正无私、不任人唯亲，讲原则和规矩，也就同意了葛总意见。没想到，才一个多月，大老板就对燕总很满意，由他整日陪着自己看图纸、谈设计、改设计，不亦乐乎，也不怎么需要葛总了。一次葛总特意带我到公司外面，很忧愁地说：“现在大老板以为燕总的技术水平很高，一直要提拔他做副总裁，我都不知该怎么办？”我不假思索地说：“那不是好事吗？燕总是你推荐的人，他得到老板的认可，说明你识人水平高，为公司做出了贡献。再说，他是你下属，应该不会背叛你，技术中心也不会不服你的领导！”“唉！”葛总罕见地叹了口气，“你不懂！他要是在老板那得势，我怎么办？叫他来真是失策！”听到这话，我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我一直认为喜欢提携下属、护犊子、有格局的葛总么？我好长时间没回过神来，只好勉强安慰葛总说：“不用担心，大老板用人都是三天新鲜，过一阵也许就对燕总不满意了，你扛住这段时间就行！”葛总好长时间没有说话，最后说他再想想办法。后面葛总一直拖延，没让燕总升副总裁，几个月后，大老板也像厌倦他的情妇一样，开始厌倦燕总，葛总终于舒了一口气。
但从这以后，我和葛总似乎隔了一层膜，我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把他当最好朋友，无话不谈了。我甚至在内心开始防备他，我担心哪天我也会成为他的针对或利用对象。此时，我想起以前我离职南都那家房地产公司时，葛董事长对我说的那句话，说我跟着葛总会后悔的，我对他还不了解！看来我只了解到他的a面，没有看到他的b面，也许每个人都是多面的，只是我们不愿去了解一个人的全部，经常以片面代替全面，犹如瞎子摸象。此前如果我不是一根筋地拒绝老板拉拢，铁了心地站队他；如果不是我只懂管理不懂技术，还不构成对他地位的威胁，他肯定会像针对燕总一样针对我。想到此，我后背一阵冷汗。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一直埋在心里。那是我在万总公司上班时，经常无所事事，喜欢上各大论坛浏览帖子。一天竟然看到一个指名道姓葛总的帖子，标题很吸引人，直接问有没有人知道葛xx是否有艾滋病，帖子内容叙述他们在南都怎么遇见然后做他情人发生关系的，现在很担心葛总有艾滋病，自己要不要去做个检查。我把时间一对照，与葛总在南都工作时间完全吻合。而且我霎时明白了那段时间为什么葛总一直不让公司的员工去他租住的房子，后来又突然说那房子不好，要求换一个地方，原来先是金屋藏娇，后来要摆脱情人纠缠。甚至我猜测葛总离开南都房地产公司也有摆脱情人纠缠的因素在里面。所有的事情汇总在一起，我总算模糊地看清葛总的全貌——争强好胜、嗜权如命、工于心计、自私唯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表面正经、内心放纵。
大老板认为燕总不过尔尔后，还是要求招一个水平高的技术副总裁，这次人事的田总也积极配合，很快挖来一位行业头部企业的技术副总裁。这人一副理工男的形象，戴着眼镜，话不多，也不喜欢应酬和交际，技术上确实很全面，老板对他满意了很长时间。他也不与葛总起冲突，完全一副“干好自己的活，不理其它事”的人畜无害的样子。后来有一天，葛总突然问我知不知道这位副总裁与下属一位女总监有不正当关系。我很吃惊，说不知道。葛总说他也想不通，一个看起来很老实且无欲无求的人怎么会去搞婚外情。但我心里却想：你不也是看起来道貌岸然的人，怎么也会偷偷养情人。不过，葛总很注意影响与安全，绝不会吃“窝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