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黑恶势力

    随着园区工程的进行，拆迁和土地办证工作的推进。才发现还有很多土地或建设手续没有完善。有的土地连征地补偿或拆迁补偿都没有支付。为了配合开发建设工作，这些土地证的手续包括拆迁与补偿工作是必须尽快完成的。我们的拆迁工作主要依赖镇里的拆迁办，就是丁主任主管的部门。丁主任浑身黝黑，个子不高，但长着一张国字脸，完全不像本地人那样嘴唇突出、颧骨较高的猴脸。这人思路清晰、反应快、主意多、考虑问题细致周到，一接触就知道是个精明强干又比较强势的人，在政府和当地村民中有较高的威信和很大的影响力。所以很多拆迁征地还有村民的矛盾都需要依靠他来协调解决和推进。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一本正经，好像也很正直。这种形象和认知蒙蔽了我很久，最后也吃亏在对他的信赖上。随着接触的深入，才发现他隐藏的比较深，可以说是大贪若廉，大奸似忠。他经常积极主动帮我们推进各项工作，甚至把很多要做的工作想在我们前面，舒总每次讨论工作计划基本都会请他来参与，而他也从不推三阻四，总是爽快答应，开会时也总是积极出谋划策，或把他掌握的村民动态主动分享给我们，舒总甚至开玩笑说请他干脆来给我们做总顾问或副总经理，他听到这话只是笑笑，不置可否，然后意味深长地问我：“田博士，舒总说话可算数？能给我开多少工资？我现在可是每次免费给你们干活！”我只能尴尬地看看舒总，努努嘴说：“像您这样的大人物要能来我们公司，那工资应该不会低，具体由舒总和集团领导决定，我没有这个权限！”舒总反应很快，马上接话：“丁主任，你要真舍得放弃政府的职位，加盟我们，我马上就向总裁请示你的工资待遇。”“就我来你们公司的待遇问题还要总裁同意，是不是还要开董事会研究讨论，多数票通过才行？你看你们大集团，规矩就是多，你们职业经理人一点权限都没有。你看田博士顶着个总经理的头衔，凡事都要向你舒总、来总请示，啥事也决定不了，我来你这上班不是比田博士还惨？！”丁主任说完哈哈一笑，然后舒总也尴尬一笑，赶紧顾左右而言他。

    一次，我在办公室整理图纸等资料，突然接到来总电话，让我赶紧到园区施工现场。到现场后，看到来总高高的身影和微驼的背，负责施工的田总也在，他们正在交谈，但看两人的脸色都很阴郁。“田博士，你说说这工程进度正不正常！”来总头转向我。“确实比计划慢了！”我只好如实回答。“马上去会议室开会，把工业园公司工程部的人也叫上！”来总很生气地命令。

    会议中，田总处变不惊地把最近施工情况做了汇报，来总听了几句后明显不耐烦，直接打断：“我不想听这些琐屑的东西，你直接说为什么工程进度怎么慢？目前这种进度我已经没法向董事会交代，公司也没法向政府、银行交代，招商引资也没法带厂家来现场！你们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田总沉默了一会儿，来工直接接话了：“现场施工挖机太少，我一直提醒你们，你们总是不听！”，说完看了看田总。“让你们运一些塘渣来换填淤泥，便于挖机移动，你们总怕多花钱，也不愿意！”墙倒众人推，破鼓大家捶，工程部何经理也火上浇油，发泄心中对施工单位的不满。田总依然不紧不慢地抽着烟，等大家都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后，他却狠狠地把烟屁股按到烟灰缸里，脸色一变，眼神阴狠，声音突然提高八度：“你们说的我都认。可谁理解我的困难！我难道不想多租挖机，不想加快工程进度？可谁给我钱？你们只要进度，又不愿打钱给我，我已经把全部身家都垫进去了，已经无钱可垫了！财务你说说我们已经多长时间没有拿到进度款了？”田总开始声带哽咽地控诉：“你们总以为干工程很容易，好像我赚了多少钱，捞了多少油水，你们知不知道我差点把命都搭进去！前几天晚上，几个人带着枪到我工地宿舍，要我雇他们运土方，否则一定让我施工不下去。还有旁边村里的黑社会头子，就是你们经常看见的脖子上戴根拇指粗金项链，天天开着宝马车的那个，要我把工地挖出来的陶泥给他，否则也不让我施工！”我第一次亲耳听到黑社会如此猖狂，内心还是有些震颤，没想到以前只在电影电视中看到的黑社会就在我身边，而且手段也与电视里演的差不多。“什么黑社会，我就不信党和政府对付不了这么几个烂人。关键是你们要硬气，不要怕他们！”来总听不下去了，直接生气地打断，扭转会议方向：“几个小喽啰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我马上给书记打电话，让他出面警告一下他们！”顿了顿，来总又语气缓和了些，看向工业园公司人员：“施工单位存在的实际困难你们也要帮忙解决，钱的问题你们马上打申请！”这时来总接了个电话，看他语气恭顺，面带笑容的样子，应该是马上要去见政府领导，会议就此结束。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形成任何决议，基本开成汇报会、诉苦会、甩锅会。那时还没有接触到房地产运营中的会议管理模块，也不知该如何提高会议效率，但也觉得会议不该如此低效和随意。后面工程进度虽有所加快，依然与计划要求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