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迷信风水
早期的地产公司要想拿地或者说便宜拿地，非得和政府关系好不可，因此那时的政府规划、土地和房产主管部门非常吃香，地产公司都把他们当爷供着，安排他们亲属的工作甚至直接给他们吃空饷都是常规操作。例如我们公司的小武就是区里房产局某科长的堂弟，还有一个镇政府拆迁办丁主任也安排他族弟，我们戏称他“丁副主任”，一个看起来傻不愣愣的秃头中年男子在我们公司领着工资，名为协助我们做好征地拆迁工作。这人经常是反应慢半拍，很多事情要和他说好几遍，然后他再思考良久，最后才明白。但逢年过节或公司举办开工、庆典等活动，需要给政府相关人员送礼或红包却不能少了他那份，否则他会直接质问我为什么没有他的。地产公司和政府主管部门的这种紧密纽带关系和利益输送在一些偏远落后封闭地区，至今仍是如此，不过没有之前那么明目张胆，形式更加隐蔽而已。
东南沿海一带，尤其广东福建地区，对风水和算命等的迷信简直刷新我的认知。集团总部搬家请了几个算命师和风水师，最后确定在凌晨3点08分为最合适时间，然后他们在区中心繁华位置的50多层现代化办公楼里，进行祭拜天地、放鞭炮、点香等一系列城里明令禁止的活动，也是现代社会难得一见的迷信活动。而且这些违反城市管理条例的活动他们进行得从容不迫虔诚至极，过程中也没有任何政府人员前来制止或干扰，我不得不怀疑事前已进行过打点，他们准是装聋作哑，不管不问！
有一次我到总部去办事，正好碰见一位所谓台湾大师来帮集团看风水，那个风水师一看就色迷迷的，装模作样地说了几处需要调整的风水，什么关公的雕像位置要移动，方向要调整，某扇门要移位置，某张办公桌方向要调整，财务室房间要换等等。办公室主任听得像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生怕遗漏任何小细节，安排两个后勤人员记录，事后还拿着记录本找大师又仔细核实了一遍。这办公室主任是三股东谌总的亲戚，一个长得挺帅却很轻浮势力的年轻人，经常看见他拿着一根高尔夫球杆在办公室做着挥杆动作，除了几个股东或他们的亲戚亲信找他办事，他会当回事，其他人找他办事，完全看他心情。就这么一个眼高于天，平常都不正眼看我们的人，对风水师却是亦步亦趋，奉若神明。这个风水师在办公室转了一圈，东瞧瞧西看看了一阵，交代完几处要整改的地方后，就原形毕露了，看着办公室里有点姿色的女人，就笑眯眯地说，你面相好有福气呀，旁边的办公室主任立即奉承道：“大师看面相手相很灵的，要不免费给你看看？”那女同事和我同期进入公司的，从国外留学回来不久，担任总裁助理，估计不好得罪主任，也可能有些相信面相手相，只好微笑着伸出手，请大师帮她看看手相。大师一把抓住她的手，好一阵摩挲后，才摊开她的掌心，另一只手的手指指点着她的掌纹，说什么这是生命线、那是婚姻线……后来一次公司活动，大家聊起面相手相，这位心直口快的女同事直接说那个大师是个色鬼，根本不是在看手相，只想摸女孩子的手。
还有一次毁三观的风水师的事。那次是舒总晚上十点突然打电话给我，要我第二天一大早去接一位台湾来的风水大师去工业园区看风水。我和小丁早上八点就赶到市区大师住的五星级酒店等待，结果九点钟还不见人影，我只好向舒总汇报并要了大师的联系电话，然后打给他，居然还在睡觉，我们只好继续等着，直到十点他才出酒店门，只是让我吃惊的是，后面还跟着两个年轻丰满衣着暴露的女孩，看这俩女孩穿着打扮、轻浮举止以及风骚的表情，我已猜到了她们的身份，只是我不明白，找小姐还这么光明正大，而且一次两个，这什么人呀！这已经颠覆了我的三观，没想到还有更不可思议的！大师直接说这两人是他刚认识的朋友，要一起去看风水，问我车辆能否坐下，还好我们是开小巴车来的，里面可以坐十几个人，虽然我心里极其鄙视这三个狗男女，为了工作，只能忍了。我们花了两个小时赶到工业园地块附近的镇上，找了一家环境较好的土菜馆吃中饭。在等待上菜的时间，我们坐在外面庭院里喝茶，没过一会儿，其中一个小姐直接朝旁边的树丛里走，说上个厕所，这时大师也起身朝院子里走，一会儿，大师拿着一根长竹竿，蹲在树丛前，将竹竿在树丛里乱捅，还一脸得意地淫笑道：“捅屁股了！捅屁股了！”我实在不忍直视这种变态行为，又怕得罪大师，不敢劝阻，只好假装催菜躲到屋里去了。吃完饭，陪着这个变态色鬼勉强把舒总交代的几个点看完，大师说的风水上的意见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反正他会直接向集团领导汇报的，不需要我转述。脑海里挥之不去这毁三观的变态画面。这以后，我对台湾人好色与变态的看法根深蒂固，并相信他们受小鬼子的文化侵略太深了，要不怎么能干出只有小鬼子才能做出的荒唐变态之事。
还有一件大学教授看风水的事也让我印象深刻，终身难忘。这是一位专门研究风水，还出过风水学著作，在规划建筑界非常有名的教授。老人家那时应该快70岁了，不像前几位风水师喜欢夸夸其谈，他惜字如金，并不肯多说话，但一旦说出意见，必然有根有据，有板有眼，还带了罗盘等勘测风水工具，看起来蛮像回事，至少给人感觉靠谱一些。但那天看完风水要送他去机场的时候，本来时间很紧张，他却让我们顺道送去他一个朋友家，说是带样东西。等他从所谓的朋友家出来，我们就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明显装着几沓现金，估计5万左右。因为我们这次请他来看风水，给他的酬劳也是5万现金，同样装在那么大的牛皮纸信封中。这下我们心里又震惊，又不屑。好长时间同事在笑话这些风水师骗钱、嗜财如命时都会说，看起来那么正经和有名的人也这么贪钱，为了5万元骗我们说顺路拿东西，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小丁意见最大，因为后来为了能让老头赶上飞机他超速驾驶，被电子抓拍，罚了2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