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正的幕后黑手
李爱萍被五花大绑的捆着，扔在院落中。
她一身狼狈，对着秦昭昭扯出一抹生硬的笑。
“昭姐儿，你先听我解释，当初我不是故意抛下你们的，其实我是有苦衷的。”
“我知道你心中对我有怨，这些我们都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你先替我解开绳子，我们再……”
李爱萍话未落，就被打断了。
“松开？”
秦昭昭腿脚走的乏了，坐在石凳上歇息，闻言掀起眼帘。
“松开你，然后任由你连夜将在这发生的事情回报给盛京的某个人？”
李爱萍脸上闪过慌乱之色。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盛京，什么……”
秦昭昭揉了揉眉心打断了她。
这副身躯尚未痊愈，今夜又绷紧神经做了不少事，所剩无几的精力让她慢慢开始不耐烦了。
“你有对我辩解的功夫，倒不如省点力气去骗骗秦长青。”
“说不定他心一软，就会放了你呢。”
秦长青自回到院中始终一言不发，他一路看着秦昭昭略显苍白的脸色，几度张嘴后欲言又止。
如今听到秦昭昭这番话，脸色骤然一白。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现在不做点什么，自己会永远失去什么东西。
秦长青突然跪在秦昭昭面前，平日总是挺直的腰杆微微颤抖，唇色泛着一丝白，喉咙因干涩有些沙哑。
“阿姐，我错了。”
秦昭昭微微一愣，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那些花言巧语不必再唬着我。”
“今夜一过，我会想办法将你一人送回盛京，你好好收收性子，莫要回到了顾家，你还如此冥顽不灵。”
秦长青闻言浑身一颤，如遭雷击。
稚嫩的面庞流露出几分茫然，他下意识问。
“阿姐，你也同我一起回去吗？”
秦昭昭轻笑，眼底却毫无情绪。
“我回去做什么？我们二人已经被爹抛弃了，我身为女子，就算回去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只会无端的碍那帮人的眼罢了。”
“但是你不同，顾家男嗣稀少，哪怕爹不同意，祖母也会派人将你接回去。”
秦长青身躯一晃，阿姐这是要将他……抛弃了吗？
他眼眶慢慢红了起来，垂落在身侧的手掩在宽大的袖口中。
因为常年营养不良，手臂竟是比同龄人还瘦削不少，看起来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裳一般。
或许是出于原身的本能，秦昭昭只是一眼，鼻尖涌起一阵酸涩。
可为了秦长青的未来，她今日必须得狠下心。
秦长青眸中泛起泪，他挪到秦昭昭跟前，抓住她的裙角，语气慌乱。
“阿姐，你不要扔下我！我不要回那个地方！”
“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去赌坊了。”
秦长青哭的肝肠寸断，几欲喘不过气来，他微微弓下身子。
“阿姐，求求你。”
秦昭昭静静看着他，稍微俯下身，却是突然伸手偏过他的头，让他看向李爱萍。
“在你选择她的时候，不是已经把我抛弃了吗？”
“饶是两年前的你尚不懂事，但在赌坊的两年间你接触了不少三教九流，也算是耳濡目染。”
“阿青，你如此聪明，那些偿还不了赌债的赌徒，你知道他们在家中一无所知的妻子女儿，最终落到了什么下场？”
“赌坊旁有一家青楼，你可听过夜深人静时传来女子求救的哭喊声。”
“你难道就没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假以时日会让那些哭喊声是从我和青莲口中发出来吗？”
在秦昭昭一字一句的声中，秦长青慢慢捂着脸，似乎才发现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秦昭昭说完，松开手不再看他，反而起身走向李爱萍，居高临下的审视着。
“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了你。”
“你若是敢说半句谎话……”
飘荡的山风拂过，秦昭昭的声音愈发清冷。
“我能把你抓过来，就能让你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院子里。”
李爱萍惊恐，见她不像是开玩笑，咬牙道，“你想问什么？”
秦昭昭垂眸，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眼神依旧清冽。
两年前将阿青带到赌坊的，是不是你。”
“……是。”李爱萍艰难应道，“可那时是因为小少爷好奇，我才带他进去看……”
秦昭昭冷冷打断她的辩解。
“他那时才多大，他对赌坊一无所知，你难道脑子也跟着不清醒？”
“下一个问题，你和刘老六认识？”
李爱萍一僵，猛的摇头。
“我一个寻常妇道人家，怎么可能认识这新乡的地头蛇？”
秦昭昭毫不留情，“最后一次机会。”
李爱琴艰难的点头，“……是。”
秦昭昭冷冷看着她，“接下来该交代什么，不必我一字一句的提醒你了。”
李爱琴只觉得眼前这个人诡异到不行，一别两年，像是换了个人了一样。
让她胆寒。
迫于压力，李爱萍将事情的原委交代的一清二楚。
两年前她假意离开，却在暗中悄悄接近秦长青。
为了将他引入赌坊沉迷其中，和刘老六两人一唱一和，让他在两年内不断尝到甜头。
一人不断把控着一桌赌局的输赢，让秦长青忽略自己欠了多少赌债的事实；
一人源源不断借着银两，只为了让他债台高筑。
在一旁失魂落魄的秦长青忽然抬起了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爱萍。
他气的嘴唇都在颤抖，冲上去一把揪住李爱萍的衣领，竟将她拎了起来。
“你竟然一直在害我？你竟然一直在骗我！”
“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李爱萍身材矮小，被他轻而易举的拎起来后整个人哆哆嗦嗦的，对上秦长青一副欲杀人的目光，她崩溃大喊。
“不是我害你们的，是夫人，是夫人让我这么做的！”
“她知道小少爷有一日会被接回顾家，吩咐我把你养成好赌的公子哥，回京之后就会被顾老爷和顾老太太厌弃……”
此话一出，秦长青与青莲二人先是一怔，慢慢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后，仿佛被人当头凌空浇下一盆冰水。
顾家在秦氏死了之后，唯有一人能称作夫人的只有——
原先的二夫人，如今的顾家主母，余氏余婉云。
秦长青松开手，任由李爱萍摔在地上。
冷，很冷，好像自己如坠冰窖，全身都是寒意。
他下意识想要回头去找这世上与自己唯一血脉相连的人。
秦昭昭在众人后方站着，剥离在这些人激荡交织的悲怆错愕之外。
如同看戏的过客，旁观着台中人的悲欢离合。
好似这里不是她该驻足停留的，她的战场另有一方。
秦长青不知为何，觉得此刻的她极其陌生。
兴许夜色太黑，兴许是寒风太盛，又或者是这件事情的冲击太大，让他脑子有些不清醒了。
秦昭昭没有看到秦长青的异样，那乌黑的眸在月明星稀的暮色下愈发亮湛。
工部侍郎自诩清廉，看来治家也是一团糟。
她仰首，看着山野上一望无际的夜幕，仿佛在透过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遥想到不远的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