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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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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了!

    就在罗尕和可修的部队包围上来之际,我们绝大多数人也都撤了出来。现在只需要一路向南,便可回到铁意要塞。

    这一万多人的部队犹如脱缰的野马般,将所有人甩在身后,即使是前方有小股部队设置拦截,但也势如破竹般的破开了防线,根本起不到一点阻拦的作用。

    “我也也得加紧步伐追上他们。”我说道,李宇成也表示同意。

    我和李宇成是轻骑兵,速度怎么是那些步兵能比的呢?我们也以最快的速度从侧路追赶大部队。

    一切都在一夜之间发生了转变。战局就是如此多变。

    不过好在,我们也成功追赶上了部队,询问一圈后,得知李子青他们也都还活着,我们也放下心来。可是李子炎在突围中与塔木王交手了,为了打开突破口,一面和塔木王打,一面掩护众人,最后身负重伤,眼下只能做简单的包扎,根本来不及做治疗,但是也成功俘虏了塔木王。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挂了彩,做着简易的治疗。绷带用完了,就扯下那面火红的军旗剪成碎布。炎家的军旗就是这样的火红,伤时拭血,死时裹身。

    不过,一切都在往着好的方向发展。前方也少有部队在阻拦我们,我们也不舍昼夜的奔袭了一天一夜,根本不敢停下。

    可是追兵也是穷追不舍。

    终于到了第二天傍晚,我们杀到了魏河边,魏河还是像以往一样奔腾不息。眼下这里没有渡河的条件,浮桥也得现场搭建,需要一些时间,并且依照情报,塔木的部队共两万人南下,因为李子炎的突袭回撤了一半,还有一半人守在河边,如若要渡河看来是躲不开他们了。

    所以我们也都率先发起冲锋,如恶狼般扑向了塔木的驻扎地。

    而塔木族仿佛是早就知道了一般,已经布好阵型,严阵以待。

    可炎家军哪里会退缩,即使是根硬骨头,也要将它咬断。

    李子炎受伤,则另外两名副将也自告奋勇,率领部队打头阵,而李康、王志也随行出击。

    李子青却没有随军出征,反而是带着一部分人往北方去了。我和李宇成对视一眼,也都追了上去。

    李子青也没多说什么。

    “北面需要阻击,为渡河争取时间。”

    所有人之中,只有李子青眼光最为广阔,我们所有人也都信服于他。炎家行军很快,同样的路程比追兵快了半个时辰,但这点时间估计还不足以我们攻下守河部队,并搭好浮桥。

    可是就我们几个人,两三百不到,能阻挡身后的追兵多久呢?我也不知道李子青会做些什么。

    我们一路北上,没有停下,终于在八里路之外看到了黑压压的一片人。我们站在山头,深感势单力薄,如螳臂当车般。

    “李大哥,我们势单力薄根本挡不住他们呀,这里足足有两三万人之多。”我有些好奇。

    “你忘啦,炎家最擅长的就是用火。”

    “可是,就我们这几个人的星星之火,又怎么烧得死那么多人呢。”

    李子青也说道:“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二曰火积,三曰火辎,四曰火库,五曰火队。说的就是焚烧人马,焚烧粮草,焚烧辎重,焚烧仓库,焚烧运输设施。你看这深秋入冬之际,不正是枯叶败枝最容易烧起来的时候吗?”

    此时我才发现,这里两土坡夹一道,大道两旁全是枯黄的树叶和光秃秃的树木。

    “噢~,李大哥你是想要制造山火啊?可是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呐?”

    “哪有这个规矩?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得谋取战争的胜利。有时我们就得不择手段。”

    闻言,我不禁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其实说的也不错,战争嘛,本来就是你死我活,手段也只是方式之一。只是这样,多多少少缺乏了一些人性,我始终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由分说,所有人便都分散开来,只见炎家的人往地上一拍,就冒起了黑烟,在枯叶下已经燃起了火苗,掐着时间一算,等北原的追兵到来,也正是大火燃起来的时候。

    我们所有人做好工作之后,便往回退了一里路,远远的观察着远处弥漫的黑烟,逐渐被橙黄的火光代替。

    北原军也彻底慌了,急忙开始扑火,依照北原的习俗,他们信奉野兽之流,例如狼,鹿,熊,鹰,马,羊而对于自然更是奉若神明,常年都要配合萨满祭司进行献祭,祈祷风调雨顺。所以萨满在北原中有相当高的威望。

    现在大火点燃了森林,如若不及时控制,如若等蔓延开来,毁坏的就是一整片森林。所以北原根本不敢懈怠,宁可放弃追击,也要将大火扑灭。

    足足过去过去半刻钟,大火仍然没有减弱的势头,几万人在这里忙前忙后的都难以遏制住这大火。

    我也觉得有点托大了,要是真灭不下来岂不是要烧一年?而且旁边还有一片更大的森林——云岭大森林。据说这是这片大陆最大的森林了,如若是把它烧掉了可就是最大的罪过了。

    我有些担忧的望向了李子青。

    可李子青根本不担忧。又过去了半个钟头,已经可以看见火焰漫上了树梢,甚至站在高处都可以感受到迎面而吹来的热浪。

    此时,我似乎看到了一个什么碧蓝的东西射向了天空。隔着多远都能感受到一股水属的灵力。

    “他还是来了。”李子青说道。

    “谁来了。”

    “九鹿萨满。”

    “九鹿萨满?是什么人啊,和那个霜狼萨满是一类人吗?”我问道。

    “是的。那是七个萨满中最为厉害的一个,手段其多,最擅长的就是行水布法之术。”李子青解释道。

    不一会儿,那万里晴空竟然飘来了白云,最后遮蔽住了光线成了乌云。随即雨滴开始打到我们的头上。

    “走吧,我们也只能争取这么多了。”李子青也不再驻足观看,带着人马就往回走。

    不一会儿天边那片火光渐渐暗淡下去,隐隐可见还在飘荡的烟雾。

    可是前线的战况并不太理想,听说已经带头冲锋两轮了还得没有拿下阵地。

    虽然是以一万人抵一万人,可是炎家素来以精锐著称,怎么会磕不掉前面的守军呢。

    直到我们赶往前线才知道,沿岸的塔木族军队早已布置好了龟甲阵,通过兵阵极大的缓冲了炎家军的冲锋,即使是撕开一个口子也很快又会被打退出来。

    而且不仅仅是因为李子炎受伤,没有主帅带领。而且那位霜狼萨满也镇守在其中。

    “原来这个家伙根本没有回援北宁城。而是一直守在这里,既没有中计反倒还预判到了我们会从这里撤军。原来北蛮里还有此等人物,是我眼拙了。”李子青有些自责。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李大哥你得赶紧想想办法带大家突围啊。”

    “这龟甲阵在阵法中以防守能力强硬著称,短时间内难以破阵,更何况里面还有霜狼萨满,眼下根本无人能敌。河对岸又没有援军驰援,想要从这里过去实在是难上加难,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们朝东面走。”李子青指挥道。“传令下去,收兵,向东面雅晴河谷地带走。”

    “可是为什么不从我们来的云岭大森林那条路回去呢?”我有些不解。

    “那片森林实在诡谲,我们前日能从中穿行属实是侥幸了。曾经北蛮有只两万人的部队走进到那里面中就再也没有消息了。而我军也有不少部队走失在其中。总之人越多,穿行风险就越大。”李子青解释道。

    军中金声长鸣,鸣金收兵,偃旗息鼓。所有人也都如潮水般退去。很多战死在此地的将士的尸首也来不及带走,他们的战友只能将名字带回去。

    一切也都在半刻钟内息去,霜狼萨满也并没有追击,而是一直守在河边,远远的我还能看见他正朝着我们这边凝望,不知道他又在作何打算。这样的敌人给我们了一种无形中的恐怖。

    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

    传闻曾经有神女名叫雅,不论她走到哪里,哪里便是晴天,即使是阴云密布,连绵不绝的雨天也会因为她的到来而变得晴朗。

    而雅晴河谷则常年晴日,从未被阴云遮蔽过。有人说是因为雅被埋葬在了这里,才使得这里终日晴朗,也有人觉得是无稽之谈,纯粹是巧合罢了。

    这雅晴河谷中地势平坦,魏河也不像前面那样湍急,虫鱼鸟兽,飞动毫端,一片生机盎然。山南水北,好一片阳地。

    当然我们也不是来观光旅游的。一万人的部队连番交战,折损了一千多人,还不算是伤员残兵,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了。但这支队伍即使如此,也丝毫没有受挫,每个人都可以看到斗志昂扬的精神状态。

    李子青把这支队伍分成了三路,化整为零,藏在了这一片山中。化整为零,分散目标,让敌人难以再合兵追击。

    由两位偏将带队 分别是炎家李文、李武两兄弟各带兵三千遁入山林伺机而动。塔木王也跟着被李文带走,这是我们的底牌,也是我们能够震慑塔木族部队的手段,眼下也没有机会进行逼供,只好作罢。

    剩下的则由李子青带队。虽然李子青也只是个正五品的小都尉,可所有人都无不信服他的指挥才能。如若不是涉世不深,初入沙场,官职也至少是个从三品的偏将吧。更何况他的兄长为镇远将军,父亲更是当朝炎家军主,其身份更是让人信服。

    我们这一队人马除了最开始夜驰八百人马以外还带了绝大多数伤员,包括李子炎在内。有生力量残缺,但是军机要政皆系于一身。

    分道后,就在我们缓速行军时却传来噩耗。

    王志倒下了,本来有人已经看到他状态不好,浑身打颤,可都在忙于奔命,无暇他顾,现在却突然从马上栽了下来。

    我和李子青急忙上前查看。王志的身子十分冰凉,手心手背全是冷汗,胸口处赫然凝着一道冰痕。

    询问李康才得知,先前一战,两位偏将军连同他们几个校尉副尉力战霜狼萨满,却还是被压了一头。王志破敌心切,欲上前佯攻吸引火力,却反倒中了霜狼萨满一掌,当时除了被打落下马,摔了个跟头,其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可谁知道王志竟然中了寒毒。

    我们急忙寻找军医。可是因为李子炎和李子青都是夜袭奇兵,根本没有带上随军医郎,这让我们不由得焦头烂额。

    “这一掌离心脏很近,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的话,恐怕命不久矣。”我有些慌乱的说道。

    “那你有办法吗?”李子青焦急的问道。

    “我不确定,我师父曾教过我一招去除体内寒气的方法。但是需要用到驱邪符。只做这张符隶需要朱砂,眼下却没有载物,符隶效果也会大打折扣,我不确定是否还会有效。”

    “快去找,问问随军的有没有人带了朱砂。”李康此时也按耐不住了。“或者这山林还会不会有朱砂矿?”

    “来不及的,现在是白昼,尚有世间阳气支持,一旦日落入夜,寒毒则会立即发作。”我结合了当时师父为王媛媛看病的经验来看,做了合理的推断。

    而且如此大张旗鼓的在这里挖山,难道不是告诉敌人我们来过这里吗?

    “没有朱砂就没有朱砂吧,你赶紧试试看。”

    我又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压根没有找到符纸。我才想起来这些所有东西我都放在了行囊里,此行我也是刚从云岭大森林里找回了奔雷,又偷摸的跟着李子青出行,除了佩剑什么都没有带。此刻我有些懊悔。

    李康也如发了疯似的四处朝人问有没有符纸有没有朱砂。可是得到的都是摇头的回答。除了我谁又会带这些东西呢?可李康不信邪,朝着很多人问了一遍又一遍。

    时间慢慢流逝。我知道,王志的生命也如天边的余晖那样,日薄西山,气息奄奄。随着残阳遁地,呼吸也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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