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风吟拳
我缓缓睁开眼，揉了揉眼睛，仿佛做了个很长的梦，眼角间依旧能感受到泪痕。我想起身下床，却感受到了虚弱。不会是梦吧，我迫不及待的推开门，可院子里还是空荡荡的，院旁的摇椅上还躺着个人，用扇子盖着脸睡觉呢。看这样子，不用想肯定是我那“邋遢”的师父。我想轻轻踱步去喝点水，却还是惊醒了摇椅上的老人。
“嘿哟哟，醒啦？昨天可让老夫我好找啊，见你半夜不回来，老夫还以为你给谁拐卖了啊，结果呢我只看到有人像一只小猫一样灰溜溜的蜷缩在路边，哭的那叫个泪流满面，鼻涕啊都跑到嘴巴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傻了的丫头，没人可怜没人要，我看她可怜，才把她背了回来。哎啊，我不说是谁。”摇椅上的老者睡眼惺忪，漫不经心的说着。
“师父师父，你又拿我开玩笑咳咳～”刚想回怼回去却肺里奇痒难耐，不断的发出咳嗽声。
“中了风寒就别出门了，就在床上躺着吧，免得着凉了。”我被师父像拎小鸡一样拎回到床上，为我严实的盖好了被子。鼻涕又哗啦啦的流，师父也只好得去找块手帕给我擦擦鼻涕。
“徒儿啊，有些事你不能着急，愤怒是大忌，行事前需三思，闲言也不仅仅是闲言，它伤不了你的肉体，却能动摇你的心境。唯有做好自己，才能用事实堵住他们的嘴。”师父教诲到。
“知道了师父，徒儿下次注意。”我委屈巴巴的，擦了一把又一把鼻涕。说来也怪，怎么睡着的时候不流鼻涕，醒了就大把大把的流个不停。
师父为我端来姜汤，只是味道怪怪的，怎么就只有一股生姜的味道。我靠，这不纯纯的白开水煮姜呢。我一边小口的喝着，一边大声的教这个七十来岁的人煮汤。师父还边尬笑边摸着我的头，嘴里还说道:“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弄出来像清汤寡水的。”哎，我真的是服了。不过，这样也挺好。
“徒儿，你还记得为师教你的五行心法之火法么？”师父询问道。
“当然记得啦，咳咳～。师父教导的事我还能忘吗。”我回应道。“你现在风寒入体，周身虚弱，人依五行相生，而心为火属，其萦绕的灵气皆为火，你可将其引至全身，以驱寒气，然后再引气归位，否则便会心力憔悴，生机涣散。”
“啊这，是从内脏中调取灵气吗，这我还从未感受到过这其中有什么灵气。”我疑惑道。
“世人皆由五行生，五脏蕴藏灵气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更何况你现在还是修行者，其能力也被放大。若是你能将其灵气化为灵力，便可习其功法。”
我细细琢磨着，也就是说，只要把内脏里的灵气引入气海，化作灵力，便可以打出对应属性的技能，但是又不能把灵气调空，不然内脏会衰竭而亡。
我按照师父的指引，感受心脏的跳动伴随着血液的流动，引气力入心，携灵气而出，游入经脉，一阵阵暖意便扩散开来，让疲劳的身肌温暖起来，随着灵气的抽取，我也能感受到心脏无力再逐渐加深，心跳也在逐渐放缓。
怎么才抽了点就虚了呢。见状我也不敢再继续吸取，缺氧的感觉也渐渐涌上头，我得加快脚步。片刻后，我便游完全身，心脏也恢复了活力。
师父告诉我，每个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心火旺，便是火属的修行者，只有对应的脏器强大，才能用其对应的功法。当然这很大一部分是先天决定的，虽然后天也会有所增进，但也远不如先天之意。这就是天赋。
在床上静养了一日，按着心属火，肝属木，脾属土，肾属水，肺属金，顺着尝试，看看我的天赋属性是什么，可是效果都一般般，没什么特长，反倒把身子搞得虚弱了许多，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痛，特别是肾，感觉就像透支了一般。看来我还有点肾虚？
傍晚，师父便端着饭菜进来了，这有些出乎我意料，师父做的饭我可是吃过的，说难听点，给狗吃，狗都摇头，立马烧火自己做了个三菜一汤。可今天的不一样，可谓是色香味俱全，有炖排骨，有黄瓜炒鸡蛋，有小葱炒肉，甚至还有牛奶。都是家常菜，我突然来了兴趣。
“师父啊，这菜一看就不是你做的，是不是给我找了个师娘，让师娘下的厨啊？”师父无奈道:“你以为为师不想给你找个师娘啊？可是人家看不上我啊，一没长相二没背景三没钱的，谁愿意当你师娘啊。这菜呢是那镇上开面馆的杨家送来的，听说你病倒了，给你炖点汤，做点淡菜送来了。”
原来是杨大妈送来的啊，还好人家记得咱的好。说罢师父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鼓鼓的钱袋放在了桌上。“不是吧师父，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怎么吃了人家的饭还收人家的钱啊，就是我们现在很紧张，但也比人家阔绰啊，人家可是小本生意，赚这么多钱容易吗？”我不解道。
“哎哎哎，打住，为师有你想的这么不堪入目吗，这些钱啊是为师替镇上人驱邪消灾赚来的，都是我的血汗钱，哪来的什么拿人手软。”师父神气道。嘴角都快翘上天了都，就像个待人夸赞一番的表情。
“哎呀呀，师父也会外出赚钱呢？只是这驱邪消灾不会是去给人家跳大神装牛鬼的吧？咱虽穷可不能骗人家老百姓的血汗钱吧。”
“得了得了，狗嘴吐不出象牙，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吃完饭把碗洗了，再给人家送回去。”师父赶紧往我嘴里塞了两片肉。
“怎怎么还让饿哦去送＄&”我还没等嘴里的饭咽下去，就不满道。
“哎呀，本来还想教你点身法，既然你那么不愿意，那还是下次吧。”师父惋惜道。
一听要教我身法，我急忙把饭咽下去回答“去去去，我愿意，徒儿遵从师父的旨意。”见我一脸求知的神情不禁把师父逗乐了。
“你呀，就会和为师贫嘴，这不就把你拿捏了吗。”
“是是是，师父最厉害了。”
吃完饭，洗刷完，我便马不停蹄的把东西送过去。不得不说经过白天的调理，我的身体都轻松了许多，不咳嗽也不流鼻涕了，分分钟便回来了。
回来时，师父已经在院子里等候着了。“这么快，看来恢复的不错嘛。”
“那必须的，这不有师父指导嘛。”“介于你之前被人家欺负的那么惨，让为师又有些感触，便教你一些腿脚上的功夫，能让你自保周身。你且看好。”
师父平身运气，双拳松握，周身微旋，眨眼间动作突然迅捷起来，拳脚与衣服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时而为掌击，时而为拳扣，双眼凝神，仿佛死死顶住了敌人，只见身形愈加迅速，声音愈发清脆愈发高频，甚至卷起气浪，让人远望而心惊。
“师父师父，你做那么快谁看得清啊。”我急忙道，这都打出残影来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这怎么学。
可师父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更加迅速，直到其打完才缓慢收势。师父说:“此法名为‘风吟拳’，是强身凝气的拳法之一，它具有强烈的随机性和不可重复性，并且招法严谨，符合技击规律，在外行人看起来眼花缭乱，变化莫测，内行人看来，则醒懈有度，身步有章，举手投足，无不契机，理之深妙，不可尽言。”
“妙哉妙哉，可是问题来了，这让我怎么学。”我无奈的说着。师父呢也抛出不屑的眼神。
“你随我一起做。”说着便开始起势。“臂由松肩发出，通过裹肘，以成臂长之势。另外，前手尖、前脚尖、鼻子尖，必须对正在一条竖直线上，即所谓的“三尖正”。”师父边说边做，我也站在身后跟着做起来，“拳法讲究冷弹脆快硬，沉长活柔巧。”说着打出了第一拳，虽然很快，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也跟着做，却打不出声响，也没有师父那种气势。
“重猛轻灵抖，涵虚粘连随。”接着又是又是转身出掌，一气呵成。我也照猫画虎，却出奇的困难，连身体平衡都没掌握住。“出拳要收力，抡臂要凝力。”师父又将刚刚一套连着打了三遍，我也跟着一起做。凝气收力，凝气收力，怎么个凝气怎么个收力法，啥都不会。
似乎就像当年父亲教我奥数，每个字都认识，可是放在一起就不知道要表示个啥，急得我哇哇大哭。
又接着跟着师父把其余动作学完，已经精疲力尽，可是师父却像什么事都没有。修行好难啊，呜呜呜，难归难，但是我是谁啊，这点小问题还能难倒我吗，所以我做了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回屋睡觉了。
“晚安啦师父。”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回屋里。学了一个下午，从日落学到月出，从月出学到明月当空。都快累成狗了，回床上倒头就睡。
躺在床上我回忆着一招一式，在那里回忆着，为啥会站不稳，摇头晃脑的，又回忆着师父的身形一点点的模仿着。不知不觉的深入梦乡。
不知为何，早早的我便醒来。太阳都还没出来，我想着醒了也是醒了，那就再练练昨晚的拳法吧。就你叫“风吟拳”是吧，今天我非把你拿下!
出门还没打了几招便听见门外传来声响，大门被缓缓推开，跨进来一个老者，脸色苍白，神情疲倦，衣服都破了几个口，手指上还有没凝固的血液，右手持着的拂尘也被染黑了一片。“师父？”我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