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狐狸小红娘？
【前情提要：地震过后，电工孔浦江前来修电】
孔浦江师傅微妙的态度，在狐狸的心里留下了抹不去的疑云。但很快，就有更重磅的消息，让他无暇顾及这些。
地震后的第二天下午，于创南和往常一样来警局砍大山。今天的他在谈起镇上居民情况时，格外心不在焉，说了大家几乎都没事就草草带过了。
“地震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创南心有余悸地说，“那么大个箱子砸在我的眼前，就在我几秒钟前站的地方。我简直和死神擦肩而过。”
按照这只矮金毛的说法，在地震时，他正在渔场办公室合账。感受到震动后，他就立刻向出口跑去。
在地震的影响下，有一个没放稳的纸箱子从柜子上掉了下来，差点砸到创南。
那个箱子似乎并不沉，所谓“和死神擦肩而过”是于创南夸张了。但即使死亡威胁是假的，当时感受到的恐惧不含半分欺骗。
“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开始思考自己人生的意义。我想到曾经在书里读过的地震废墟景象，我不想就这样什么也没做地死去。”
这条狗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自己都热泪盈眶了起来。
虽然没有于创南说得那么夸张，汪洋多少能共情他的感受。
有时，日子过得太赶，都忘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在快死的时候，才想到自己还有什么活着实现的心愿——这种倒错的现象并不少见。
“那你这反而因祸得福了呀。”狐狸说，“很多人放弃追寻人生意义后，就再也没能把它捡回来。你能想起这个问题，就已经优于绝大部分的兽了。”
“或许吧。汪洋你的梦想是什么？”
狐狸没想到话题会抛回自己身上。他磕磕巴巴地说：
“我……真没什么梦想。我现在只想先尽到自己身为警察的责任，还没什么心思想其它的。”
“你可真是伟大啊，我就没有这么大的格局。”于创南艳羡地说，“我只希望能成功追逐自己的爱情。”
“你说爱情！？”
汪洋抓住了关键字，激动地扑倒这只不高的金毛身上。地震过后发生了很多事，但他还没忘记宇系统这个月的每月任务：促成身边兽的爱情。
“你想谈恋爱吗？你要是要谈的话，我一定举双手双脚支持你。”狐狸一边摇晃着创南的肩膀，一边激动地说。
“哎呦诶，别晃了别晃了。”
于创南晕头转向地扒拉开汪洋的手，又踢开他的腿。
“你有喜欢的兽吗？比如林喆？”狐狸继续追问。
听了这话，创南一下子红透了脸，说：
“你、你、你、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还以为我藏得很好呢，该不会林喆她也已经看出来了吧。”
“还真是啊。”正在旁边吃瓜的老虎惊叹道。
“狡狐的直觉。”
一边说，汪洋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他接着补充道：
“顺带一提，以我对林喆迟钝程度的了解，如果你不亲口表白，她大概一辈子也察觉不到你的感情。所以大胆的上吧，我支持你。”
“……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了？”正在旁边吃瓜的老虎吐槽道。
“没你的事就别插嘴～”
汪洋知道，如果没有每月任务，干涉别人的感情生活确实不是自己的风格。他只能心虚地反驳。
“……真、真的吗，但要是她因此而讨厌我怎么办。”创南少见地结结巴巴，“到时候做不成对象，连普通朋友也做不成了。”
和平时侃侃而谈不同，这只金毛害羞的时候显得无力又可爱。他羞涩地低下了头，口鼻埋在不高的身躯前。
“那你就甘愿一直把感情埋藏在心底，默默地在一旁守护吗？”
“我……”
听到狐狸的煽动，于创南明显地动摇了。他慌慌张张、支支吾吾地回应道：
“我当然不愿意啊，但要告白……还是太早了些。至少先约几次会吧。”
“你不表白，都没成男女朋友，谁会和你约会啊。难不成你要跟我约吗？”汪洋吐槽道。
“我……”
看见创南仍然很犹豫，狐狸改变了态度。
“这终究是你自己的人生，走出怎样的路要你自己做决定。”他苦口婆心地说，“我永远会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悔。”
汪洋说的一套一套的，有攻有守，把于创南的态度都给说软化了。这只金毛下定了决心，说：
“我想，至少先试试吧。我还不想就这么自己被自己吓倒……”
听了这话，汪洋赞同地点点头。
于是，汪洋和创南组成了“于创南爱情推动小组”。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怎么样促成这只金毛的爱情。
最终讨论的结果是，创南和林喆作为朋友处了太久，要想有所发展，最先要做的就是去告白。
因此，他们讨论的主题，就变成了“如何优雅地表白”。
“既然要表露爱意，就要很花哨、很浪漫，又要有惊喜，让你细腻又浪漫的心思抓住她的心。比如带她到花海中，送给她最漂亮的红玫瑰。”汪洋说。
“要做好被拒绝的准备，足够平常、足够随意。比如在李医生的小医院里聊天时，自然地把话题引到爱情上，装作不经意地吐露自己的心迹。”于创南说。
狐狗的设想大相径庭。但在讨论中，他们成功地找到了一个平衡点。
“首先，我把林喆带到海滩上，捡一只漂亮的海螺，把它展示到林喆面前。”
“然后，你告诉林喆，你最近正在重新思考人生的意义，并询问对方的人生目标。”
“接着，你和她说，自己有重要的感情要向她吐露，让林喆做好心理准备。”
“……然后我就告白。”
“对！”
梳理完流程，汪洋和创南兴奋地击了一个掌，兴奋地就像告白已经成功了一样。
“……可，万一她拒绝了怎么办？”兴奋劲过去后，于创南又开始担心了，“万一——比如说，她心里已经有了其它喜欢的兽，或者她是丁克主义者怎么办。”
“……我们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你告白时，既要想象成功时的美好，又要接受被拒绝后的沮丧。”
“呜呜，但要是告白不成，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了怎么办？”
在汪洋的心里，真正的友情就应该不加遮掩。如果这份友情能被如此简单地击败，那只能说明它从最开始就不够真挚。
汪洋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但创南还是不太信服。
狐狸与金毛互相反驳，武启明坐在一旁默默看戏。
之后，他们又在热火朝天地讨论林喆的情况。她到底心里有没有人？她到底更想要追求事业还是生活？不过，这些问题都没能得出实质性的结论。
就在他们快要讨论不下去时，门口传来老旧自行车嘎吱嘎吱的响声。
狐狸本来没在意这个声音，直到他看见邮差谷严骏挎着邮包、骑着自行车在门口经过。
“汪洋，有你的信！”
邮递员谷严骏大嗓门地说道。
汪洋很少收到别人的信。不过，他也有一些大学的朋友住在外地，还有一些小学、中学的好友已经离开了滨海镇，收到信也不算特别奇怪。
“诶，好的好的。”汪洋接过信，寒暄道，“那个叫师子恭的小朋友最近怎么样？”
“发生这么大的事，小朋友总是要时间适应的。我先去送下一家了，安好啊。”
谷严骏双脚踏上脚蹬子，唰的一下就又骑车走了。
汪洋端详了一下信的外侧，上面盖着秋沙市和滨海镇两处的邮戳。厚厚的信封被小心地粘合，角落里贴着普通邮票，上面画着秋沙市人民公园的大门。
收件地址没有写明是警局，但楼号就是这里。寄件地址在秋沙市郊，汪洋不太熟悉那个地方。
不知为何，在看到地址后，这只狐狸感觉心里打鼓。
强硬地撕开信封，汪洋慢慢地抽出信纸。上面写着：
「致胡芸英的亲属：
近期地震后，患者胡芸英精神状态变得很不稳定。希望您作为患者家属，帮助疏通患者情绪。
另外，住院费还剩一月。如若方便，可以趁此机会续费。
——秋沙人民医院-精神科办公室」
胡芸英是汪洋母亲的名字，他记忆里已经有十多年没见过她了。
汪洋感觉脑子隆隆地响。他不知道信上在说什么，但又觉得这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一股剧烈的头疼，由内向外、由外向内。
“于创南，你知道我母亲——我的生母，她现在在哪里吗？”
“她难道不是……在秋沙的精神病院吗？”于创南犹豫、却理所当然地说，“去年她第二次回滨海镇后没多久，她就已经疯了。”
听了创南的话，汪洋感觉又一股猛烈的头疼袭击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