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蹲守
在餐厅里询问完正在店里的祝馨之后，汪武通过街边大妈的情报网，想办法和莫丽儿取得了联系。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他们就依约前往了她的家中，对她进行了询问。
可惜的是，虽然找人的过程十分顺利，但对两位服务生的询问，并没有得到什么可喜的收获。
祝馨汶似乎和朱莅波一样一无所知。她吞吞吐吐、挤牙膏似地在他们的催促下列举了几个这几天购买这种棒棒糖的顾客的长相，但其中没有与汪洋描述的相配的。再仔细回忆，她也坚持说自己记不清了。
而莫丽儿则更加干脆——
“不知道。”
“没注意。”
“记不清。”
整个询问的过程中，莫丽儿一直低垂着头，回避与汪武的眼神接触。莫丽儿的母亲在旁不耐烦地催促她认真回答，但并没有多少效果。
“她一直这样，问她话她也不答。”莫母既无奈又气愤地说，“跟你说了多少次，说话时要看着对方的眼睛！”
“……”
在莫母的呵斥下，莫丽儿不仅仍然回避着狐虎的目光，而且也开始避开自己母亲的目光了。
“没什么，莫女士已经很配合了。”
武启明打圆场地说。不知道为什么，狐狸能从中听到一丝沧桑。老虎以前肯定碰到过更棘手的证人。
尽管如此，莫丽儿的母亲还是不满意。她大声说道：
“你们懂什么……你知道她因为这个受了多少苦吗？就因为她这样乖僻的性格，她四处也找不到一个好的工作，只能在，那家稀奇古怪的餐馆里当一个没有前途的服务生。我说的不对吗？”
在母亲的怒吼下，莫丽儿的头埋得更低了。
到最后，对她的询问仍是毫无收获，只让狐虎看到了这个家庭里尴尬的母女关系。汪洋觉得她们的关系其实有点病态，但自己身为警察，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虽然整个询问都是一场灾难，但老虎没有因此而气馁。在离开莫丽儿的家后，武启明对汪洋说：
“看来询问证人没有得到什么收获，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如果尹莫云真的穿戴有能降低存在感的衣物的话，没有明确的证词就会是必然的结果。事实上，三个目击证人的证词也不是没有可疑之处。”
按照老虎的说法，朱莅波会“忘记”顾客的长相，这种说法并不常见。“忘记”长相，说明曾经“记住”过，但仍然随随便便地忘了，这不合逻辑。
以这样的标准来看他的说法其实很暧昧，甚至有些过于暧昧了。因此，“尹莫云在案发前后曾穿着特制衣物到访店铺”的可能性看起来越来越高了。
“不过，浪费的时间是回不来了，要尽早开始在四居餐厅蹲守才行。”
“蹲守……吗？”
“在缺乏证言的情况下，就要用汗水填补情报的不足。”武启明正视着汪洋，认真地说，“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对案件细节的调查已经进行的很充分了，但是调查还是陷入了僵局，我们现在应该也没有其它线索了吧？”
被武启明这么直接地询问意见，汪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支支吾吾地说：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那就这样吧。”
于是，他们接下来的日程就这样被确定了。
一个人的能力还是有限的。两个人轮番盯梢，这项工作才能更加顺利。于是，老虎负责上午以及晚上，狐狸负责中午和下午，从餐厅开门到闭店，整个过程都有人盯梢。
汪洋也想过，需不需要在四居餐厅闭店后继续蹲守——但他们后来一致认为这没有必要，尹莫云在夜间偷窃棒棒糖几乎不可能。
先不提这种想象本身有多么离谱，即使退一万步，认为那个被称为“红糖”的专业杀手真的会干这种小偷小摸的事，店长也不可能注意不到食品数量的减少。因此，如果在案发后她真的要来找糖的话，也只能在白天光明正大地来。
不过，即使分析再多，这一系列的搜查也都属于听天由命——他们不知道尹莫云会不会前往四居餐厅，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还在不在滨海镇。
提出如上的疑虑后，武启明回答道：
“虽然对方到底会不会真的前往四居餐厅，这点我也不确定。但至于他是否离开了滨海镇，我可以给你一个否定的回答。”
“啊？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
汪洋疑惑地询问，不过武启明也没有说得更详细的意思。
汪洋能想象到，要么老虎在说大话，要么他接收到了上面传来的情报，要么他自己有某种奇技淫巧能够监测滨海镇异能者的动向。
虽然心里对这种谜语老虎的行为极其谴责，狐狸也只能作罢。
于是，汪武开始长期在四居餐厅蹲守。他们选择了旁边的一个居民楼的屋顶作为盯梢的地点，悄悄轮流盯守这家小小的餐馆。
上一次盯梢，结束于一场悲剧。那是他们没能阻止的悲剧，把汪洋从和平的错觉中拽出来的、血淋淋的悲剧。
那一次，当他们开始监视白敬泽的小屋时，他就已经死在了屋内，所以他们的监视几乎没有意义。不过，这一次应该不会一样——要么一无所获，要么……
汪洋的这种感觉，在三天后得到了证实。而且，这次的搜查带来的结果，绝非平平无奇。
在那一天的下午，汪洋盯梢时，看到了一只蝙蝠走进了四居餐厅。
乍一看，这只是一个没有异常的普通场面，不过或许让兽觉得这种场面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
如果汪洋不留心，连曾亲眼目击过尹莫云的他甚至不会注意到这只蝙蝠的存在。这并非是因为对方附带着光学上的迷彩，而是认知的问题。
汪洋越是用力观察这只披着斗篷的蝙蝠，就越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大脑都好像在抗拒对对方进行认知。
那只走进四居餐厅的蝙蝠的披风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对方的身高也与他的印象一致。但他还是不敢确定。他小声地、看似是在自言自语地嘟囔道：
“宇系统，你看现在走进店里的那个兽，像不像我们那天看到的蝙蝠？”
「说什么“像不像”的，那不明确地是同一个兽吗？怎么还有闲心和我聊天，赶紧盯紧它。」
宇系统似乎对汪洋的问题很是不解，它的声音里还能听到一丝焦急。既然宇系统都这么说了，那汪洋就确信是如此这样。不过，他还是又问了一句：
“你确定吗？从你的图像记录里怎么看？”
「就是这样啦。」宇系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但也有一丝安抚情绪的涵义。它似乎也理解了汪洋问题的涵义。
作为一个系统，宇系统的认知方式似乎与汪洋这些兽人不同——至少在尹莫云的事情上，宇系统完全没有受到蒙蔽的痕迹。或许在此刻，它的判断比汪洋和武启明加起来的还要可靠。
汪洋的眼睛已经盯牢了四居餐厅的店门——这家餐厅的出口由两扇门组成，这两扇门紧挨着，都在店铺的一面上。如果不想引起注意，尹莫云只能从这个方向离开。
汪洋迅速思考应对的方法。幸运的是，他和武启明已经事先考虑过应对的方案。
在这个没有电话、没有手机的世界，汪洋想要联系上武启明几乎不可能——那是在不考虑异能的情况下得出的结论。而武启明给出的方案，正是依托异能的存在才能成立。
汪洋用尽全力，捏碎了手上的木牌。它没有这只狐狸想象的那么坚硬，稍微一用力，便成了碎片。
这一片木牌是一对木牌中的一个。听老虎说，这样的木牌是一种简单的异能道具，承载着被称为双生符咒的咒法。其中一片碎裂时，拿着相对应的另一片就能有所感知。
听说，双生术法是异能界重要的原型术法之一，恰当的使用它，可以使出其它许多更加奇妙的效果——按武启明自己的说法，只有万里挑一的异能者才能作出这样的术法。不过在今天的场合中，他们只是简单地用这种术法传递信息。
汪洋紧张地看着四居餐厅。第一步已经结束，接下来……
这只狐狸向下冲去。
老虎并非总是在待命——人总是要吃饭的，现在的武启明，应该正在海边的餐馆吃午餐。因此，汪洋必须靠自己。
手握扶手，一步四个台阶地大跨步奔下楼梯，汪洋感觉膝盖的关节遭受了冲击。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健康的跑法，可此刻根本没有时间一步一个台阶地下楼。
当汪洋冲到一楼时，尹莫云准备离开。他看到对方走进旁边的一个小巷里，赶紧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