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条牵强的线索
“因为从之前的信息来说，只能这么想啊。”于创南解释道，“之前，我不是说过，有传言说白敬泽是中毒身亡的吗？”
狐狸使劲回忆，好像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这么个说法。
“后来，警局的公示出来了后，听说不是毒死，大家也明白了那是谣言。然后在谣言的尽头出现的，就是那个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校医啊。”
这是汪洋和武启明都没听到过、也没有留心的内容。不过老虎的反应很快，他说：
“该不会，最开始传出’毒杀’流言的是校医。而他之所以会认为是毒杀，是因为他在人工呼吸时尝到了受害者嘴边的酸味，误认为那是毒物？”
“你们不知道吗？”创南困惑地说，“我听说校医已经把这个情报告诉警察和政府了才对。”
“这个情报本身倒是知道，只是……不知道它和先前的流言有关系。”武启明挠了挠耳朵，有点尴尬。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确定这是一个靠谱的线索吗？”金毛显得有点担忧，“我不懂医学，但那种味道有没有可能是某种生物现象产生的呢？”
“这是什么意思？”
“这……”于创南吞吞吐吐的，到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汪洋能大致明白他想说什么。
“比如说——只是比如啊，会不会校医尝到的是唾液腐败后产生的酸味之类的，创南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吧？”
“嗯，就是这个意思……”
这些话真的说出口，就会让兽产生轻微的不适，所以创南才犹豫了。不过，因为狐狸没有这只金毛那么在意别人的感受，所以他能直接地把这个可能说出来。
“我不敢百分之百地打包票，不过从我从警的经验里，没有遇见过你说的那种情况。”武启明摇摇头，“我想这可以作为一条有价值的线索。”
按照这样的逻辑，校医在进行人工呼吸时，在被害者的嘴边尝到了酸味，这说明被称作“红糖”的杀手遵从自己过去的习惯，将棒棒糖放入了白敬泽的嘴中，并在事后将其取出，而糖的口味就是酸味的。
“除了四居餐厅之外，还有其它地方在售卖酸味的棒棒糖吗？”
“没有。”
于创南连摆头，他垂下来的耳朵也在跟着晃动，露出肉色的耳道。
“不过，如果是秋沙或者贯京的话，各种口味的甜食都很常见……”金毛又补充道，“对了，如果不限于棒棒糖的话，有酸味的糖果在滨海镇内也可以找到很多，小卖店酸三色之类的很常见的。”
实话实说，创南补充得越多，汪洋的心头就越是拔凉。他悄悄看了一眼武启明，似乎老虎并没有被这些消极的可能性吓倒。
“我知道，谢谢你的提醒，也谢谢你提供的情报。”
老虎点点头，礼貌地说，不过创南倒是有点尴尬。他回应道：
“这也不一定是什么有用的信息，不用谢啦。”
“李医生最近怎么样？”汪洋寒暄道。
“没听说他有什么事，应该是一切正常。”于创南摇摇头，“其实我这几天没见到他——毕竟最近发生这么大的事，大家也该紧张一些。我之前跟林喆聊的时候，提议说这个月可以都别办读书会了，我自己也现在也很少去小医院串门。”
“虽然你说自己很少去小医院串门，但我却经常在警局看到你，似乎你很经常来警局串门。”狐狸陈述道。
“确实如此。”连老虎也跟着附和。
“毕竟你们是警察嘛，也不是普通人。我只是想，如果在这种关键时期，我还不来支持一下你的话，那我这个朋友是怎么当的。”
创南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但似乎又有点真诚。汪洋一半觉得很感动，一半又觉得肉麻，不过还是感动的那一半多一些。
“你也要注意安全。如果因为来找我们，反而让你遭遇危险的话，那我们——不，那我的过错可就大了。”
“不要说这种像是死亡flag一样的话啦～”
于创南一边吐槽，一边凑上来，用两只手夹住狐狸突出的口鼻，捂住了狐狸的嘴。狗的爪子很柔软，也很温暖，不过有点汗哒哒的，让汪洋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你们关系真好呢。”看着狐狗互动，老虎评论道。
“这话就有点肉麻了。”
“这话就有点肉麻了。”
狐狗异口同声地说。
于创南的来访，确实为武启明带来了一条崭新的线索。虽然这是一条晦暗不明、没包含什么希望的线索，但老虎却对此格外珍视。
“’在调查陷入僵局时，不能放过任何细微的线索。’这是我师傅曾说过的话。”武启明在于创南离开后思考了一阵，终于得出了结论，“我得去四居餐厅一趟，汪洋你自己去海边吃吧。”
“我也跟你一起去。”
似乎是被老虎的干劲感染，汪洋也开始觉得糖的口味会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被狐狸主动跟着，武启明反而显得有些局促。不过他也没有推脱，两兽一起前往了四居餐厅。
在四居餐厅外，隔着宽敞的大玻璃，能看见餐厅里坐着一些兽。或许是因为案件的阴云还没有散去，今天餐厅的顾客比往常周末时要少——于创南就是其中的一员。
当汪洋他们到来的时候，创南刚好吃完饭。看到启明，这只金毛吃了一惊：
“怎么刚分别，又在这里见到你！你们今天不去庆阳餐馆吃午饭吗？”
“我还想问呢！”汪洋反唇相讥，“你不回家吃饭吗？而且特地来到警局，再绕到四居餐厅，你这绕的弯也太大了吧。”
“这不是想着去水产厂看一眼嘛，去警局和餐厅都是顺路。”创南解释道。
警局虽然不在于创南家和水产厂的最短路线上，但也勉强算是顺路。似乎这条金毛爱凑热闹的天性盖过了绕远带来的不便，汪洋想。
“那就这样了，拜拜，拜拜。”
他朝汪洋挥了挥手，又朝店内挥了挥手，就向和警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看着金毛的动作，狐狸忍不住又瞟了一眼店内，想知道能不能看见某个熟悉的狼或者兔。不过，他并没有看到预期的身影，反而看到了……
“武启明，你觉不觉得店里的那个服务生有点熟悉？”
四居餐厅里，站着一个年轻的母鹿，她系着围裙，但没有主厨的气质，正在餐厅里招待客人。
“我之前来店里的时候，就是她在记录我的点单。”武启明说，“除此之外，我对她就没有更深层次的了解了。你是滨海镇的狐，是不是你在以前见过她？”
狐狸抱着脑袋想了一会，才恍然大悟：
“噢，我想起来了，她是祝馨汶。”
“那是谁？”
“祝公的女儿，之前曾离家出走过，我们还一起去森林里找过她。我们当时没有找到，但后来她听说我们去找她，好歹来警局报了个平安，我就是在那时见过她的。”
“哦，就是她啊。”武启明恍然大悟，“我都快忘了那件事了——白敬泽的事件给我的冲击太大了，明明她离家出走只是大半个月前的事，我却感觉好像大半年已经过去了一样。”
说实话，汪洋也有同样的感觉。
“时间过得太快了。”狐狸感叹道。
当他们走进店内时，已经过了午餐高峰，是快到下午的时间。祝馨汶沉默地注视着他们走到座位上，递上了店里的菜单。从她的眼神来判断，狐狸不确定她认没认出他。
“请问一下，你们店里有卖甜食吗？”武启明问。
“所以你们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买甜食的吗？”祝馨汶撤回了菜单，指向旁边一个空空的玻璃柜，“现在这里没有。”
狐狸顺着她用视线指向的方向，那里在他的印象里确实总是摆着甜品。案件发生的那天，狐虎就是在那个架子上选了一个看起来很顶饱的饼干来充饥。不过现在展示柜已经空了，只剩价签。
“请问一下，你们店里的甜食有酸味的棒棒糖吗？或者说，你们之前卖过这种棒棒糖吗？”
这头小鹿避开老虎的视线，回答道：
“我不清楚，可能吧。”
她后撤一步，似乎不打算和他们多聊。不过，武启明不打算这么简单地错过调查的线索。他进一步逼问道：
“我是一个警察，这是和案件相关的信息。请回答我，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武启明说着，从怀里掏出他的警察证。这是所有在编警察都有的证书，没什么法律效力。不过，馨汶似乎被它唬住了。
“就算你这么说，我是真的不知道。”祝馨汶有点激动地说，“我记得应该没有……不对，应该有。好像有，但又好像没有。”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狐虎都无语了。
就在这时，四居餐厅的厨师朱莅波从厨房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