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水桑护身符
“也就是说，你在那个人身上闻到了水桑灰烬的气味，这种植物在唤龙会的故乡永丰市被用作传统的护身符。”汪洋总结道，“但是，你确定你没有闻错吗？按照你的说法，在永丰市的时候，你的年龄还很小，你是如何回忆起这么久远的记忆碎片的呢？”
“它……水桑灰烬的气味，对我来说不是’久远的记忆碎片’。直到现在，它也在我的身边……”
说着，林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片护身符。不知为何，汪洋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窜上自己的脊髓。
“……这个护身符，我平常不会随身携带，这次为了更好地说明，才带了过来。”
顺着兔子的手指，狐狸呆呆地看向护身符。那是一个用绸缎包裹的红色小包，是方形的，开口处用土色的麻绳紧紧系着。隔着包裹，能隐约看到内部方形的轮廓。
“事实上，水桑灰烬泡水后的气味很强烈。你们闻闻，即使是这个小小的护身符，虽然很淡，你们应该也能闻到那股独特的气味。”
听了这话，汪洋把鼻子凑上去，用手爪扇闻——确实有一种刺激的气味。于创南也好奇地挤了上来，和狐狸鼻子顶着鼻子。
“真不可思议。”于创南抬起身子，惊叹道，“这个小包看起来已经很老了，却还残留着这样明显的气味。”
“嗯，那天我闻到的气味，稍微更浓烈一点，但就是这种气息，不会有错。”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你所看到的犬科兽人身上，确实带有这种气味。”
汪洋点点头，继续说：
“但是，有没有办法确定它不是巧合呢？例如，存在从永丰市寄运至滨海镇的商品或信件沾染了水桑味，或者其它滨海镇周边能找到的植物或物品带有类似的味道？”
“这种独特的气味，我活了这么多年——包括去贯京上学的时候——也没闻到过一样的。”林喆摆摆头，“不过运过来的物品有水桑味的可能……也不是没有。反正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也很不清晰。”
按照林喆的描述，她碰到那个兽的位置在小医院南边一点的小巷子里。那里相当于整个镇子的中心，虽然平常没什么人经过，但四通八达。很难判断犬科兽人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不过，比起这些，汪洋想到了一些其它的时期。他说：
“水桑吗……我以前好像听过这种植物。而且……哈哈哈，我家里也有一个类似的护身符呢，现在就在楼上。”
“啊？这么巧。你以前去过贯京吗？”林喆也有点吃惊。
“没有，哈哈，那是在我收拾家里的老物拾时找到的。”汪洋哈哈地尬笑，“我父母好像曾度过很长时间的蜜月，在全世界都转过了一圈，留下了不止一点的纪念品。这个模样的护身符，那堆东西里面也有一个。”
“好像是诶，我之前帮汪洋收拾东西的时候好像确实见过，他爸妈的东西里确实有个用布袋子装着的护身符。”
于创南点点头，继续说：
“那是很久前的事了，我有点记不太清。你确定你的那个护身符也是从永丰市买的吗？款式也一样？”
“武启明刚来的时候，为了给他整理出房间，那时候我整理房间的时候看到过这个东西。”汪洋说，“我现在上楼把它给找来。”
在知道林喆也持有这个护身符时，汪洋在这巧合中感受到了一种宿命感，这让他毛骨悚然。趁他一个兽在楼上，他悄悄问：
“宇系统，那个护身符和异能有关吗？”
「无关哟，只是个普通的护身符而已，你房间里的那个也一样。」宇系统回答，「要是它和异能有关，我在第一时间就会告诉你的。」
汪洋勉强接受了这种说法。
从箱子里翻翻找找，狐狸找到了记忆中的护身符，和林喆给的一模一样，只是显得更旧一些。汪洋凑近闻一闻，确实能闻到一股很淡的刺激性气味。
下楼回到大厅时，汪洋把找到的护身符拿在手上挥了挥。所有兽的视线都集中在这个小小的物体上。
“这就是你的那个护身符？给我看看。”
林喆说着，就把汪洋手上的护身符抢了去，和自己的护身符仔细比对。这只兔子的头都快埋到桌子里了。
“它们布料编织的纹路形式都一样，布料里交叉的间隔都一致，可能是机械制造的同款布匹。”林喆说皱着眉说，“大概是同一批机器制造的。而且上面还用针线绣着一个奇怪的图案。”
听了这话，汪洋也很吃惊。他凑上去看，确实在布料的角落看到了奇怪的线型。那是三条竖线，两侧的线的上段略微地向中间倾斜。
“真的有，是三条竖线。”
狐狸惊叹地说。竖线很细，它的颜色和布料其它部位的颜色一样，这让它很不显眼。
“这么细的？你的上面也缝出来了这个图案吗？”于创南也显得很惊奇。
“我的上面没有，应该是掉了。那个位置有六个针孔。”
这只金毛也好奇地把头凑到林喆的护身符边，但被她拦住了。
“别这么凑着看，你的汗都要滴上去了，而且也不一定看得清。我刚刚凑得那么近去瞪那些针眼，把我头都给瞪晕了。”
“啊这。这么拼的吗……”于创南总结道，“所以，这两个果然都是永丰市出来的同款？”
“应该是吧，真的好巧。”
汪洋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赞同。
“这样的话，该不会林喆那天闻到的，是自己护身符的气味，或者汪洋护身符的气味，闻错了什么的？”
金毛一边问，一边糊里糊涂地晃晃脑袋，结果吃了林喆和汪洋一兽一个轻轻地爆栗。
“……怎么可能！我这个护身符从我出生前就有了，都放了二十几年，气味已经很淡很淡了。”汪洋吐槽，“而且林喆怎么会把自己护身符的气味当成别的兽身上的气味啦！”
“没想到在创南你的心中，我是一个这么粗心的兔子……”
和汪洋不同，林喆显得有些沮丧。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于创南慌慌张张地说，“但从刚刚的谈话里也只能推导出这个结论啊。”
“到底要怎样推导，才会从刚刚的话里推导出这个结论啊！”汪洋吐槽。
“反正，那是不可能的啦。当时的我闻到的气味——不说很明显——至少不是像这两个护身符一样淡的。那是在差不多八个月前的事，那时候我才刚开始在医院工作，李医生也是刚从外面搬过来。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兽了。”
“欸，李医生搬过来，搬得这么晚的吗？我看他也三十来岁了……难道他不是本地人吗？”汪洋疑惑地说。
“是啊，李医生是从外面搬来的。你不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不过……滨海镇本地以前确实没有这号人。”于创南补充道，“不过水灾的那会儿，滨海镇就已经来了很多外地人，恐怕再一个也不会有什么骚动吧，倒不如说那时滨海镇一个医院太挤了，刚好缺一个药房呢，给水手开开维他命c什么的。”
“而且李医生来之前，镇子上也没有中医，还是有很多老头老太太喜欢去他那里看病的。”林喆也解释道。
“李医生还搞中医？真的假的？”武启明很诧异，“我怎么没在他的药房里看见中药什么的。”
“中药都在里面的房间。”兔子说。
看来汪洋虽然和李医生认识，但完全不了解对方。他们是通过林喆认识的——在汪洋从警校毕业、在贯京实习一年并回到滨海镇时，这只兔子已经开始在李医生的小诊所工作了。
不管李医生怎样，那个神秘的目击证词还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想。它大概是真的，但汪洋想不到该如何把它应用在搜查中。
难道，应该搜查身上有异味的兽？可现在，就连明确地画出通缉令的蝙蝠和绵羊都没能被找到，只靠“水桑气味”这一模糊的信息，基本很难有什么收获……
狐狸有点不知所措。他扶着下巴，自言自语说：
“或许……应该抽一个时间，亲自去永丰市走一圈。像是’气味’这种细节上的线索，一直都被忽略了，可或许总有一天，它们会在案件调查中产生重要的意义。”
狐狸说的确实在理，不过现在这个刚刚发生了事件的敏感时期，他们也抽不开身。可能这趟永丰之行，得拖到一两个月后了。
“不管怎样，这个’气味’的信息可能会在以后的搜查中，起到重要的作用，以后搜查的时候也得注意一下了。”汪洋总结道。
“……那个，公事说完了，咱们可以聊私事了吧？”于创南弱弱地说，“我其实之前一直以为，我们来这里，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