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餐厅三兽
午餐，狐虎吃的是鱼头泡饼。鱼的两只眼睛空洞洞的，看起来很吓人，但味道倒是很正常。
“所以，接下来做什么？”汪洋在用筷子夹菜时自言自语说，“我想想……询问那个校医、询问白诸光、询问白敬海，再看看白敬泽有没有其它的熟人。啊，对了，还得联系医院把尸体交给死者亲属，赶紧把丧事办了。武启明，尸检都结束了，尸体应该调查完了吧？”
“啊，是这样的。”武启明殷勤地点点头。
“在稍微搞明白了以后，还要发通告。通缉令什么的，可能要向警察上级报告以后再说。这种手续……需要立证用的证据，可能还是挺麻烦的。”
“那也不一定。尹莫云本身就是通缉犯，所以手续应该会比较简单，只有印刷问题。”
“嗯。最好再和政……你在看什么？”
汪洋顺着武启明的视线回头看去，看见窗外站着一条金色的狗，那是于创南。
狐狗四目相对，一时尴尬。
狐狸挤眉弄眼。
金毛也挤眉弄眼。
脸都累了，他们还没搞清楚对方想表达什么……
“你们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不如让他进来吧，直接面对面交流。”武启明无奈捂脸，“你们这样做，别人会以为我在带精神病人出来放风。”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你嘴这么毒。”汪洋吐槽。
不管怎样，他还是招了招手，示意于创南靠近。
于创南的毛发还是和往常一样蓬松，汪洋忍不住拍了拍他的狗头。矮小的大狗抓住狐狸的手，说：
“你什么时候这么恶心了？”
“怎么就恶心了？”汪洋看了看自己的手爪，“我手也不脏啊。”
“不是啦——。这种亲昵的动作，摸头杀什么的……有点过于亲近了吧？这种事情，和对象做比较好吧。”
“我又没有对象。而且你毛这么好，不被摸就浪费了。”汪洋半开玩笑地说。
“谢谢夸奖～毕竟每天有在打理嘛。”
于创南一边说，一边抚摸着自己的毛发。汪洋偶尔会怀疑，自己的这个狗朋友是不是还挺自恋的。
说起来，创南其实条件还不错。他家虽然不算什么富豪，但在这个小镇子里也算数一数二的了。而且他平常很外向、很风趣、也很可爱……
“可爱”姑且不论，其它的部分都是加分项。这条狗确实挺吸引人，他现在也还是单身，倒也不可思议。
汪洋把自己的感想说出来，于创南羞红了脸：
“别看我是个黄毛，我可纯情了。”
狐狸不知道这是什么梗，但他决定不吐槽。
似乎因为和于创南在一起，汪洋找回了原本的状态，心情稍微轻松了些。但武启明和创南并不熟，现在反而拘束了。他看狐狗聊完，问：
“那个，我刚刚看你在窗外挤眉弄眼的，是有什么事吗？”
“啊，那个被你看到啦……”创南尴尬地挠挠后脑勺，“其实有几句话要对汪洋说，但又怕打扰到你们，所以才那样。”
“你要说的话，就是你很纯情吗？”汪洋问。
“你把我想成什么狗了……不是啦，是有正经事啦。那个，你最近会在警局吗？听我的熟人给我传话，说白敬海之前去警察局的时候没找到人。”
“什么时候，我完全不知道。”
“昨天白天吧，我想你也不知道。要是知道，不就不会错过了嘛。”于创南认同的点点头。
“我们是不是该在警局里留个兽才好，”武启明稍微有点紧张地拉着包带，说，“不然大家想找我们都找不到。”
“如果你们有人手的话，当然可以啦，不过不留人其实也没关系。反正镇子小，传话也方便——不过这不是我想说的重点。”
于创南说到一半，从随身携带的水壶里喝了口水。
“你今天晚上有空吗？白敬海似乎希望趁那孩子睡着的时候去找你说事。”
“你说的’那孩子’，指的是……’他’的儿子吗？”武启明突然凑到狐狗中间。
他似乎突然觉得随便说逝者的名讳不太好，所以问得比较隐晦，但这只金毛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嗯。”创南点点头，耳朵随之晃动，“是的。”
“白敬海是’他’的兄弟吧，现在由他照顾。他的母亲呢，该不会……？”
“你’他’’他’’他’’他’的，都要把人绕晕了。”汪洋说的时候，于创南也跟着迷糊地点头，“你想说谁妈啊？”
“敬泽老师和敬海老板都是从外地搬过来的，我们都不清楚他老家的事，也都没见过他们的母亲啦。”
说话间，狗舔了一下鼻尖，不太卫生。
“至于敬泽老师唯一的妻子，也是诸光唯一的生母，她在十一年前因病逝世了。”
说到最后，于创南的声音变得很小。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汪洋凑到狗耳朵边，说：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诶。”
“……我看你刚刚一副什么都知道的神情，还以为这些你都知道呢。”老虎吐槽。
“汪洋那时候……还是个小朋友，小学还没毕业，不知道也正常啦。”于创南替狐狸开脱，“那时诸光还只是个小婴儿，恐怕也没什么印象了吧。”
“是难产吗？”
白诸光现在上小学五年级，差不多也是十一岁。他出生的年份和他母亲死的时候基本重合，对出生在医疗水平不高的地方的武启明来说，这么猜测也很正常。
“不是啦，是流行病。当时……影响蛮大的。”创南看向狐狸，又看向老虎，摇摇头说，“不过这跟现在的事应该无关吧？搜查什么的，还是把心思主要放在现在的事上比较好吧。”
汪武不知道如何回话，只能点头称是。
“总之，你晚上到底有没有时间，确定了让我也带回个话。”
“咱们晚上会呆在警局的吧？”汪洋看着武启明，问。
“会吧。”武启明回答。
于是，就这么说定了。
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些事。汪洋问于创南，镇子上关于这件事有没有什么谣言。创南耸耸肩，无奈地说：
“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自杀的，有说是谋杀的，甚至有说是食物中毒意外死亡的，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会秉持着’不信谣、不传谣’的态度，但其他人如果’信谣、传谣’，我也阻止不了。”
听到谣言四起的现状，汪武觉得还是先确定出一个说法比较好——这至少能阻碍过于离谱的谣言传播。
“是啊，”于创南点点头，“而且我其实自己也好奇，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啊？”
“那么，果然还是那个叫什么’莫云’的蝙蝠最可疑吧。当我在现场第一眼看到那个蝙蝠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可疑，果然那只蝙蝠是那个姓’莫’的逃犯吧。”汪洋迷迷糊糊地说。
「当时明明是我提到你才注意到的，怎么现在成了你第一眼就觉得他可疑了……」
“怎么成姓’莫’的了，难道不是姓’尹’，名’莫云’吗……”
一句话被两方同时吐槽，汪洋不知道该回应哪边。
“先不管他姓什么……说实话我也觉得他很可疑，但似乎还没有指向他的证据吧？咱们还是再从头分析一遍吧。”武启明接着说。
“根据证词，白老师在离开学校时，没有同他所宣称的一样接儿子，而是选择独自回家。之后，我们就在他家里，发现了他缢死的尸体。”
因为当初是狐狸第一时间听取证词，所以他负责这段总结。
“根据尸检报告，白敬泽的直接死因是颈部压迫导致窒息，没有挣扎痕迹。”武启明停顿了一下，说，“但可疑的是，他的身上有很强的异能使用痕迹，也检测出了异能逸散。”
汪洋看了一眼于创南，想看看他对“异能”这个词如何反应。不过，这只金毛似乎还没缓过神来，愣愣的。他只好自己发问：
“稍等一下，’异能逸散’和’异能使用痕迹’有什么差别吗？”
“你不知道吗……’异能残留’指他身上有被使用异能的痕迹残留；而’异能逸散’，指异能者死后，异能从尸体内逸散的现象，是判断死者是否为异能者的重要依据。”老虎解释道。
「所以我才敢赌上自己的爷爷。」
爷爷的事先不提。
“而且更重要的是，残留的异能和逸散的异能种类完全不同，所以存在除白敬泽自己以外的第二个异能者。这在尸检报告上都写了。”
似乎是这只狐狸看尸检报告时有点太不认真了，才会错过这个信息。
汪洋想起来，自己第一次翻阅尸检报告时还以为自己不会负责调查呢，后来就忙得忘了要再翻一次了。
之后，他们一时间谁也想不出该补充什么。
“等等，你们这真的把我整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