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蝙蝠真身
收到这个莫名其妙的证言后，汪洋在交付尸检报告复印件时，特地问了一下有没有中毒致死的可能。许一鸣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从法医学的角度，基本确定窒息是致死因。……而且，血液检查没有毒物。”
也就是说，毒死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既然这样，那么这个证词就开始叫兽迷糊了。这真的只是以讹传讹吗？还是校医真的有足够的理由认为死因是中毒？
不知为何，汪洋凭直觉觉得这事不是简单的谣言。
送许一鸣开车离开后，汪洋找不到武启明。正巧他也饿了，就把本来给武启明当早餐买的包子给吃了。真是肉包子给狐狸——有去无回。
这时，他才想到法医鬣狗也没吃上午饭。明明刚刚他才提起过午饭的话题，自己却没能想到给他准备午餐（特别是手头就有食物的前提下），汪洋感觉有点尴尬。
他怎么都没再多提一嘴呢？汪洋想。
回忆起他的身影，这只狐狸总觉得那只鬣狗是懒得提……
回到警局，汪洋把尸检报告摆在桌子上，觉得有点头疼。不知不觉间，这只狐狸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他梦到了他的警校生活，武启明和宇系统成了他梦里的同学……
凭什么宇系统梦里是鸟的形象啊？汪洋刚想吐槽，就被梦里的宇系统一拳打脸打醒了。
汪洋在某只爪子的支撑下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感觉脸很疼。他下意识地说：
“你干嘛，诶呦。”
“我只是把你扶起来而已啊。”武启明说。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宇系统……”狐狸睡迷糊了，脱口而出，“……啊，到底是谁打了我的脸，我的脸这么疼。”
「不要碰瓷我啊！」
“……你自己压的吧。”老虎无语。
汪洋摸摸自己的脸——特别是鼻子，都还完好无损。他说：
“我刚刚睡迷糊了。现在几点？”
“晚上九点半，我刚回滨海镇。要不我们先共享一下情报？”
狐狸点点头，表示同意。
“咱们就从最基本的开始吧——总之，这份报告，我瞅过了，你也最好瞅一下。”汪洋指了指桌上的尸检报告，又从抽屉里抽出好几份报告，“这是之前镇子里一些意外的报告，出了这档事，我担心之前的事情也有疑点，可能需要看一看。”
“嗯，我这里也是。我有几份从市里复印出来的、关于唤龙会的档案，考虑到这件事有很大可能是唤龙会的犯行。不用我说，这些都是机密，请务必保密。”
武启明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份又一份档案，在办公桌上堆成了小山。
“……顺带一提，这些文件上都有标签，我自己一个个贴的，找的时候也方便。”他补充道。
“我谢谢你……但为什么这些文件要堆给我啊？不应该堆给负责案件的刑警吗？”
“你就是和我一起负责案件的刑警啊。”老虎一脸无辜地说。
“哈，我？你开玩笑的吧？我既不是刑警，也没听说要负责这起案子啊。”
“那你现在就听说了。你从一开始就和我一起进行调查，而且对滨海镇最熟悉，还正好会异能，没有比你更适合的警察。”武启明拿出一张纸，那是汪洋的任命书，“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搭档行动了，争取一个月内把事件解决。”
狐狸拿起任命书，一看，真的和武启明说的一样。它比当初武启明的任命书还多了“滨海市警察局”的印章，让汪洋哭笑不得：
“我的妈呀，这么迅速的吗？好吧好吧。我会认真对待的。”
狐狸把信息和老虎共享了一下，两兽商议好，明天早上去现场取证，再去商议下一步行动。此外，武启明对汪洋口中的蝙蝠兽人也有话说。
“你说你对那个蝙蝠兽人就是很在意，直觉性地觉得他就是凶手？……嘛，听说异能者之间有时会产生共鸣，也不是没有能注意到的可能。”
老虎替狐狸找补，省了他为自己找理由的精力。
“可能是你说的这样吧。我很确认，那只蝙蝠也是个异能者”
“我也记得，我们去白敬泽家里的路上确实碰到了这么个兽。其实他最开始没有吸引我的注意力，但你这么一说……”老虎挤到狐狸身边，摩挲着从档案山侧面露出来的标签，“确实有一个和案件有直接关系的兽也是蝙蝠兽人，而且那个兽还没有被逮捕。”
啪。
武启明抽出一份档案，上面的名字是《永丰市秘密调查机构——尹莫云档案》。
汪洋直觉性地对档案上的名字觉得似曾相识。一回忆，他才意识到这是举报信上所写的、和写信者尹辉梦一起流窜的异能逃犯的名字。
“你应该知道，每年一次，各个地方的警局总部会与中央警局进行数据共享。在接到举报信后，我就搜索了一下举报信里出现的名字，莫云的资料就是在这时找到的。”武启明说。
虽然武启明说“你应该知道”，但汪洋完全不知道。可能这就是穿越的导致的信息差吧，狐狸想。
他拿起写着《尹莫云档案》的文件，一打开，就被一张夹在其中的彩色照片吸引了眼球。
“这是……？”
这是一张偷拍的照片，照片中能看到一只蝙蝠兽人的半侧脸。对方神色匆匆又不失警戒之色，带着有点凌乱的头顶毛发，并不十分显眼。
照片似乎拍摄于一条充满人潮的街道，背景中可以看到其他行人的腿。彩色的照片打印出来很清晰，但稍微有点色斑和噪点，整体也比较糊，应该是拍摄的时候就没有好的条件。
“它被夹在莫云的档案里，当然也就是说它是莫云的照片。”武启明解释道，“彩打太贵了，所以我只洗了彩色照片，文档都是黑白打印。”
“等等，打印是你自己出钱的吗？”
“额……不是重点。”
确实不是重点，这点汪洋也同意。
稍微翻开看了一下，文件里大概讲了这个蝙蝠兽人在唤龙会还没倒的时候干的坏事。
根据卧底的调查，尹莫云是泷家从小收养的、用于暗杀的异能者，警局内代号红糖，杀人如麻。另外，凡是这个杀手经手的现场，被害人的嘴里都会含着一个棒棒糖，这也是“红糖”名字的由来。
“没想到这种小说般的杀手还能在现实世界里看到。”
汪洋吐槽完，突然想到自己是穿越者的事。所谓“穿越”，就是从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如果之前所在的是“现实世界”，那自己现在……
「不会有这种事的啦。」宇系统突然插嘴，「不要被迷惑了，你抬起头看看身边的世界，难道还能有假吗？」
………
说到底，系统这种东西跟游戏似的，它的存在反而降低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感。
不过冷静下来，汪洋也并不觉得身边的世界是假的。宇系统说的没错，至少身边警局里的光景、手上的报告与身体的疲惫感都是真实的。
可如果这样，宇系统的存在又意味着什么呢？
作为一只狐狸，汪洋总喜欢想太多。这基本可以算是狐狸的通病。不管怎样，他感觉稍微有点糟心。
“……等等，十年前泷家覆灭的时候，莫云的推断年龄只有十四到十五岁？？？”汪洋注意到这一点，惊讶地说，“如果他在泷家覆灭前就已经染血，那不是说……”
……尹莫云在一般兽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在干这种见不得兽的行当了。
身为民警的汪洋没直接接触过黑社会，但也多少听过一些消息，可让这种年龄的孩子干这种事，也真是闻所未闻。
“这就是异能的力量。有了异能，一个初中女生也有可能悄无声息地杀害一个成年男性。”老虎叹了口气，“或许这份异能，对他来说更像是诅咒吧。”
汪洋心里感觉堵得慌，但先得继续吸取情报：
“这份文件我稍后会仔细看一下。唤龙会成员里还有其它蝙蝠吗？”
“有……是有，但已经被逮捕了。不过，我不能保证警方掌握了全部成员的信息，特别是考虑到泷家垮台后，唤龙会有一段在外游荡的时期，他们完全可能招了新人。”老虎歇了口气，“但是，能把异能这么干净利落地用来暗杀的，恐怕并不多，更别提棒棒糖这个最显眼的特征也对得上。”
“关于这个，我也有点疑惑。档案里，凡是莫云参与的案子，被害人的尸体都会含着棒棒糖，但在滨海镇里我还没见过含着棒棒糖的尸体，和档案里并不是完全对应。”
“这你就有所不知，泷家还未落网时，在永丰市极其猖狂。现在他们势力衰弱了，不可能如此张扬。”武启明解释道。
专业杀手出现在这个偏远小镇，这个推论让汪洋觉得头昏脑胀。可一切似乎都越来越合理了。
“所以我们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