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搜查令
当老虎回到警局的时候,差不多是十一点多。他回头一看,带他过来的林嵩仪已经没了踪影。
那时,汪洋还坐在警局里。看到武启明,他说:
“你去干嘛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至少跟我说一声嘛,要是我不是非得在这里值班,就去找你去了。”
“我去取个邮件,回来的时候就迷路了。”老虎尴尬地挠挠耳朵,“有时间得去整张地图。说起来,你这里有没有没人用的地图啊?”
“应该没有。之前我在仓库翻找的时候,不记得有这只东西。去书店买一张吧。”
之后,他们交流了一会近两天获得的信息。
“……所以,你在迷路的时候偶然去了滨海小学,并且和我们怀疑的四名教师中的其中两名有过接触。”狐狸总结道,“你的运气真好。”
“唔嗯,算是吧。”老虎犹豫地点点头。
“你觉得信息够了吗,可不可以向下锁定嫌疑兽?”
“就这样,怎么锁定啊?”武启明摇了摇头,“说到底,我们连这四个兽里有没有组织的人都不能确定。”
“诶,不能吗?”
「可以哦。「宇系统突然发出只有汪洋才能听到的声音,「根据我的测算,如果那份名单不是有意让人误会而捏造的话,举报信所涵盖的时间里,小学五年级的教师有846的概率跟组织有关。」
“根据我的测算,有百分之八十四点六的可能性,那里有组织的人。”
“嗯,嗯。”老虎半信半疑地赞同了两声。
「不要把我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再说一遍啊!就你那算力,算概率能算到小数点后一位就有鬼了。幸好那只老虎这次没发觉。你这样不小心,我的存在早晚暴露!」系统吐槽。
虽然不知道“算力”具体指什么,但似乎下次应该谨慎发言。
“……可八成的概率,也不是百分之百吧。”武启明还是摇了摇头,“而且信也有伪造的可能性。”
“怎么你突然开始打退堂鼓了?”
“不是,我……我只是想说,我们的情报确定性还不足,如果能找到其中某人参与犯罪的明确证据也就算了,只靠似是而非的排除法或推理是无法作为有效证据的。”
也就是说,这四名教师只是嫌疑大,不能以“他们四兽里有组织的间谍”为前提来思考。
狐虎一时沉默。
“对了,我还没吃早饭呢。”汪洋说。
“啊?你自己没去吃吗?”
“起晚了,”狐狸满头黑线,“来不及了。”
“这么认真。要不要我给你再买点吃的?”
“不了,午饭多吃点吧。”
武启明在旁边默默地拆邮件,突然说:
“收到了!”
“收到什么了?”
“搜查令,还有检测石。”老虎抓起一张纸,上面盖有公章,“有了它,我们就可以搜查学校啦!”
“好耶!”汪洋配合地说。
“不过没想到他们真的把搜查令批下来了,就凭这种程度的线索。”
“毕竟有84呢。”汪洋说。
“啊,是耶。”武启明抬头看了一眼汪洋,“如果能抓出组织的人,你可是大功臣呦。”
能被这么说,汪洋的狐狸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不不不,我才是大功臣吧!」
这是系统最后的挣扎。
他们商议好,做一天的准备,明天下午就拿着搜查令去学校搜查。
那天中午,他们吃了菠萝饭配炒青菜。菠萝饭有一股菠萝味,青菜有一种青菜味,两种味道一混合,就成了泔水味。他们只能先吃完饭再去吃菜。
真叫兽搞不明白,为什么它们要做成套餐……
下午,汪洋久违地在武启明的带领下做了训练。当然,不是释放风刃。在老虎的带领下,狐狸让异能在自己的体内循环,有点像是在冥想。
“这是增强你对异能掌控力的训练。”武启明介绍道,“虽然对释放异能的精准程度没什么帮助,但对你理解异能、熟悉异能很有用。”
不管怎么样,这种训练方法虽然也不轻松,至少比释放风刃消耗少——至少训练了一下午汪洋都没昏倒。当把这个推理告诉大猫时,大猫说:
“那是当然的。你不知道什么叫’循环’吗?”
也就是说,因为异能只是在’循环’,所以没有消耗。这么一想,倒也合理。
“既然这样,能不能通过让异能循环的方式,减少异能的消耗呢?”汪洋问。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武启明回应,“难道让水循环起来,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就会变多吗?”
“那如果让已经消耗掉的异能再度回到自己体内呢?”
“当异能被用于引导元素之力时,它就已经被转化成为了’诱导异能’。这种过程是可逆的,但过程非常缓慢,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恢复期’。”老虎露出赞许的眼神,“能想到这些,也算是有心了。”
其实武启明说到一半,汪洋就已经听不懂了。但他还是不虚心地点点头,接受了称赞。
下午的警局里,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吃完晚饭,武启明说:
“可以陪我去一趟书店吗?买地图。”
“书店?”汪洋疑惑地说,“那里还卖地图吗?”
“我不知道,在回来的路上,那个林嵩仪是这么说的。”
“算了,除了书店也不知道哪里还可能有了,那就去看看吧。”
离开餐厅时,汪洋回头遥望了一眼海平面。夕阳已经落下,只留下淡淡紫红的晚霞。庆阳餐厅靠海,坐拥开阔的海景,这是镇子上另一家餐厅比不上的。
走在路上,最后一丝晚霞也落下,天黑了。
到了书店,柜台后面坐着的不是老板,而是一个白色带毛的幼年龙兽人坐在那里,像是书店店长的缩小版。
这个小朋友正在写作业,作业在柜台上堆成小山。
“他是谁?”武启明悄悄问汪洋。
“店长的亲戚吧。”汪洋也悄悄回答。
当狐虎推开大门,进入书店的时候,那条小龙抬起头瞟了他们一眼,然后又低头写作业去了。
狐虎在书店里找来找去、找来找去,有各种书,但没有地图。
“那个,”老虎问柜台后的小朋友,“请问一下,你们这里有地图吗?”
“地图……我的练习册后面有一张。”
他把自己的练习册的封页翻给武启明看,那里有一张世界地图。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书店里有卖小镇地图吗?”
“哦哦哦……”幼龙恍然大悟,“好像有……但也好像没有。”
说完,他就又思索了起来。
等待。
“……我不知道。”他摇摇头。
真是无效思考的典范。
“那我们怎么办?”
他又想了一会,说:
“要不去找叔叔?毕竟……是他开的这家店,应该知道有没有。他……正和爸爸在楼下打台球。”
这条毛龙指向书店的一个不起眼的后门,门上挂着一个飞镖靶。
根据上下文,这个小朋友口中的“叔叔”应该就是店长。“叔叔”即可以表示亲戚关系,也可能只是随便的一个称呼。这么一想,这条白龙和店长究竟有没有血缘,仍不能确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挂着飞镖靶的门后通往的是台球室,武启明还是走向那道门。他回头一看,汪洋还在书店的角落找来找去。
他觉得这种小事没必要麻烦别人,便一个人推开了门。但狐狸还是跟了过来。
“你要去哪?怎么突然跑了?”汪洋问。
“听说店长在楼下玩桌球,我去找他问问地图的事。”
“这里面还有桌球?”狐狸惊讶地说,“真的假的。”
“我个外地人都知道了,你还不知道……”老虎无语。
“你不也是刚知道的嘛。”
汪洋反唇相讥。
“才不是。”武启明摇头,“上周日和那个……于、于创南走的时候,他跟我说过。”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们走下了狭窄的阶梯,到达了地下室。并不明亮的日光灯照亮狭小的房间,房间内有两张台球桌,旁边用架子摆着一排台球杆,款式各异,但汪洋都认不出来。
“雷蒙德。”武启明突然说。
“什么?”
“那边架子上的球杆,从左往右数第三根是雷蒙德球杆。这种球杆是限量的,全球只有一万根,据说一根能炒到数万。”
听了这话,汪洋带着敬畏的心凝视那根球杆。同时,他也在作为警察,估量它被偷窃的可能性。廉价的木门,不靠谱的门锁。若是被偷了,恐怕很难追回。
啪啪啪。
旁边传来一阵拍手声。
转头一看,两个老板站在那里。
“小哥,没看出来你还懂这个。”拍手的那个老板说,“不过,一知半解地推论,可是要闹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