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次接触
第二天清晨，警局里传来狐狸的惨叫：
“我去，已经八点四十五啦！要迟到啦！”
“你一下楼就到班位的，算什么迟到。”宇系统吐槽。
“也是。但这样就吃不上早饭了。”汪洋一边换下睡衣，一边和系统在心里拌嘴。
“早饭而已，一顿不吃又有什么？”系统不屑一顾，“现在的年轻狐真娇弱。”
“……你是系统，当然不用吃。”
“……”
抛开这些，汪洋起床后就没听到过武启明的动静。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走下楼梯，大厅空无一兽。
老虎又玩消失。
汪洋想了又想，觉得对方毕竟都是个成年兽了，总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且大白天，就算他真的昏倒了，也不可能有兽趁机袭击他吧？
应该……不会吧。
虽然听说那个所谓的“唤龙会”是个穷凶极恶的组织，但他目前还没能亲身感受到这个组织的势力。
当然，也有可能这个组织藏的太深。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更不可能贸然出击。武启明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如果他出事了，肯定会有其它候补替上来。没意义，反而会引起警觉。
虽然理智上这样思考，但汪洋还是有点不安。可这也不能算是紧急情况，随便旷工也不好，所以……
汪洋饿着肚子，坐在大厅的办公桌后，等待老虎的归来。
同一时间，武启明正拎着一袋包子在巷子间迷路。
认为自己对这个镇子已经有点熟悉了的大猫，想不惊醒汪洋，自己去买早餐。可他没能一下子找对去的路，波折了一下才到达目的地。这小小的波折带来的结果就是，他不记得来时的路了。
迷路老虎不如狗……
走在居民楼的迷宫里，武启明只能大概辨别方向。他想寻找大路，可实际上，他正离大路越来越远。
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不知不觉，就到了现在。原本周围还有一些上班上学的兽，可他们现在都没了踪影。
武启明饿了。
他想着自己总不能拎着食物饿肚子吧？就随便找了个长凳坐着把包子吃了。
一边吃早饭，他一边回想近况。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的迷路、毫无意义的昏倒、毫无意义的分析、毫无意义的训练、毫无意义的内省……他摇摇头，打断自己的思考。
这只老虎，有自己欺骗了汪洋的自觉。
吃掉大半袋包子后，武启明没有吃饱。剩下的包子本是打算留给某只狐狸的，可他应该已经吃完早饭了吧？于是这只个头小食量却很大的老虎把剩下的包子也都吃了。
当武启明坐在路边吃包子时，汪洋正在警局里饿肚子。不知道哪边更幸福。
不管怎样，总不能迷路一整天吧？这只大猫站起身，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去。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看见一座建筑。
滨海镇第一小学。
误打误撞来到目标建筑，这让武启明目瞪口呆。
操场里，一堆小学生正在跑步。学校虽然人少，但操场很小，虽然没到人挤人的成度，跑步队伍间距有点小。
因为从昨晚开始，狐虎就没能正常地交流，所以武启明还不知道小学五年级的教师特征。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操场，操场上有大量的学生群。
武启明没上过学，但他能大概明白这些学生在干什么。
就像他每天早起去空地锻炼一样，这些学生应该也是在锻炼身体。不过只用跑步的方式，会不会有点松散呢？
这只老虎打量着慢跑的学生们，能清晰地看见里面混着一些根本就是在快走的学生。
就在武启明从运动的角度对学校跑操作出评判时，他的存在也引起了一些老师的注意。
一个身高不高不矮、灰色鳞甲、气势汹汹的爬行类兽人抱着胸走了过来。第一眼，武启明还以为以为这是来干架的，肌肉不自觉地紧张了。
“请问有什么事吗？”这条壁虎瞥了一眼警备室，“警卫员可能去办事了，不在，有什么事直接跟我们说就行了。”
跟着对面的视线，武启明这才注意到，警备室里空无一兽。
“啊，不，不好意思，我只是迷路了。”
“迷路了？！”壁虎惊讶捂脸，仿佛这只老虎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行，行吧行吧。你想去哪里呀～？”
或许因为职业是教师，这只壁虎的沙哑的音色末端，有一种很滑的尾音。
“警局。”武启明说。
“你是警察？”
老虎点头。
“警局的话，沿着这条路向那个方向，走到路口向北走，穿过一个十字路口，到丁字路口右拐，然后……”
武启明一开始还试图听懂，但听着听着就听晕了。
“……唔，那个，谢谢你。”这只老虎在对方指完路后，礼貌地说。
“不客气。”壁虎趾高气扬，“这是我应该做的。”
突然，有第三者的声音：
“林老师，你确定右拐后是穿过一条斑马线吗？我怎么记得是两条啊？”
听到这句话，武启明才注意到壁虎身后还有一个兽。她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曾向老虎指过路的豹猫。
“诶，你也在？你也是老师，还是说，你是家长？”
“我？我是老师……”她接着补充了一句，“不过，我马上也能成为家长也说不定呢。”
听到这句话，壁虎微妙地皱了皱眉。武启明没有错过这个细节。
“可我记得的就是一道啊，旁边有……”
他们又为了事实问题争论了起来，让本就没听懂的武启明更加迷惑。最后，似乎他们自己也听不懂了。
壁虎叹气，说：
“算了，正好上午要回一趟家，你要是不介意等到课间操结束，可以让我带你一程。”
于是，操场上的小朋友都散了以后，一虎一壁虎并排走在路上。气氛一时尴尬。
“说起来，我们之间是不是还没有自我介绍呢？”虎说，“我叫武启明，是新来的警察。”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也是警察似的。我叫林嵩仪，是这所学校五年级的老师……”
如果武启明刚刚在吃饭，他现在已经喷了。
“……你这么惊讶干什么？”林嵩仪注意到了大猫的怪相。
“没……咳咳，没什么。”
说到一半，老虎被口水呛到了。他本想这么敷衍过去，但一想到之后还要和这个老师见面，他决定事先透露一点消息。
“其实，我来学校虽然是迷路，但我一段时间后还要来办点事。这件事你不要对别的兽说……”
“停！”这只壁虎粗暴地打断了武启明，“在滨海镇，一个兽知道了，就等于整个镇子都知道了。”
老虎一时尴尬，他问：
“不能在你这里开一个例外吗？”
“如果一会儿小傅问我，你想让我怎么回答？说谎吗？还是让她觉得我不够意思？你要是跟我说了，只要不是太严重的事，我都不会替你保密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武启明过过一段时间的都市生活，但他也熟悉这种乡下式的流言传播方式，不过……
“等等，小傅是谁？”
蜥蜴一时语塞。
“啊，刚刚在我身边的那个豹猫兽人就是，她叫傅文静，听说你之前向她问过路？”
“啊，是的。”武启明点点头。
“说起来，如果你持续地迷路，还是买一张地图比较好。”林嵩仪鄙视地看向身旁的大猫，“滨海镇虽然肯定不如秋沙这种大城市大，但公路的组结形态也并不简单。如果你已经迷路了两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第三次也不奇怪。”
虽然这只壁虎的语气不是很中听，但他的话也多少有些道理。
“谢谢你的提示。这附近哪里有卖地图？书店里有吗？”
“说实话，你的第一反应不是报刊亭而是书店，这让我很惊讶。不过确实，要买地图，最好还是去书店。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在大街上问你见到的陌生人，直到对方愿意把自己闲置的地图卖给你为止。问够四五百人，总会有兽同意的……吧。”
抛开第二个离谱的选项，看来要买地图只能去书店。
或许是因为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而且其中超过一半还是屁话，林嵩仪一时沉默了下来。
虎虎沉默，但后一个“虎”指壁虎。
走了一小段路程，这只壁虎终于按捺不住性子，开口道：
“对了，你刚刚说的不要对别的兽说的事，如果是我可能能帮忙的事，那还是跟我说一下比较好。”林老师停顿了一下，“我明白你有自己的考虑，也明白你不想张扬的心情。但有些事情，光是拖着是不会解决的，交流一下会更好。”
“等等等等，你在说什么？”
“我其实能大致猜到你是想来做什么的。”壁虎说完，便看向武启明的双眼。
老虎能感受到误会的气息。
“你觉得我是来做什么的？”
“难道不是你搬来后，要给你的孩子找学校吗？”林嵩仪摸了摸口鼻，“滨海小学虽然……”
“你搞错了。”
这只壁虎愣了一下，说：
“对不起。”
后来，他们没怎么聊天。在走上大路，远远就能看到警局后，他们就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