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中学往事
“……还有数学老师林嵩仪，既是一个班的班导，也是年级组长。物种好像是蜥蜴或者壁虎，反正是一个爬行类生物。”于创南说。
按照“极乐境”的神话，爬行类动物都是蛇的后代。说实话，有点不尊重生物学规律了。
“还有英语老师杜莉洁，好像是只鸡，新老师，但已经过了实习期，也是一个班的班主任。”
“她们的性格和经历呢？”汪洋问。
“唔，这我就不清楚了。”于创南摇摇头，“其它的，听说体育课……”
创南列举了其它边缘课程的教职员情况，简而言之，都是跨年级教学，没有与分析出的结果相符的。
到最后，根据于创南的叙述，嫌疑兽缩小至四个：
汪洋与于创南曾经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也是现在三班的班主任，白敬泽。
爱侃大山的语文老师，也是四个人中唯一不是班主任的老师，于创南聊的最少的老师，傅文静。
肩负一班班主任和年级组长的任务的爬行动物，数学老师，林嵩仪。
以及二班班主任兼英语老师，（好像）是鸡的新老师，杜莉洁。
看到了这张表单，汪洋心里产生了些想法。
滨海镇不大，而且单身汉很多，因此小学很小。现在，五年级有三个班，四个教师里，三个都是班主任。如果能以某种方式锁定三个班里分别有多少被害者，考虑到如果凶手是班主任，应该会优先自己班学生下手，就能推断出那个兽的身份。
离开医院时，夜已经深了。一狗一狐走在小路上，等待着分岔路口的到来。
“汪洋。”
“嗯？”
“怎么今天一问，你小学的事都忘干净了？”于创南担忧地说，“你总不会把我们中学的事都忘了吧。”
“放心吧，都还记着呢——”汪洋虽然想这么说，但考虑到平行世界的穿越，记忆中的人类都成了兽人的身体，决定不把话说得太死，“不过我其实是脸盲症患者，所以大家的脸我可能都忘了，但一起发生的事是不会忘的。”
经过几个月的观察，汪洋发现，这个世界中他的人生经历，与他记忆中的基本一致。所以，在记忆里发生过的事，应该能认为在这个世界也发生过。
“那你还记得林炫霄吗？”
“当然记得啊。”汪洋说，“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林炫霄是他们的初中同学。他性格跳脱，急性子，但为人真诚。他们曾经关系很好，但林炫霄和他们上了不同的高中，听说他现在已经搬到了其它城镇，已经很少联系了。
“你还记得他是什么种族吗？”
“……忘了。但其它的我都记得。”
“你该不会是被夺舍了吧，怎么什么都不记得。”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狐狸出了一下冷汗，“你还记得圆周率第三十位是多少吗？”
“……当然不记得。怎么突然进入到混账话环节了？”汪洋白了他一眼。
“那、那其他的事呢？比如学校组织我们去秋沙玩的那次……”
一狗一狐聊了一会过去的回忆。这个世界，真的和他记忆里所差无几。几个人一起聊过的天、一起玩过的如今一看觉得莫名其妙的梗、一起吃过的烧饼，仿若昨日，历历在目。
“你还记得我们一起交换写过的小说吗？”汪洋问。
于创南皱着眉回忆了好一会，说：
“是那个猫兽人坐热气球想要环游世界，但气球突然坠毁，丧尸围城，登场一堆角色，最后猫兽人的哥哥拯救世界的故事吗？”
一丝不差，除了汪洋的记忆里那个坐热气球的只是普通的猫。
“你这么说出来感觉好羞耻啊。”这只狐狸尴尬地捂着脸。
“说起来，那本写着交换小说的笔记本，最后是谁给拿走了？”于创南问，“我记得当时是给你了，但也可能是给炫霄了，不然就是给我了。”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我记得当初确实是被我拿走了。不知道搬到警局里时有没有带在行李里，还是扔了。我回去找找吧。”
“嗯，嗯嗯。”于创南点点头，又摇摇头。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脖子有点酸了。”
说话时，这只狗带着落寞的表情。
很快，就到了分叉口。两兽打完招呼，便也分别了。
其实分叉口基本在医院和警局的中间，可或许是一个人的缘故，汪洋总觉得后半段时间过得快一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总是一下子就走到警局。
当他回到熟悉的街道上时，大门紧缩。汪洋在小镇夜晚的灯光下走进小巷，用钥匙打开警局的后门。
每到深夜里的这个时候，他总会感觉汗毛直立。
他四周环视，周围一个兽也没有。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不，甚至在他来到这个世界前，他总害怕这开门的瞬间。他有时会想象，如果一个穷凶极恶的匪徒趁这个时机闯了进来，他该如何是好。
进屋后，他快速地将后门反锁。武启明应该拿了钥匙，所以他没考虑他的事。
结束自己吓自己的环节后，汪洋回屋翻找起了旧物。找交换小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想知道，自己的记忆与这个世界里真实发生的事情间到底有多少差距。
如果能有日记什么的就好了，可在汪洋的记忆里，自己从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他也没抱有什么希望。
翻找的过程中，他注意到一个基本空白的笔记本，上面画着北斗七星，以及它旁边的星辰。他翻开一看，只有第一页写着两串数字，那是他的警察编号。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笔记本时，汪洋有一种复杂的心情。
本着节约的原则，他把它拿了出来，打算以后把它用上。
他又在箱子里翻翻找找，翻出一把旧梳子。木色的扁平梳子上布满灰尘。梳面上有一条裂缝，有一股神秘的气息。他对这个梳子好像有印象，但又好像没印象。
汪洋想起来，以前曾听母亲说过，梳，音同“疏”，有时会有一些特别的文化含义。
“宇系统，你觉得这个梳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汪洋决定，有困难问系统。
“完～～全～～没有。”宇系统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格外欠扁，“就是个普通的梳子而已，木头都是塑料制的，啥也不是。”
系统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汪洋也觉得自己刚刚提出的问题很愚蠢。抱着节约的原则，他把这个梳子放到了一边，准备以后梳毛时使用。
除此之外，箱子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顺带一提，翻到一半时，汪洋就已经放弃了寻找交换日记。
他想起来，高中的一个暑假，林炫霄曾经短暂地回过一次滨海镇。去汪洋家（那时他还没有搬到警局）做客的时候，他们一起重温过这本交换小说，然后林炫霄就把它要走了。
所以，现在笔记本应该在林炫霄手上。
结束了搜索，夜已深。沉浸在整理物品的快乐中，汪洋忘记了时间，现在才注意到武启明异常的晚归。
不祥的预感。
一看表，十点半。平常的这个时间，武启明可能都爬到床上睡觉了。
当然，客观地来说，十点半并不是一个绝对要归家的时间。汪洋很想这么说服自己，但他的责任感还是促使他做出了行动。
漆黑的道路，但并不是陌生的道路。他走向通往空地的小径，路上没有碰见一个兽。
月亮，还没有来得及升起。
旁边的人家中，间或能听见交谈声或音乐声。这是个并不寂静的夜晚。
这只狐狸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可他越走越害怕、越走越担心，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
看到了。
被铁皮围栏虚掩着的建筑工地，一如往常。
进去一看，被铁皮围成的区域角落，l形躺着一个兽人。
那就是武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