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一次读书会（下）
“我们现在居住在大陆的东侧，被称为东大陆。与之对应的西大陆，指的就是大陆西侧的区域。另外还有海大陆和新大陆，以及其它种种的大陆。这本书的作者……”
于创南讲得平平淡淡，汪洋听得昏昏欲睡。
“……西大陆与东大陆不同，贸易发达、自由，人口流动大，即使是像作者这样的外来者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被接纳。听闻这些的作者，为了探索新的世界，乘船穿过灰域……”
突然惊醒。
“等等等等，灰域是什么？”汪洋问。
一狗一狼一兔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李医生问：
“怎么了？这是什么哲学问题吗？”
“如果我要字面意义上的回答呢？”
“灰域就是大海中或大陆与大陆间陆上间隔中存在着的场，”林喆回答，“场内普遍气压和含氧量较低，视野较窄，但也分不同的程度。”
“其实灰域离我们并不远哦，离我们差不多只有八十五海里。”于创南补充道。
“那个，一海里大概几米。”
“唔，大概开船六七分钟吧。”
汪洋计算了一下，发现从这里开船到灰域差不多要七八个小时。
“那不还是挺远的吗……”
狗
反驳。
汪洋记忆中的人类世界，压根没有灰域这种东西，果然那是这个世界所特有的吗？像这种正体不明的怪异现象，他只能感受到不祥的预感。
比如，该不会唤龙会口中的“龙”其实是灰域的代称，“唤龙”就是让灰域吞噬整个世界，所有兽人缺氧而死？
汪洋摇摇头。
这么想还是太简单了，而且缺乏证据。
“……总之，作者乘船到达了西大陆，在那里，他看到了奇异的景象……”
再一次昏昏欲睡。
“……西大陆有众多奇人异事，能够吞剑的猪、能够吐火的猎豹、能够读心的蜥蜴……”
汪洋突然想到，这些所谓的“奇人异事”，是单纯的骗局，还是与异能有关呢？
之前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他特地了解过这片大陆的历史。但他当时不知道异能的存在，所以对这类不明现象，统一当作骗术和误传。可现在回头一想，或许会有什么错过的线索。
我最好也读一下《西大陆游记》，汪洋想。
“……作者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心仪的对象，是……”
还是昏昏欲睡。
“……以上，就是这本书的全部。总结下来就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另外，去西大陆旅游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扒手，不然可能会错失爱情哦。”
虽然不知道这么奇葩的总结是怎么来的，汪洋还是跟着其它两兽一起鼓了掌。
“那到我了呢，我的书是《遗传学导论》……”
同一时间，武启明正在空地上训练。白天被母孔雀占领的空地现在已经空了出来，他充分利用这段时间锻炼自己的肌肉与异能。
嗖。
踢腿。
嗖。
出拳。
他想到了自己的故乡，那个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回去的地方。
闭上双眼。
为了祛除内心的杂念，他更加一丝不苟地出拳。
就在这时，他隐约看见了一个兽影。
三十分钟过去……
“……所以，结论是，基因里的秘密博大精深，必须审慎对待。”
狐狗狼鼓掌。
“哇，林喆，你讲的真好。”于创南激动地鼓着掌。
“是啊，”汪洋边拍手，边附和，“刚刚林喆讲的，谁要是没听到，谁就亏大发了。”
“是啊，谁要是没听到，谁就亏大发了。比看某只老虎跳舞有意义得多。”宇系统趁乱加戏，跟着附和。
“刚刚的三十分钟，感觉是我人生里最有价值的三十分钟，”于创南又补充一句，“比什么’小心猴子’和’远离危房’有价值一万倍。”
“不许踩一捧一啊喂！”汪洋吐槽。
“不是踩一捧一，是踩二捧一哦！”
“那就更不行了吧！”
就在狐狗在一旁进行低质量的拌嘴时，狼兔正在就遗传学的问题进行高质量的谈话：
“小喆，没看出你对遗传学还有这么多研究啊。不过关于性状杂糅现象的分析，我觉得这么想就有点不太彻底。抑制段基因……（略）……”
“嗯？我觉得是……（略）……”
“可……（略）……”
“……（略）……”
（略）
就在因为话题太过专业，超过作者的生物学知识水平而大量略过的时候，汪于也聊完了。他们静静听着二兽聊天，不明觉厉。好一会，李医生才来得及注意到，自己把非专业人士冷落了。
“……啊，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聊得太投入了，”李医生抓抓脑袋，“感觉像是回到了大学年代。”
“真好。”于创南说。
大家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那大家就散了吧？”
“等等，某只狐狸是不是还没做俯卧撑呢？”林喆说。
“做多少？”
“三十个。”李医生建议，“每次都是这个数。”
三十个俯卧撑一下子就做完了，大家也趁机决定了下一个阶段的阅读任务。就在他们要分开时，汪洋叫住了于创南：
“对了，创南，我问你句话。”
“什么事？”
“你读的小学，是滨海小学校吗？”
在场的四人里，林喆是差不多高中的时候搬过来的，而李医生是一两年前连带着医院过来的。只有汪洋和于创南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是啊，”于创南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当时和你还是一个班呢。”
“真的吗？我完全没有印象。”汪洋尴尬地挠挠头。
说到底，汪洋记忆中的学生时代还停留在人类的世界。他记忆中的于创南本来就不是这种体表全是毛的兽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童颜矮个子男生。要他现在再去从四五十个小学同学中回忆有没有这么个人，确实太难为他了。
“我小时候本来就不是很起眼吧？初高中的时候虽然因为家庭的原因有了点名气，但只是那种程度吧？不是班委，也不是学霸……当时我们是因为什么契机认识地来着……”
这只黄毛的小狗搭着下巴思考。
确实，于创南初高中被人关注，但那不是因为他的家境，而是因为他的幼稚。
明明已经是中学生了，却还背着小学生的书包；明明已经是中学生了，还喜欢说小学生程度的冷笑话。所幸，这些关注中，并没有参杂太多恶意。
不管怎样，汪洋记得很清楚，最开始是于创南主动找他搭话的，不知道是什么理由，可能只是想交个朋友？不过特地提起来也很肉麻，而且有更要紧的事。
“我们的事先不提，你知道现在在教小学五年级的人是谁吗？”
“五年级？”于创南掰着手指数数，“现在在教五年级的，不就刚好是教我们的那一波老师吗？”
汪洋一数，好像确实差不多。
“在问我之前自己先想想啊！嘛，你还记得教我们的有哪些老师吗？”
汪洋上小学时，他们年级一共只有两个班，不知道有没有更多。当时，语数英各一个老师，分别是……
“……白老师、魏老师和英语老师吧？”
“为什么只有英语老师没记住姓……不过确实是这样的。白老师是我们班的班导，魏老师是隔壁班的班导。”
对自己班的班导，汪洋还是有印象的。在他作为人类的记忆中，白敬泽是一个慈祥的语文老师，戴着眼镜，总是捧着一大壶枸杞茶来上课，讲几句喝一口。
他总是说，学校就是大家的第二个家，而同学之间就是家人，也经常去家访，悄悄地照顾同学的心理问题。汪洋以前就曾受他帮助。
不知道他现在成了什么兽人，会很可爱吗？汪洋穿越过来后，还没来得及回学校看看。
“……顺带一提，英语老师姓陈。”
这倒是个没用的信息。
“可我也不是问以前的事。”汪洋摇摇头，“现在呢？现在教这个年级的老师都是什么人？”
“调查需要？”于创南问。
“嗯，觉得有什么不对，那个老虎说要调查。”
其实是汪洋提议的，他只是不想被追问理由。
“那你可就问对人了。”狗点头，“原先教我们的老师中，魏老师退休了，陈老师被调走到别的学校去了，我们的班导白敬泽好像还在这个年级。”
当初教他们的时候，白敬泽才三十多，而魏老师已经五十多了，退休了也不奇怪。
“因为我有个熟人在那里，所以我知道的比较多。现在的五年级有三个班，配有一个数学老师、两个语文老师和一个英语老师。白敬泽老师好像还在，现在也在做班导，教语文。还有一个叫傅文静的年轻语文老师，不是班导，好像平时话比较多，喜欢和同事聊天的样子。”
“他们是什么种族呢？”汪洋问。
“那个姓傅的老师我不太清楚，白老师你总记得吧？”
“我不记得了。”汪洋尴尬地说。
“就是差不多白毛的羊和狮子的杂交？我也说不清。”于创南摸摸脑袋，“这你都能忘的？”
“还有其它的老师呢？”
“其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