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次读书会（上）
传说中，在谁也不记得的史前时代，这片大陆是由十三只动物组成的。它们分别是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还有一个真身不明的万兽王。
这十三只动物住在一个叫极乐境的地方——确切地说，只要有它们在调配世间的平衡，混沌的世界就会变成极乐境。
在所有的动物中，顾名思义，万兽王是地位最高的。而龙作为它的心腹，地位仅次于万兽王。
有一天，猴子不乐意了，说：
“凭什么只有龙一直站在万兽王的身边？”
万兽王说：
“猴子，你要知道，不是每只兽都可以成为我的心腹。它必须有卓越的能力。你当然十分聪明，可龙的勇气和谋略胜于你，所以才是我的心腹。”
最开始，猴子认可了这种说法。可聪明的他，被怀疑蒙了心。有一天，他又说道：
“万兽王，我认为龙不应该成为你的心腹。论谋略，它不及鼠；论憨厚，它不及牛；论勇气，它不及虎；论灵活，它不及兔；论狡猾，它不及蛇；论……”
“汪洋。”于创南打断了汪洋的演讲，“可以把这段跳过吗，大家都听晕了。”
这只狐狸一看，李医生确实也在打哈欠。林喆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但眼皮子在打架。
“行吧，跳到哪里？”
“跳到猴子把万兽王和龙……做掉的那里怎么样？”
“不要说是’做掉’啦，叫得那么难听。”汪洋清清嗓子，“猴子对极乐境越来越不满意，于是欺骗了龙，让它踏入陷阱，斩断它的脖子，割去它的皮肉。然后……”
……对四处寻找龙的万兽王，猴子再次诱骗它。万兽王虽然察觉到了猴子的歹意，但仍跟随了他的带领。
万兽王和极乐境同生共死。龙不在了，极乐境变得脆弱，让万兽王也变得脆弱。猴子在这种情况下，杀害了万兽王，自己则逃离了这片大陆。
自那之后，极乐境不再存在。十个动物流落人间，而现在的我们，都是它们的子孙后代。
沦落到人间的十兽不再拥有无限的生命，它们的子孙后代聚集成三大部落，分别是……
“分别是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和巴拉巴拉。”
“等一下。”李医生举手提问，“你确定这三个部落都叫’巴拉巴拉’吗？”
“不是，只是我忘了具体名字。”
“忘了也不能都叫’巴拉巴拉’啊。”灰狼捂脸。
“也是，三个都是’巴拉巴拉’的话，就分不清了。那就这样吧：其中一个叫’巴拉巴拉’，一个叫’歪比巴卜’，一个叫’丁玲桄榔’。”
“不是这个方向的问题吧！你不能查一下吗。”
“行，那我就查一下吧。”汪洋把书翻到对应的章节，“这三个部落分别叫……不认识、不认识、不认识。我说我怎么只有这里的记忆是空白的呢，原来是没能将文字记忆转化为声音记忆啊。”
大家都无语了。
“不要再纠结每个部落叫什么了，直接讲吧。”林喆建议。
“我最开始不就是这样想的吗！”
汪洋虽然在回应林喆的建议，眼睛却瞪着李医生。李医生撇过头，说：
“谁知道让你说个部落名这么费劲嘛。”
“别胡闹了，赶紧继续吧。”林喆催促道。
“行吧。反正这三个部落，一个由一名叫侯的人做领袖。传说侯是猴和猪的私生子——他也是猴的血脉没有断绝的原因。总之……”
传说中，侯有呼风唤雨的能力，带领他的部落，与其它两个部落挑起纷争。百姓深受其害。其它两个部落在英雄硕的带领下，合为一体，把侯击败，这片大陆就此统一。由此而建立的，就是最初的朝代——诸朝。
听说，在硕的统治下，这片大陆经历了一段和平的时期。硕去世后，天下由他指定的继承人淙统治。由硕选出的人不会犯下大错——事实是，在淙的统治下，大陆也是欣欣向荣。
可这一棒棒地接力下去，总有拉跨的时候。从某个未来得及制定继任者就去世的统治者开始，决定继任者的方式就由指派变成了继承。
到诸朝末期，统治者越发暴煞，百姓民不聊生。于是……
“……有兽起义，推翻诸朝。然后五千年，大家打来打去、发展、和平，然后打来打去、发展、和平。科技发展起来后，内部倒是不打了，开始和外部打了，打来打去、发展、和平，差不多就是这样。”
“为什么前面那么详细，后面这么简略？”于创南问。
“因为我只看到前三章。”
“既然只看到前三章，那就只讲前三章的内容啊，”狗摇头，“诸朝之后的历史讲得那么快，就跟上了高速似的。”
“唔，因为第一章是概述，把整个大陆历史讲了一遍，只是讲得比较草率，所以我诸朝之后的历史也讲得比较草率。”
“我明白你突然讲得很粗略的原因了，那’你不知道的二三事’呢？”李医生问。
“标题欺诈。”
“……好吧。”
“听说这个系列第一部是以事件为线索，而第二部是以时间为线索。不一定是标题欺诈，也可能是第一部很贴的标题，到第二部就不符了吧。”
林喆解释道。
“真不愧是林喆，懂的就是多。”
“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快说你从这本书里读到了什么感悟吧。”
“……比如，我们的历史博大精深？”
“为什么是’比如’？”李医生吐槽。
“就这种程度的感想，也只能叫’比如’了。”
林喆的回应真是毫不留情。
“嗯，不可以相信猴子？”
“你这是歧视。”她摇摇头。
“……开玩笑的。如果说我读到了什么，那就是各个大陆对美好的世界都有自己的想象，然后，唔，我们的神话里，强调十三兽合起来才能形成极乐境，说明我们的文化重视个人的力量。之类的。”
“有点牵强呢。”
“是吗？”于创南评论李医生的话，“我还以为是我太低端了，听不懂呢。”
“算了，外行讲历史，讲到这种程度也不错了。下一个谁讲？”林喆问。
“我来吧。”
李医生拿着一本《地震自救指南——如何撑过生命的四十八小时》。
简单讲解。
“……所以，保持镇定、远离危房是最重要的。”李医生最后作出这样的总结。
啪叽啪叽。众兽鼓掌。
“不愧是李医生，讲得真好。”汪洋点头。
“我也这么觉得。至少我讲的时候没有什么’巴拉巴拉’。”
李医生不仅不谦虚，还反咬一口。
“去去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所以下一个谁讲？”
狗和兔子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咱们谁先讲啊？你先讲还是我先讲？”林喆问。
“猜丁壳来决定怎么样？”
“没必要吧，”兔子摇摇头，“你要是不想先讲，那就我先讲吧。”
“……你要是想先讲，那就先讲呗。”
“我不是想先讲，只是我们总得有一个人先讲吧。”
“可我想先讲，那就我先讲吧。”
“那就你先讲吧。”
虽然他们俩的交谈很迂回，但似乎还是谈拢了。
同一时间，李医生和汪洋也在说悄悄话：
“对了，我还没问过，你那天捡到的——好像是叫’武启明’的老虎，他是什么工作的啊？”
“你认得他，却不知道他是我的同事？”狐狸疑惑，“创南没跟你说吗？”
两兽的目光转移到狗身上。
“啊，这么巧的吗？小于没说，也可能是我看到他来的时候，介绍的环节已经结束了。”
“这样啊。”汪洋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天从医院走后，他的症状好一些了吗？”李医生关切地问，“他走了之后我才想到，总觉得很担心。也可能是我多想了，不过晕倒和幻听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我以前见过的一个脑瘤患者也有类似的症状，有时间最好带他去大医院做一下ct什么的。”
“嗯，我会转告的。”
汪洋心里觉得这个猜测有点牵强，但考虑到李医生的每一句话里，都可能藏着血的教训，他便没有反驳。
“……可我想先讲，那就我先讲吧。”
“那就你先讲吧。”林喆说。
“怎么样，决定好了吗？”李医生问，“小于先讲？”
“欸，是的。我今天来讲的是《西大陆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