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护士林喆
离上次到来医院只过去了一天，武启明再度推开嘉禾医院的大门。
这一次，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不是李医生，而是一个更年轻的白兔兽人，也穿着白大褂，两耳长长，毛发十分柔顺。她看见他们，打招呼说：
“创南，书读完了吗？”
“林喆，还没呢。”于创南摆摆手，“李医生在吗？我旁边的这位有事找他。”
“啊，不，其实不用打扰他也行。我之前来治病的时候，把他的伞借走了，我现在还回来。”
武启明从包里掏出两天前借的伞，轻轻放到桌面上。
“哦，谢谢。”
“不，我才要谢谢。请替我向李医生传达感谢。”
“哈哈，不用谢。”
“你是叫林喆吗？我叫武启明。”
“是啊，我是叫林喆，树……我去，李医生你别吓兔啊。”
林喆的话被打断了。或许是因为受到惊吓，她话的后半段语气非常粗鲁。
李医生突然从后面的门里钻了出来，把武启明都吓了一哆嗦——不是他胆小，只是这头狼医生的出场实在突然。
“李医生你在啊，”于创南左右打量房间，目光停留在柜子的玻璃门上，“有什么新书吗？”
“哪里那么快。”
“难道这家医院也卖书吗？”武启明向李医生问。
“……你看，让兽产生奇怪的误解了吧。”李医生对于创南说，又对武启明说，“不是这样的，只是他喜欢蹭我的书而已。如果你喜欢读书，你也可以蹭。”
“谢谢。”
武启明突然感觉自己今天说了太多次“谢谢”。
这只老虎转头看向书柜，里面放着几本书，从游记到《地震自救指南》，覆盖范围很广，大多是史书或工具书。
“对读书感兴趣吗？”
“也没有很感兴趣。”
“啊？”于创南后退一步，“什么？”
“不是有兽问我对读书感不感兴趣吗？是我听错了吗？”
“没有啊？”狗摇头，狼和兔子也跟着摇头。
“……那恐怕是我晃神了吧。”
“该不会是撞鬼了吧！”兔子神经兮兮地插嘴，“所以才听见了不存在的声音。”
“真的假的？”于创南又紧张又好奇地帮腔。
“不是，你们科学一点啊。哪里有那么多鬼给你们来撞。那个……你是叫武启明吧，你觉得呢？”
李医生摸了摸鼻子，把话题抛给老虎。
“啊？哦，哦，幻听，老毛病了。”
“他可能已经被鬼缠身了。”林喆凑在狗耳朵边悄悄说。
“要不带他去庙里看看？”
于创南也悄悄说。
看见一狗一兔的悄悄话，李医生无奈地捂脸，说：
“不管怎样，如果长期出现幻听的话，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绝大部分的幻听是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你可以尝试通过兴趣爱好疏解压力，保持规律睡眠。如果还没有效果的话，可以去市里的大医院或精神医院检查一下，以免恶化。”
“我会的。”武启明点点头说。
“那我先回后面的房间去啦。”
李医生说完就离开了。
“启明哥哥，李医生从来不信这些，但我还是推荐你去庙里拜拜。”林喆用耳朵遮住脸，说，“这种事，谁也说不清的。”
“……怎么你们都开始纠结我的幻听了。”老虎无语。
三兽沉默。
“对了，”于创南从背包里翻了翻，翻出一张昨天刚见过的海报，“那个……林、林喆，你对这个感兴趣吗？”
“这是什么……啊，假面乐队！”
武启明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海报上，画着三只兽人，一只是松鼠，一只是翠鸟，还有一只不知道是什么。他们都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
“叫假面乐队，却没有戴假面吗……”老虎吐槽。
“他们总是在演出开始前戴着面具，演到一半就扔了——我在杂志上是这么听说的。”林喆兴致勃勃地说，“他们居然要来秋沙了？真是激动兽心！时间是……唔，下周日。我可能没有时间，不确定，等图书会的时候再告诉你。”
“图书会是什么？”
狗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于创南先开口：
“唔，就是我们读读书，分享什么的……你感兴趣吗？”
武启明摇摇头。
“算了，我对读书真的不感冒。我读字很慢的。”
他拒绝后，狗兔松了一小口气，看来他们并不是真心想要他加入。这就是客套吗？武启明心想。
聊完天后，于创南重新回到被晾着的大猫身边。
“那个……你还有什么想参观的地方吗？”
“这个问题我应该问你，”武启明摇摇头，“我对滨海镇又不熟。”
“其实大部分的旅游景点我一开始就带你参观完了。”于创南说，“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比如早市和墓地，世界上哪里都差不多，就没带你去。”
“既然参观完了，那我就回住所吧。”
“嗯嗯。”
狗点头，不情不愿地从医院里走出来。猫与狗在半路就分开了。
当武启明踏入警局的时候，汪洋正在房间里冥想。根据系统所说，冥想可以增强异能强度，对于初学者是很有效的训练。他看完信后，整个下午都在冥想。
——咚咚咚。
响起了敲门声。
这是自己因妄念产生的幻觉吗？沉浸在冥想中的汪洋没有注意到敲门声的真实性，如是想到。
“汪洋，你在吗？”武启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汪洋睁开眼睛。
“武启明？”
“是我。你吃了吗？”
“没呢，一起？”
和昨天一样，他们去附近的餐馆吃晚饭。他们点了一盘炒白菜、土豆烧肉和两碗米饭。白菜有一部分炒糊了，其它味道都很正常。
“怎么样，给你的信，看出什么了吗？”
“对了，信封上的那个法阵到底是什么啊？”汪洋说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那是泷家的家徽。”
“啊？”这是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而一时呆滞的汪洋，“不是……法阵什么的吗？”
“也是法阵。”老虎点头，“不过作为法阵，似没有人了解它的作用。通常情况下，它仅仅是作为家徽存在的。这副信上画这个，恐怕是为了引起收信人的重视。”
从感觉上就好像是很重要的伏笔，但有点谜语，想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可能。汪洋这样想到。
“原来如此。对了我从信里看出了一种可能。有可能有小学老师是组织成员。”
“啊？为什么？”
这回轮到大猫惊讶了。
汪洋从兜里掏出信纸，递给武启明。
“你仔细看，受害者名单里的日期和年龄，不觉得小孩子很多吗？而且，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推算下来，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超过一般的孩子的年龄都是十岁半到十一岁半的区间，正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小学五年级的年龄。”
听了狐狸的分析，武启明吃惊得说不出话。
“唔嗯，你说的有道理。”他说，“我们异控部的人一心以为这封信是陷阱，所以都没有好好研究。”
“陷阱？”
“……啊，说是声东击西更准确吧。异控部一直人手不足，派出去一个兽，队里就少一个兽。这封信本来说得就不明不白的——如果真的想帮助警察，自己跑到警局里报警不就行了？只寄一封赤条条的信来，大家都很怀疑，所以先入为主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汪洋察觉到武启明的声音里有几分苦涩。他突然想到，如果这封信是被视为伪造的的话，那因这封信而被派来的武启明……
这些想法，汪洋当然没说出口。
“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很可能是陷阱诶。”这只狐狸忍不住说，“里面好多事情都语焉不详。”
“不要这么快就动摇啦，反正有时间去学校看一趟呗。信是真的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被派到这里——所以小学五年级存在组织成员的可能也是存在的。”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汪洋也不确定刚刚的自己是不是这个意思，但附和一下总没错。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你能指导我训练异能吗？现在我就像瞎子一样，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瞎干。”
“这么说对瞎子可不太礼貌，但可以。”武启明犹豫了一下，“今晚有时间吗？”
于是，他们约定好，晚上要训练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