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平静的船坞
另一边，武启明和于创南正手牵着手远离酒厂。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不知道。”
“这还能不知道？”于创南摇头晃脑，金色的狗耳塌下来、又立回去，“你看没看到有用的，总得有个准信嘛。”
“在今天看来毫无价值的线索，到了明天，可能就会有非比寻常的含义。”
武启明说完，潇洒地抚摸头上的毛。
“说得这么玄乎，你是为了查什么大案来的吗？扫黑除恶？监察镇长的贪污？”金色的小狗好奇地把下巴凑在武启明的肩上，让他嫌弃地左挪一步。
“不要纠结那么多嘛。”这只老虎轻轻抚平被于创南弄乱的肩上的毛发，“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要是你想要调查镇长的污点的话，我第一个支持。”
“……认真的吗？”
“开玩笑的。”
武启明其实没有理解笑点，但还是配合地干笑了一下。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于创南问。
“唔，你觉得呢？”
“要不去一点更休闲的地方，比如去书店或桌球室？”
“我去过书店了，”武启明摇摇头，“这里还有桌球室吗？”
“就在书店地下室，店老板自己开的。”
“这么高雅。”
“是啊，毕竟是那个老板啊。”
听于创南的话，武启明的脑海里浮现出昨天见到的老板的脸。白色的绒毛上戴着眼镜，确实有一副绅士的派头。
绅士打台球……嗯，很合理。
“所以，你去吗？”
“你会打台球吗？”启明反过来问创南。
“不会。”
狗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也不会，我们去了也是对那十个球大眼瞪小眼，别去了。”
于创南犹豫一下，问：
“如果我会，你会怎么说？”
“我会说你好牛，我不会，别去了。”
“其实我以前跟人打过，也会一点，你现在说我牛也来得及。”
“……晚了！”
“所以到底去哪里？”
“可以带我去船坞看看吗？”武启明问，“它在地图上占了好大的面积呢。”
“可以是可以，不过真没什么好看的。那里离这里挺远的，要不顺路吃个饭？”
老虎点头。
走到一半，于创南突然说：
“对了，台球有十五个球，不是十个。”
武启明没有做出回应。
他们在一间叫四居餐厅的餐馆前停下了脚步。
在餐馆外，就可以透过巨大的橱窗看见餐厅内部。餐厅的墙纸是细腻的欧式花纹，虽然似乎想要作出一副有格调的样子，但墙纸的接缝处没有配合，显得不伦不类。
餐厅里，已经有几组兽在吃饭。这家餐厅或许不火爆，但也算是生意兴隆。
“你来过这家餐馆吗？”
“没有。我只去过警局东边的那家餐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我倒是挺喜欢这家的。”于创南说，“这家菜品质有保障，而且还卖甜品。”
他们走进店里，年轻的餐厅服务员悄悄在他们的耳边说：
“欢迎光临。”
武启明点了一份海鲜意面，于创南点了一份6寸夏威夷风情披萨。两人快速吃完，快速离开。
穿过一扇敞开的铁门，一狗一猫就到达了船坞。放眼望去，混凝土大砖铺成宽阔的道路，缝隙间有杂草在生长。两侧是稀稀拉拉的仓库，还有一片简陋的、摆了两个篮球架的空地，看起来是职工用的篮球场。
海水拍打岸滨的声音，以及其间掺杂的隐隐约约的人声，构成了这座船坞的主旋律。
“人不太多呢。”
“周末总是这样的，”于创南四处张望，说，“大家都在享受休息日。我们也是。”
“……我还以为你知道我是来调查的。”
“一边休息一边调查嘛，都不耽误。”狗拽着老虎的手摇头。
零零散散的仓库的背后，隔着零零散散的树木，明显传来兽的声音。不是几个，而是一堆。武启明竖起耳朵，问：
“旁边怎么有这么大的人声？”
“旁边有一个钓场，大家周末都爱去休闲。”
“平时捞鱼，周末还去钓鱼，不会变得像是加班一样吗？”
“不不不，捕鱼和钓鱼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于创南突然激动，“它就像……它就像大舞台和卡拉ok，虽然都是唱歌，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确实。”大猫点头，“之前我的同事拉我去卡拉ok，我就一直受不了那种嘈杂的环境。大舞台确实更有意境，不管唱的是摇滚还是蓝调，欣赏起来都可以很有意思。”
黄色的小狗尴尬地摆弄头顶上的毛。
“我、我的意思是说，卡拉ok比大舞台更能让唱歌的人放松。”
“哦，哦哦，确实、确实，你说的也对。”武启明赶忙找补。
猫狗一时沉默。
“创南！”一个迎面走过的鸡兽人打招呼道。
“莫叔下午好啊！怎么周日还在场里带着？”
“你说为啥？难道我还是在度假吗？核对账目啊！”这只鸡夸张地挥舞翅膀，“刚核对完，那一堆账目一堆账目一堆账目……啊，你好，是创南的朋友吗？”
“你好。”武启明点点头说。
“我在你们这个年纪时，天天晚上开趴体，白天睡大觉，现在天天头疼才知道后悔。你们年轻人什么时候还喜欢来水产厂玩了？”
“这里不是船坞吗？”
“哦，也是，”鸡点头，“人们确实喜欢这么叫。不管怎么样，我先回家了，周末快乐！”
鸡匆匆地走了。
“他是谁？”
“会计。”于创南回答。
“你们认识？”
“我……最近在这里实习。而且我爹是水产厂的老板。”
武启明扶着下巴点了点头。
乍看之下，水厂也没什么特别的，但谁也说不准未来什么信息会变得有用。
这家水厂一条大路贯穿中心，从厂大门直直连通到海滨的船坞。两侧大多是带小窗的仓库，卷帘门紧闭，每个仓库配有一个作业梯通向屋顶，但作业梯的低端和地面仍有很大的距离。
远处还有一栋二层小楼，有着像样的三四扇推拉窗，刚刚的会计就是从那里走过来的。
另外，很近处，有一间格外小的楼，门口写着“电机室”。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入口左拐，有一处特别大的停车场，一部分用油漆在地上分成了一个个方格，另一部分还有一个圆圈内写着“h”。
这种小水产厂为什么需要停机坪？这可能只能成为一个未解之谜，留给千古后人。
“那个……”武启明说，“既然你在这里实习的话，可以告诉我厕所在哪吗？”
“唔，行政楼里就有，可……大的还是小的。”
“大的。”
于创南懊恼地拍拍脑袋，说：
“行。楼应该锁上了，我这就给你打开。”
正如狗所说，行政楼的玻璃大门是锁上的。于创南从他随身携带的粉色背包里掏出一串钥匙，从中捻了一把，打开了上锁的门。
行政楼的室内有一片草地——乍看之下是完整的草地，实际上是一堆种了草的花盆堆在一起，形成草地的模样。
卫生间在大门的斜对面，上面有明显的标牌。
老虎上厕所。
当于创南和武启明一起锁门离开的时候，他问：
“怎么样，有收获吗？”
“还行吧，”武启明点点头，“总之谢谢你谢谢你。”
“不用这么见外，汪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而且，反正即使不陪你，我今天也没事干。”
“对了，可以带我去钓场逛逛吗？”
“可以是可以，就是有点绕——钓场离这里乍看之下不远，实际上隔了一道海湾。其实比起钓场，我更想带你去镇子里的小医院看看。”
“小医院？是……一只狼坐镇的那家医院吗？”
“你说李医生？你去过？”
大猫点头。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有点事要去那里一下。”
“找李医生？”
“是。”
“那就去吧。”
不知为何，于创南似乎松了半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