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个小学生
看到汪洋的展示，武启明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他问：
“……你、你确定你今天才觉醒的异能？”
“我说了不是！”汪洋解释道，“我之前就有所感觉，可我之前以为这只是我的幻觉。我骗你干什么！”
老虎叹了口气，说：
“也是。你可以再使用一次刚刚的异能吗？”
“行。”
说着，汪洋又凝聚出一道风刃，让武启明皱着眉仔细观察。
“作为风元素异能，凝聚性不够，方向也有点漂移。另外，蓄力有点慢。作为第一天使用已经算不错了，不过想用到实战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练习。对了，你可以让这个风剑消散吗？”
“当然可以。”汪洋自信满满地说。
可当他减弱对风刃的控制时，它却不受控制地飞走，在狭小的室内乱窜。这只狐狸自己都被它吓了一大跳。
“啊，为什么？我明明收了力啊？”
武启明轻轻叹了口气，握住汪洋的双手，说：
“元素型异能，是控制元素，并非创造元素。你的异能让风元素聚在一起，失去你的控制后，它们自然就失控了。要不我们以后一起晨练吧，那是针对元素型异能的训练。我可以从基础开始教你——如果你愿意的话。”
汪洋的胸口涌现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这就是相互帮助的同事吗？他想。
“我当然愿意。对了，元素型异能大概都是什么样啊？”
“和我刚才说的一样，元素型异能就是控制元素的异能。”武启明停顿了一下，“在所有的异能中，这类异能直接的破坏性最强，是我们异控局最常面对的异能，也是异控局主力培养的异能之一。”
“其它的异能呢？也一起说了吧。”狐说。
“除此之外，还有直接型、耐受型和精神型异能。直接型异能指不通过元素，直接控制世界的异能，通常威力较小，但战斗之外的用处很大；耐受性异能就是让兽对某种元素或伤害产生耐性，比如电流耐性和辐射耐性，听说还有人有睡眠耐性——一般来说没什么用；精神型异能，顾名思义，对精神有影响的异能。就是这样。”
汪洋琢磨了一下武启明的话，感觉逐渐理解了一切。他问道：
“所以我到底是什么异能啊？为什么测出来是感知型，是石头出错了吗？”
武启明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检测石不会骗人。”
“难道我既会一个风刃，又会一个不知道什么的——唔，感知型异能？”
“我目前还还没听说过有谁自然觉醒出两个异能的，即使在异能者出现密度最高的地方也是如此。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虽然我觉得概率很小。”
“异能的觉醒还跟区域有关吗？”汪洋问。
“是。”武启明回答，“贯京之前异能人数很少的，整个市里可能不超过十个。去年突然多了，差不多一万个人里就得有一个。贯京市的异控局也是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建起来的。”
贯京市居民非常多。里面一共有四个异能者，那就几乎等于没有。
怪不得汪洋在市里上警校的时候，连异能的边都没听说，原来那时这片地方根本就没有异能。
“你是贯京本地人吗？”
“不是，我是别的地方派过来的。”武启明似乎不愿多说，可还是决定多说一点，“最近几年异能者的分布规律很奇怪，经常出现像贯京市这样异能者浓度突然升高的情况。有专人在研究，可没能得出什么确切的结论。听说跟地质学的问题有关。对了，这附近有没人的空地吗？”
“干什么用？”汪洋问。
“训练啊，我今天做的那种训练就对提高元素型异能使用水平十分有帮助。”
“空地多的是，没人的没有。”
“又不是什么机密，平常没什么人用的就行，别把人伤着了。”大猫摆摆手说，“如果真的没有的话，那就只能去山里训练了。”
“我看看吧，这样的话应该有。”狐狸说。
“有的话是最好。还有什么问题吗？”
汪洋摇头。
“没有的话，我去办公室里处理一点事情，先让你在大厅里执勤可以吗？”
汪洋点头。
当武启明关上门后，这只狐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能感受到，自己真的同宇系统说的一样，被拉入了异能的世界。
那天中午，他们在附近的餐馆吃了简单的炒饭。醋加多了，他们都没觉得有什么。
这家餐馆厨师手艺一向飘忽不定，但价格便宜，汪洋因而习惯了各种奇怪的口味；而武启明去过很多地方，见识多广，对口味早已不再挑剔。
在回警局的的路上，武启明突然说：
“对了，我得把检测石寄给异控局，让他们洗一下。”
“我们警局也有水龙头。”
“……这个’洗’是让它恢复初始状态的意思，不然它只能被使用一次。”
“哦，那你去吧。”汪洋尴尬地说。
回到警局，他看到一个海鸥小女孩、一个兔子小男孩和一个狮子小男孩站在门口。
“你们在门口干什么，”汪洋半开玩笑地问，“打算涂鸦还是破门而入？”
“没有！我们没有要干坏事！”
狮子男孩很激烈地回答，让汪洋感到不好意思。
“对不起，我只是在开玩笑。”
“那个，叔叔，你是警察吗？”兔子男孩一边扶着眼镜，一边嘟囔，不知是对汪洋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不，应该只是一个路过的行人，警察会穿警察的制服……”
“我是警察，只是不在执勤。如果以后要来的话，建议一点之后再来。”
汪洋指了指玻璃门上白色的标语：
工作时间 周一～周六 上午9：00～11：30 下午13：00～17：00
“所以，有什么事吗？”汪洋一边打开警局的大门，一边问。
“渡欣。”
“渡欣。”
狮兔一边说，一边瞟向海鸥。
“镀锌？”
汪洋心里想，这里又不是电器行。
“不要叫我渡欣，叫我翟渡欣。”海鸥小女孩潇洒地向前走了一步，从背后掏出令狐眼熟的书包，说出一大串独白，“我昨天在沙滩上捡到了一个包裹，旁边还有一把没收好的伞。伞我就普通地收在旁边了，可我怕包被坏人捡走，就把包拿了回去，交给警察叔叔。”
“你是在哪里捡到的？”
“什么？”
“这个挎包，你是在哪里捡到的？”
“我，我是在……”
翟渡欣小朋友支支吾吾地向后退了一步，躲到兔子男孩的身后。
“渡欣一紧张说不出话——不，应该说一紧张就没法毫无准备地说话。”兔子扶了扶眼镜，眼镜闪过睿智的光芒，“今天她指给我们看了，那个地方就是镇子靠海的沙滩……”
“可所有的沙滩都是靠海的。”狮子打断。
“……对，那就按你说的，把’靠海’这个形容词去掉。那是一个沙滩，就在这条路弯过去，不用拐到其它路上的方向——更准确的说，就是这条勤丰路靠海的段落，在它和连通早市的大路相会的丁字路口前，应该说是……”
“等一等，你把我给说晕了。”汪洋赶忙打住兔子的话头，“我去拿地图，你们指给我看吧。”
兔子小男孩扶了扶眼镜，似乎对被打断很不满，但也没说什么。
现在的小孩子都喜欢一说说一堆吗？汪洋这么想着，在办公室的抽屉里翻箱倒柜。兔子眼看着就要不耐烦了，可这只狐狸却怎么也找不到地图。
说到底，这间警局真的有滨海镇的地图吗？
“要不还是口述吧。那个地方就在……”
“就在前年计划的’黄金海岸’的南至点和滨海港口的中点，孤零零地掉在沙滩上，很明显。”终于想好语言的翟渡欣打断兔子的话头。
汪洋回想刚捡到老虎时的记忆，可真的不存在这样的包。
“不管怎么样，谢谢。”
“……渡欣已经描述得很精确了，”兔子男孩突然插嘴道，“但如果要描述的再精确一点，那是渡欣描述位置再往南一点。具体的来说，如果……”
不管是再往南一点还是再往北一点，汪洋确定这三个小孩描述的地方离他捡到武启明的地方并不遥远。
“谢谢，已经足够了。你们看过包里的内容吗？有没有身份证或名片之类的？”
“名片……是什么？”狮子问。
无兽回应。
“你看过吗？”汪洋问翟渡欣。
“没有。”
汪洋仔细看了看包的外层，花纹、还有防水的质感，和武启明的挎包一模一样。他拉开拉链，里面只有几本书。
汪洋把书拿出来一看，分别是《职场心理学abc》、《格林童话》和一本没有封面的书。三本书里都没夹着什么东西。
“没有失主的信息。”
“你是和尚？”狮子问。
“为什么，这么问？”
翟渡欣困惑地看向狮子。
“不是只有和尚才会把别人叫作’施主’吗。”
众兽无语。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们。”汪洋说，“如果有人来警察局问，我会跟他好好说的。你们是滨海小学的学生吗？”
滨海小学是滨海镇唯一的小学。
“怎么了？这跟我们的小学有什么关系？”狮子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
“……没什么关系，就是随便问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
说完，三个小学生就相互拉着对方的衣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