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死游乐园
那个人是他自己！
谢长安震惊地看着他自己推开了玩偶店的门，扫了一眼店内的陈设后，走到了柜台前，说了自己才说过的话。
而那个之前对自己无动于衷的杨美，顶着一张麻木的脸，给出的回答和之前一模一样。
但当谢长安转头看向原本关昊的位置时，那个地方却是空的，没有人。
他听到自己说了一句“我在甜品店，休息来找我玩”后，转身往店门口走。
“先生！”
是关昊叫住自己的声音。
可一楼根本没有关昊的身影！
“谢长安”听到声音，疑惑地转头，浅色的眸子里印着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穿着白色的棉服，俊秀的脸上，先是错愕，最后是惊恐，他盯着“谢长安”的眼睛，浅色的眼眸睁圆，胸膛剧烈起伏。
但他的声音和他的表情非常不符，他说话的声音很平静，甚至能听出来一点点笑意，他说：“先生不看一看玩偶吗？今天是圣诞节，可以买一个送给朋友。”
“谢长安”沉默了一会，笑着说：“好啊！”
谢长安：“……”
他看到了他自己，并且在他自己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在用另一个人的声音，和自己说着曾经发生过的对话！
谢长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按照之前发生过的，把自己带去二楼。
但他在二楼搜索了一圈，也没看到他之前遇到的关昊。
谢长安想了想，突然开口，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关昊的，他说：“你知道没有嘴巴的猫吗？”
“谢长安”惊讶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奇怪的人，说：“猫怎么会没有嘴巴呢？”
谢长安顿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那你见过长了一双人眼的狐狸吗？”
“谢长安”：“……”
谢长安回头，有点无奈地看着面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用关昊的声音说：“你先把声音还我，行不行？我有点声控。”
“谢长安”：“……”
随着谢长安的话，整个二楼都炸锅了。
原本静静待在货架上的玩偶们，全都像是活过来一样，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他发现了！他发现了！”
“他不害怕吗？他怎么不害怕？”
“怎么办？他知道了！会不会举报我们？”
“举报个胡萝卜！他自己都快死了！他活不久了！”
“对！他活不久了！为什么要拆穿我们？帮我们不好吗？”
“可他活到了今天？他昨天就该死了的！他活到了今天！”
“那……不可能放过他的！他早晚要消失的！就和那个男人一样！”
“他们都是异类，消失前，不如帮帮我们！”
“反正都是死，帮帮我们……”
“帮帮我们……”
……
这帮玩偶们吵了半天，总算是达成共识，齐齐把目光转向谢长安。
那一双双仿真的眼睛，像是活了一样，闪烁着贪婪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过来，谢长安差点没绷住，腿软摔地上。
谢长安脸色苍白，他苦笑着说：“别这样吧？我难得这么聪明！能不能不让这成为绝响啊？”
显然，可爱的小玩偶们以及身边的一比一复刻版“谢长安”都不答应。
谢长安撒丫子跑之前，还不忘看一眼自己的复刻版，看到自己脸上狰狞的表情，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自己这张脸是真抗造，表情狰狞成这样，还帅得“三跟五跑”，很有做惹人怜爱的反派大boss的潜质！
谢长安边想边往楼梯口跑，等跑到了，就傻眼了。
楼梯的围栏都在，唯独往下的台阶不见了，变成了和二楼地板一样的平地？
谢长安忍不住想骂人。
他身后，复刻版的自己领着浩浩荡荡的玩偶大军，张牙舞爪地冲自己就奔了过来。
整个二楼的玩偶都不大，最高的也才到谢长安的小腿肚，谢长安踹飞几个扑过来的玩偶，就发现这些玩偶实力是真的弱。
最难对付的应该是那个复刻版的自己……
刚又踹飞一个玩偶的谢长安，感觉脸上一阵劲风扑来，他条件反射一歪头，一个拳头擦着他的脸颊划过。
他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抬手握住面前的手臂，猛地一拉后，抬脚毫不犹豫地踹在了复刻版自己的小腿上，然后屈起手臂，手肘狠狠地砸在了复刻版的背上。
一连串的动作，流畅完美，不过短短三四秒的时间，复刻版就趴在了地上嘤嘤直哼哼。
谢长安：“……”我还没怎么动手，你怎么能碰瓷呢？
说实话，听自己嘤嘤嘤，真的不是什么很好的经历。
谢长安一脚踹在地上打滚的自己的屁股上……这好像也挺怪异的。
谢长安抖了抖鸡皮疙瘩，嫌弃地说：“别哼哼了，恶心死了！”
复刻版应该是这帮玩偶里最厉害的，它一倒，所有玩偶都停了下来，面面相觑，嘀嘀咕咕地讨论，也没人……玩偶再扑过来。
谢长安看着地上的自己，揉了揉被踹的屁股后，依旧撅着嘴，眼眶红红，抽抽搭搭地哭。
就算是自己长得再帅，谢长安也觉得自己把自己欺负哭了的画面，无比地诡异。
“行了，别哭了！”谢长安顿了顿，“你要哭，你换张脸哭？”
“我不！这脸好看！”复刻版说着，眼泪还变多了。
谢长安：“……”我还得谢谢你夸我呗？
“那你还打不？”
复刻版眼里闪过一抹害怕，委屈地说：“我打不过你。”
“呵！”谢长安哼笑一声，找了个椅子过来坐着，顺便给复刻版也踢了个椅子。
复刻版一边抹眼泪，一边坐到了椅子上，他瞄了一眼谢长安问：“你不怕吗？”
“怕呀！”谢长安说的极其自然，但看到复刻版和玩偶们不信任的眼神后，立刻学着复刻版的样子，抽抽涕涕地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说，“我好怕啊！你们不要吃我！”
复刻版：“……”
玩偶们：“……”
谢长安下一秒又收回抹眼泪的手，靠在椅子上，一边随意地掏了掏耳朵，一边在扫了一圈围着的玩偶们，最后目光落在复刻版身上：“说……你先把我声音弄回来！”
复刻版无辜地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谢长安差点被自己萌到，咳了两声，发现自己声音变回来后，说：“老实交代一下，怎么回事？”
复刻版：“……”
玩偶们：“……”
众玩偶们又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啧！”谢长安眉头一蹙，厉声道，“禁止嫌疑人互相对答案！一个一个交代！你先！”
被指名的嫌疑人复刻版，有点蒙，因为刚哭过，声音还有点哑：“交代什么？”
谢长安：“……”
自己和自己对话什么样，谢长安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石锤精分现场，大佬和小白兔的两个人格见面了。
谢大佬：“这里是哪？”
小白兔：“奇妙玩偶店。”
“……”谢大佬被小白兔的智商气到，这特么能是一个狐狸的智商？
谢大佬：“你知道……”大佬顿了顿，“这里说话安全吗？会被监控吗？”
小白兔直摇头：“这是我们的身体里。只要不把眼睛放出来，就不会被监控的。”
“眼睛？”谢大佬想了想，“之前雪地下面的眼睛？”
小白兔点了点头。
谢大佬沉思了片刻，道：“所以，昨晚路人的眼睛和这个眼睛是一样的监视效果？”
听到他的话，玩偶们又沸腾了起来。
“他不是忘了吗？”
“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
“他要消失了！”
“消失个胡萝卜！他还在我们身体里，他要出去才会消失！”
……
被吵得头疼的谢长安咳了一声，众玩偶们立马安静。
顶着谢长安脸的小狐狸玩偶，咽了咽唾沫，试探地说：“你，你想起来了？”
“是啊，刚想起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谢长安不仅想起了昨晚的事，还想起了自己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他在他自己的世界，还有一个哥哥，一个……有恶趣味的哥哥。
“你们好像知道钱广平为什么消失，也知道我为什么会消失？”谢长安看着复刻版的自己问。
“你们都目睹了全过程！所有能看到清除过程的人，都会被清除！”有一个玩偶颤抖着大声抢答。
“清除？什么清除？”谢长安看过去，看到一个在众多玩偶中间，瑟瑟发抖的小老鼠玩偶。
小老鼠直摇头：“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
谢长安眯了眯眼睛。
小狐狸看了看谢长安又看了看小老鼠，说道：“他没有骗你，我们真的不知道。”
小狐狸沉默了一会，说：“我是最先有自己意识的玩偶。我们都被限制在了货架上，能看到的只有眼前的画面。后来我发现，我们能够借用自己的身体，把人拉进身体，从他们身上获取能量……”
“能量？什么能量？”谢长安打断道。
小狐狸摇了摇头：“不知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们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的话，你们怎么获取能量？”谢长安不信。
小狐狸：“只要一直待在身体里，我们就能感觉到力量增强。”
“我们就拉进来一个人！”
“对！就一个！而且是他正在被清除，我们才拉他进来的！”
都会抢答了嘛！
谢长安挑眉问：“谁？”
“你见过的。”
谢长安略一思索得出了一个猜测：“关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