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让俞幸，送你
“一起去吃点吗？”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问题难以回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顾溪江像是消化了很久，好几秒后才道：“恐怕不行，我一会还有个工作。”
“就一顿饭的事，今天好不容易下班这么早，一起呗。”张墨延劝道。
“对啊，一起呗。”季漪接着说，“等会让俞幸，送你。”
意味不明。
虽然从这话里读出点不一样的东西，但当下不能多想，只能谢绝：“谢谢，不过我真没时间。”
“不是，什么工作不能抽一个小时出来的？”
“先去工作吧，毕竟工作最重要。”俞幸也不能解释忽然冒上心头的怒火，只能如履薄冰地避开它，“好好工作，我们先走吧。”
“下次我来请。”顾溪江说。
俞幸笑笑，去看顾溪江的眼睛：“等有时间吧，走了。”
“拜拜。”
“走啦。”
“不是我说，你这哥们……”张墨延甚至伸手指表达了“我不理解”，“走了。”
“再见。”
三个人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天幕下，顾溪江闭眼吐气，在一旁的休息区坐了下来。
新助理姓叫孙超，是个聪明却怯懦的男生，他很有眼力见，在十米开外默默关注着顾溪江，待俞幸三人走了后才拿着水壶快步跑过来。
“江哥，喝点水。”
顾溪江摆手，哑声问：“今天真的一点时间抽不出来吗？”
孙超难掩慌乱：“江哥，赵老师说过的，必须要如期结束。”
“顾溪江垂眸，下意识藏起一部分难言的情绪，他说：“我先去换衣服。”
他朝俞幸离开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好像这样才能给自己一个充分的理由，安慰自己刚刚拒绝师姐完全是情有可原的。
顾溪江下一个工作是杂志拍摄。
爱尚杂志，国际时尚杂志板块的龙头，能登上一次，在时尚界算是出头了。
赵耕阳为了这个杂志，和那边的负责人周旋了一个季度。
顾溪江身上承担着太多人的期望，于任何方面，他好像都不能接受俞幸的邀请。
只是俞幸最后那个眼神，顾溪江无法消化，这像一块石头压在他心上。
“怎么，有心事？”
说完拍摄计划，赵耕阳把掏出的烟又放回去，颇为不爽地问。
车子徐徐开进隧道，顾溪江保持闭眼的姿势，暗光从各方打在他脸上：“困了。”
赵耕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回头又问：“桦度俞总来了？”
“额……”被提问人孙超偷瞥身旁的人，试图从闭眼假寐的脸上看出一点提示，不过没等到他的回应，赵耕阳倒是先看出来了。
“应该是来了，你没什么好避讳的，下次直接说。”
孙超嘴角抽搐，僵硬地点头。
顾溪江睁眼，好看的眸子里还有未收起的疲惫，他笑了笑：“想什么呢，拒绝了一顿饭而已。”
“饭？她拒绝你，还是你拒绝她？”
“耕阳，你什么时候见我不好好对待工作了？”
“得。”赵耕阳是个聪明人，闻言也不再试探，“行，这三天要是顺利，我就不问了。”
飞往临祈的飞机落地，凌晨三点的北国用寒风迎接这趟飞机。
休息了几个小时，上午十点，顾溪江动身前往爱尚中国区总部。
半小时后见到了一位老熟人。
“溪江。”祁冰凝放下镜头，小跑着朝顾溪江而来。
“冰凝，你是今天的摄影师？”顾溪江在状况之外。
祁冰凝眉眼一弯：“对啊，前段时间爱尚发了个邮件给我，说有个特别的项目需要新鲜的摄影师，让我拿作品来面试，这可是爱尚诶，我想都没想就来了。没想到是拍你，属于一举两得了。”
“今天恐怕要辛苦你了。”
“哪有，拍你嘛，再辛苦都没事。”
“希望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顾溪江早就预料到祁冰凝这种直截了当的心意，拒绝的次数多了他也会疲惫，于是叉开话题，“我先去那边了。”
“好。”
“江哥，这个女生是不是你微博发过啊？”孙超凑近顾溪江问了嘴。
“是，怎么了？”
“我之前在网上看见过你和她的新闻，当时还以为她是……”欲言又止。
顾溪江慢下脚步：“以为是我女朋友？”
“……对。”
“大学同学，上次我生日和其他朋友一起来探班被拍到了，有人做了些文章。”
孙超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顾溪江被他的表情逗笑：“你放心，赵耕阳知道这事。”
“江哥，我不是这个意思……”这话说的，或许孙超自己也不信。
“行了，他知道我那些事，让你盯着只是说给我听的，你别太有压力，见招拆招就好。”
孙超点头，郑重道：“嗯。”
“干嘛呢你们俩，大老远就听见数落我的声音。”
赵耕阳提着两袋子咖啡朝两人走来，心情看着不错。
孙超连忙接过纸袋：“赵老师，我去买就好了。”
“没事。这样，溪江你先去休息会，我找刘总聊聊去。”
“好。”
“嗯？祁冰凝怎么也在这？陪你来的？”
顾溪江：“……”
饶是再无语，顾溪江也保持着恰好的风度：“她是摄影师。”
“摄影师？”
顾溪江径直走了，孙超跟在后面憋着笑。
“她是摄影师？”赵耕阳挠头，朝祁冰凝再看了一眼，不料被当场抓包，对方对他嫣然一笑。
这使赵耕阳更尴尬了，不过尴尬之下有种微妙的情绪，和尴尬混在一起，赵耕阳倒是单方面局促起来。
下午拍摄完成，孙超去买吃的，顾溪江在拍摄棚休息区闭目养神，赵耕阳在一旁漫不经心地玩手机。
“江子，你那个老同学今年刚来栗城？”
“嗯。”
“多少岁？”
“和我一样。”
“26啊？”
“嗯。”
“年纪刚刚好，她户籍哪里的？”
这下顾溪江没有随便答应，反问道：“你什么意思，征婚？”
“不想说我还不想问呢，你个小白眼狼。”
赵耕阳理不直气也壮。
顾溪江勾笑：“你要想问知道，自己去问吧，我不方便说。”
“溪江，你快过来看看，今天下午白色那套很不错。”祁冰凝欢快的声线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