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罪恶竟然凭空消失
“怡儿，你哪里伤了，快告诉我。”
“姐姐，救我出去，我不想被他们抓到，咱们快走。”
顾不得身上的伤，怡儿只一心惧怕那对狗男女。
“你放心，我已得了赵无忧的准许，不会再来为难你了。”
听到赵无忧三个字，孱弱的身躯剧烈颤抖。我知道这应激反应，定是被那混账严重折磨过，心里一阵酸痛。
二话不说，扶起怡儿，赶快出了柴房。
阳光下，我看清了她的伤势。她衣衫被撕得破破烂烂，嘴角挂着凝固的血迹，眼眉坠着青紫，浑身轻飘无力，像个布袋。我检查了她的关节，还好没有明显的骨折，但暗伤得要回去仔细查看。
“对了，你等我一下，我取个东西马上回来。”
突然想起柴房里摸到的人皮，我想看看究竟是何物。于是摸黑将那物件，拾了出来。
这竟真是一张人脸，只是上面画了妆容，似是易容或是什么表演用的道具。延政坊不是唐乐的唱乐教坊，难道也教地方戏曲？
心里生了疑问，可眼前带怡儿回歌舞坊才是最要紧的。于是我搂着她，缓缓向门口走去。
出大门必过前厅，此时早功已下，大部分的伶人三两成行，各自在忙自己的事情，少有几位留在门前。
我们尽力加快脚步，眼见大门将近，就要离开。没想到门外停了一台八人大轿，一个令人发毛的身影，正从上面下来。
“她怎么回来了！”
我虽是得了赵无忧的逐客令，却未与这个裴大娘知晓，相遇难免起不必要的争执，于是赶紧拉着怡儿回到门里，低头融入接迎的人群。
“把汤菜给我做上，我疲累的很 。今日这看客什么身份，居然敢让我加唱一曲，下次别再让我见到他。”
“夫人，这是太常丞刘大人，他盛情邀请，咱们又刚好有这空闲。”
“五品下的芝麻小官你也敢让我去唱，莫不是想气死我！下次你有空闲，大可自己去演，别扯上我，明明之星怎可与狗尾草相提并论。”
“是是是，夫人别生气，伤了嗓子不值得。”
“离我远点。”
裴大娘长袖一挥，把侯君山推了个踉跄，直直撞向我二人。匆忙间，已来不及躲避。
“哎？阿蛮坊主，你怎么来了，是来找夫人的吗？快快，里面请。”
裴大娘闻声看向这边，顿时眼里发狠。
“你们怎么在这？”
我心里原本打颤，但见她竟丝毫没有怯意，还反问我二人，于是点燃了怒火。
“这句话应该我问侯夫人吧，前日我将妹妹交到你的手中，你可是应允的痛快，只要三日完成课业，便愿收她为徒。可是如今才两日，妹妹已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若非我来探访，她可能已经死在柴房，敢问侯夫人，可有解释！”
“这怎么会，阿蛮坊主是不是误会了。咱们延政坊从不直收徒弟，所有伶人，皆是正经通过考试进来。你如此污蔑，我可是会叫你吃上官司的。”
“你竟诓骗我们！”
“姐姐 ，她们原本就没打算教我。她与赵无忧二人，不知羞耻。你一走便锁上门窗，将我的衣服尽数扒光，让我给他们二人艳舞助兴。”
“哈，怡儿你是昏了头吧？我一个女子，看你的裸身作何？况且，妓女出身，本就是吃的赤身果体搔首弄姿的饭，如今你跑来我这脏了我的地方，还敢反咬一口。”
“我虽曾经无奈卖身，但如今阿蛮姐姐已给歌舞坊换了规矩，再不做出卖肉体的买卖！你们二人，逼着我观临那些苟且之事，还强迫我……百般羞辱……”
我已然听不下去，不想再让怡儿自揭伤疤。
“强辩没有意义，如今赵无忧正在你房中，寻他一问便知！”
裴大娘冷哼一声。
“我的房间岂是谁都可随意进出的。”
“你莫不是怕了！”
“哈哈哈哈，好，大家可都过来听好了。平康里歌舞坊谢阿蛮，污我私收徒弟在先，又告我虐待欺凌，现在还加上了辱我清誉。大家不如随我一同上来，做个见证，如若我房里不似她所说，那便立马报官，将她抓了严惩不贷！”
她高声招呼，语气非常笃信，让我不觉心中一沉，怕不是早有安排。
果然，到了楼上，她房间里空空如也，就连之前我与赵无忧搏斗时打碎的花瓶，都清理得一干二净。
上楼的路，只有一条，他是怎么逃走的？窗门紧闭，他又不会遁地隐身，难道是我去柴房的时候，他早已溜走。不可能，地上的花瓶碎片收拾的如此干净，怎么也得用些时候。他到底怎么消失的？
来不及思考清楚，我的双肩已被裴大娘手下死死钳住。
“把他们拉去衙门。”
不久后，我与怡儿坐在了监牢之中。
我担心怡儿的暗伤，于是脱下外衫，裹在她的身上紧紧搂住。
“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异想天开，害你为我以身犯险。”
“你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妹妹，我没把你照顾好，是我的错。想到你受他们折磨时候的无助，姐姐的心都在滴血，以后我再不让你离开，你只能留在我身边，听到没有。”
“姐姐，咱们还能活着出去吗？裴大娘认识的达官显贵不计其数，随便使些银子，都能要了咱们的命，是不是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不会的，错不在我们，一定有法子翻案。”
突然，大牢的铁门开启，一串沉重的钥匙声由远及近。我死死抱住怡儿，心跳狂奔已快夺喉而出。
先头的衙役走到我二人的门前，几下扭拧，打开了牢锁。另外两个佩刀衙役，伸手进来将我二人拉起，这一举动吓得怡儿拼命喊叫。
“我不去，你们放开我，我不想死，我没有罪。”
我见她恐惧，挣开衙役的束缚，回身将她紧紧搂住。
“怡儿别怕，你没有罪，他们不能杀你。咱们去见大老爷，有姐姐在，定会护你周全！”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怡儿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