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是断袖
师鸢一听这声音，笑意盈盈转身，看向来人。
不出所料，林惊雪惊慌失措连退了好几步，“你、你怎么在这里？”
师鸢挑了挑眉，反问：“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我也好奇，你为何认为她不应该在这里？”凤嘉彧踱步而来。
林惊雪见得凤嘉彧，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几乎站立不稳。
手死死捏住袖子，笑得很是勉强。
“方才一路上没见师妹妹，惊雪还以为师妹妹先行告退了，嘉王爷也是。”
“说起来，师妹妹和嘉王爷似乎是同时从宫宴上不见了的，真是巧呢。”
“是啊，特别巧。”
师鸢笑眯眯望着林惊雪，对方已经很快调整了状态，恢复了一贯温婉动人的模样，只有捏紧着袖子的手，暴露了其心中的震惊。
她阴恻恻笑道：“我跟嘉王爷去看了一出十分精彩的好戏，可惜你没眼福。”
林惊雪脸色惨白到了极点，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寒意，她完全明白皇后的计谋失败了，且失败得很彻底，那殿宇之中的人……
想到什么，她惊惶转脸四顾，果然没见到太子的身影，瞬间如坠冰窟，终于撑不住脚下一软，勉强拉住花架才稳住了，再也不敢呆下去，说了声不舒服就匆匆先走了。
凤嘉彧突然窜了出来，“三哥，你不跟去看看么？”
凤昭淡淡看了他一眼：“我竟不知，你何时这般关心惊雪了？”
凤嘉彧露齿一笑：“这都是因为三哥与惊雪姑娘之间的感情太好了，惊雪姑娘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三哥一定很担忧，但是又觉得丢下客人去看心上人的行为不大好，没关系，三哥你去吧，有我呢，我来陪师姑娘。”
凤昭道：“父皇命我好好接待客人，你却撺掇我为儿女私情擅离职守？”
“三哥这话言重了，明月在上，我实在是一番好意。”
凤嘉彧一脸情真意切，朝师鸢一笑，语气无比亲昵自然道：“鸢鸢你还不知道吧，三哥与惊雪姑娘的故事简直可歌可泣，当年三哥寻遍了天下才寻到惊雪姑娘，对惊雪姑娘宠爱无双，惊雪姑娘就是三哥心尖尖上的人儿。”
凤昭眸色渐冷。
师鸢只觉得牙酸，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十分想下点药让凤嘉彧闭嘴，不过看在今晚两人也算合作共赢的份上，选了个温和的方式。
“彧彧你这么关注别人的感情故事，是不是羡慕嫉妒啊，我大人有大量，准许你把我放在你心尖尖上，这样，你就不用羡慕嫉妒别人了。”
就是要故意恶心死丫的。
这招果然好使。
凤嘉彧瞠目结舌，脸色涨红，“你、你、你……”
你了半天没说出话来，一甩袖走了。
师鸢乐得扶腰直笑。
凤昭看着凤嘉彧离开的方向，黑眸闪过暗影，视线落到恣意开怀的少女身上时，又化成了清润柔和，淡声道：“他素来喜欢无理取闹，不用理会他就好。”
昙花赏完，宫宴结束。
皇帝和皇后没有再出现，只让人传来口谕，着三皇子安排后续事宜，司徒晟和司徒樱先回去了，凤昭便亲自送楚澈和师鸢回外宾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戏没看过瘾，师鸢在床上半天睡不着，索性起床。
在湖边找了个好位置，呼吸吐纳吸收月之精华，运行了一周天，因施摄魂术枯竭的念力渐渐充盈，灵台一片清明。
四下寂静，唯有风吹过花木的簌簌声。
师鸢长长吐了一口气，余光却恍然看到斑驳树影间夹杂着一个人影，心下一惊，不动声色站起身，提步的刹那，反身迅疾如电掠上树，掌风凌厉拍向树上那人。
那人猝然不备被一掌拍下，双手护住头，“别打了，是我。”
熟悉的声音，豁然是司徒晟。
“你躲在树上做什么？想偷袭我？”
司徒晟理了理散乱的发丝，微微笑了，“没，我就是想看看你。”
师鸢吃惊望着他，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真的是司徒晟？”
司徒晟悠然走出树影，沐浴在月光里，碧蓝的眸像是洒满月光的海面，静谧柔和得不可思议，凤眼微扬晕染着润泽浅笑，“真的是我，如假包换。”
师鸢更加狐疑退了两步，不可思议望着他，又觉得这一幕隐隐的有些熟悉，对了，那次师鸢误闯进他的房间，他也曾这般不正常过。
那晚同今夜一样，十五，月上中天。
师鸢忽然想起《奇闻录》上的一则记载：修炼纯阳之功者，遇日愈强，日当正午极强，如火燎原；月盈则弱，月上中天极弱，若水温润。
司徒晟叹息道：“我明天要启程回北戎了。”
师鸢定定看着他，一掌拍向他脑门，司徒晟狼狈堪堪避开，碧蓝的眸闪过迷惘之色，师鸢比他还惊疑，师鸢那一掌只用了五分力，正常的他不仅能轻易避开，还能喷着火狂风暴雨反击，哪里会像现在这般。
她咧嘴笑了，他现在这番能够任人捏圆搓扁的模样，委实比喷火暴龙招人喜欢多了，师鸢收手眨了眨眼道：“刚才你脸上有蚊子。”
司徒晟眼中的迷惘，化成恍然大悟，“哦，谢谢。”
这温顺模样，让师鸢陡然生出一股戏谑之心，“那你准备怎么谢我？”
司徒晟拿出一样东西放在她手上，是一面金镶玉的小镜子，典雅别致，“我当初毁了你的小镜子，本就打算赔给你的。”
师鸢喜滋滋收下，就着月光照了照，镜中忽然倒映出司徒晟的面容，他本就长得很好看，只是眉宇间的暴虐狂狷损了气质，这会子凤眼含笑，端的是玉树临风，蓝眸蕴着柔光，唇畔上扬起好看的弧度。
声音也温柔如水，“喜欢吗？”
师鸢心里陡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好似他对她有所求，而他的所求——
脑中闪过楚澈的身影……玉质的手柄好似会烫手，师鸢强忍着不舍，将小镜子还给他，“不用啦，那事儿早就两清了。”
司徒晟有点急，“收下吧，一点心意，我有话跟你说”
师鸢心道果然，他这是要贿赂她，给楚澈传话么，以她对楚澈的了解，他对司徒晟全无好感，别说接受，只怕会勃然大怒。
好意劝道：“美人如此多娇，何必单恋一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