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木瓜

    剩下的两天里，两个少年都显得闷闷不乐，明天南城就要走了，可能这一别，就是再也不见。

    这天，彭家老爷子搞了个洋玩意儿回来，是一辆洋车，上面两个大轮子，前后有两个座，是他们从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

    彭家老爷子是个酒贩商人，常年外出，在外交了不少朋友，这是多年的老朋友送给他的。

    自然，老爷子一回到家就把这车子送给了自己的儿子，彭野也是聪明，捯饬了一上午，现在骑的已是顺当的很。

    吃过午饭，彭野“预谋”了一个计划，他要骑着单车到南城的家乡去看看，南城说过，他的家乡很小很穷，但风景很好。

    南城欣然答应。

    就这样，彭野载着南城出门了。

    青石街道，人群熙攘。彭野骑的很慢，但南城感觉像是在飞一样，轻飘飘的，像路旁飞起的蒲公英，久久不肯落地。

    清风掀起少年的长衫一角，如花一样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坐着，几缕青丝也随风飘扬。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和阿野在一起，他感觉很安全，很满足，少年的苦闷也烟消云散，不知所踪。

    红砖绿瓦与路旁春色相交映，天边是淡淡的青色，隐隐有烟雨蒙蒙之势。

    傍晚，两个少年到了。

    正如南城所说，那是一个很穷的小山沟，庄稼生的凄败，稀稀落落的，如村庄里零零散散的小木房。

    两人骑着单车行驶在林荫小道，清风徐徐，很是享受。路旁有彭野没见过的野果，少年好奇，就随手摘了一个。

    “那个不能吃，有毒的。”

    “啊。”

    彭野刚放到嘴边，南城就连忙制止道。

    “可是我饿了。”彭野嘟着嘴，早知道来的时候带点吃的了，现在肚子里空空的，连蹬车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知道哪里有吃的水果。”南城神秘地说道。

    “好嘞，你给我指着路。”彭野已经迫不及待，刚泄下去的劲立马又上来了，骑的飞快。

    很快，两人就到了南城说的地方，那里有一块干净的塘，旁边还有一片灌木丛，上面结着瓜，个儿还挺大。

    “他们说，那是木瓜，可以吃的。”

    彭野虽然不认得那是什么水果，但知道肯定不是木瓜，木瓜是九月份才成熟的，现在才四月份，哪里会有什么木瓜吃。

    “能吃就中。”

    彭野兴冲冲地上去挑了两个最大的，在塘边洗了洗，递给了南城一个。

    瓜肉是橙黄色的，没有籽儿，吃进嘴里，味道有点干涩，想必是有点老了。

    这个季节居然会有这种类似木瓜的水果，这小村子真是无奇不有。

    一个瓜吃完，两人就撑了。

    彭野和南城将裤腿卷起，下了小塘，摸起了鱼，忙活了大半个时辰，两人居然逮了将近一桶的小鱼小虾。

    天色接近昏暗，今日的天空蒙上了一层灰色，好像要有大雨来临。

    两个少年骑着车子跑了许多地方，这里虽然穷，但景色不错，民风也淳朴，彭野有些感叹，身在城里的他从来没有来过乡下，正如每天晚上南城告诉他的那样，这里好玩的地方果然是多哩很。

    “南城，你给我唱一出戏吧。”

    彭野背靠着海棠树，看着花下的南城，脸上洋溢着舒服的笑容。

    “你不是不喜欢听戏吗？”南城折下一枝开得最大的海棠花，放在手心里，海棠花虽红嫩娇妍，却无味儿。”

    “我怕我以后再也听不到戏了。”

    “你的戏。”彭野眯着眼睛，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正如天边惨淡的灰云。

    彭野拿过他手中的海棠花，也嗅了嗅，亦是无味儿。

    彭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酒罐，是浮梁酒。

    “我喝酒，你看花，我听你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