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血祭
光明历2312年2月4日
春耕大典
穿着白袍的诺诺神父站在大广场的中央，大骑士和大神官在他身后，脸上微翘的小胡子让杜克想起前世那些西班牙斗牛士，站在人群后的杜克看着小胡子神父身前巨大的火盆，周围是人群的欢呼声。
小胡子神父平缓着呼吸，拿出一摞摞纸张。
“葡萄街道……”
一长串名字和地盘划分被小胡子神父念出，身后的大神官和大骑士面露笑意，随着纸张一张张落下，巨大火盆中的火焰愈发旺盛。
约翰大骑士拿起火把，在巨大的火盆中点燃。
小胡子神父退至大神官的身旁。
“我宣布！今年的春耕大典，现在开始！”
约翰大骑士的声音响彻全城，四方小广场和小教堂里的神官神仆随着人群前往城外的田地，杜克拉下帽檐，也随着人群的方向走去。他对种田没兴趣，前世出身在农民家庭，春耕也好，秋收也罢，对杜克而言并不新鲜。
所以杜克在人群中拐了个弯，到了葡萄街的面包店，坐在门口，果汁和夹着熏肉的白面包摆在杜克身前，杜克还没开始吃，一道苍老，尖锐的女声传来：“杜克·安索，你最好离我们温文家的小姐远一点！”
老女人坐在杜克的身前，喋喋不休的说着，杜克根本不在乎，漠然的看着她。老女人看着一脸淡漠还在吃着早餐的杜克，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拍在桌上，杜克右手边的果汁被拍倒，却没有落地，也没有果汁溢出。
一把银光闪闪的短剑凭空架在了老女人的脖子上，一条血痕出现，松香、血腥、熏肉、果汁。四种味道在杜克的鼻子中交织，老女人的身形僵硬在了半空，杜克慢条斯理的吃完面包，喝完果汁，拿出烟盒点上一支卷烟。
烟雾喷吐到老女人皱纹明显的脸上，烟雾中的杜克凑到老女人的身前。
“再有下次，我敢保证你的尸体不会出现在我的墓园。外面的旷野上郊狼很多，虽然你有点老，但不是不能吃。”
杜克收回短剑，转身离去，身后的老女人瘫坐在椅子上，脖子处的血迹告诉她这并不是幻觉，怨毒的看着杜克离去的身影，不过是一个守墓人罢了，温文家族要玩死一个守墓人，方法不要太多。
……
纳克洛斯监控着全城，一道道光点在书房巨大的地图上流动，那是参加春耕的人群。
“找到你了，老鼠。”
纳克洛斯的身影消失在书房，瞬间出现在一片旷野，地上被整理平整，穿着破旧守墓人大衣的男人戴着大衣上的兜帽，俯着身子在地上画着什么。
纳克洛斯脸上逐渐浮现笑容，喃喃自语：“瞧我发现了什么？野生的守墓人……呵。”
纳克洛斯并未出现，只是看着他将法阵一点点补完，随后，一架装饰华丽的马车凭空出现。一具具面色苍白的尸体走下来，站在法阵的四周。
纳克洛斯并未阻止，对于他而言，这些普通人的生命并不值钱，他现在想看到的，是血祭到底会发生什么，教会对这些东西的记载往往是语焉不详，就连他叔父对此也没有更多情报，塔克尼尔只是想杀人，其他的并不关心，救人？顺手罢了。
明明是尸体却会活动，身体中的灵性和身体本身的活力还存在，如果不是光明之力对生命力的敏锐感应，纳克洛斯也不会知道眼前这些活动的‘人’其实是一具具尸体。
很快，一具具尸体站好位置，血液从他们身下流到法阵中，灵性从红色的血液中缓缓渗出，向法阵中心聚集，守墓人却并未站在法阵中央，而是站在一边看着法阵运转。
周围逐渐沉重的空气让纳克洛斯感觉很不舒服，但是他还是没有出声，缄默的看着。
随后，一具尸体猛然睁开眼，凭空出现的黑气缭绕在它身旁，一下子起了连锁反应。一具具尸体身边围绕着五颜六色的气场，有些尸体甚至漂浮到了空中。
眯起眼的纳克洛斯像是正在捕猎的猎豹，光明之力在他身后汇聚。
一具尸体开始大喘气，身边的异象消失。干涩沙哑的喃喃声响起：“这……呼……这是……哪？”
他看着周围的旷野，守墓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然而下一刻，一道光束从天而降，守墓人消失不见。
纳克洛斯阴沉着脸走到他的面前，那个守墓人跑了，地上除了这一个活口外，其他只是尸体，种种异象消散无踪，空气中逸散的灵迅速消散在天地间。
看着眼前衣着华丽的纳克洛斯，活过来的男人下意识开口，却倒了下去。
……
接到通知的杜克来到了旷野，地上是快三百具尸体，纳克洛斯站在一边，光明之力笼罩着一个男人的身影。
“我记得，你也是血祭幸存者？”
无边的恶意笼罩了杜克，杜克脑中念头急转，身体和嘴并无异样。
躬身行礼的杜克肌肉紧绷，随时准备逃跑。纳克洛斯看着杜克变成漆黑的眼睛，突然笑了，一瞬间，恶意如潮水般退去，杜克差点跪在地上。
纳克洛斯指着眼前邪教血祭的场面，转身带着那个光明之力笼罩的男人离去。
杜克背后的冷汗浸湿了衬衣，尝试控制尸体自己进入马车，片刻后，杜克的眼神逐渐凝重。
“这是？外灵界的味道？”
下意识的看着自己身前的影子，并无异样。
杜克用精神力将一具具尸体送进马车，在失去了灵性与血液后，这些尸体在杜克的精神力感应下并不重。
勉强塞了三十具尸体，杜克坐上幽灵马车直接从里灵界赶回墓园。
用精神力刨土的杜克看着一具具尸体摆放一旁。
“血液从右手手腕流出……灵性消失，但是在放血之前还活着……”
杜克沉默不语。
……
而回到城主府的纳克洛斯正在等待男人的苏醒。端着红茶坐在一旁的纳克洛斯嘴角逐渐翘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真是期待啊，邪教献祭？啧，你们到底在准备接引什么东西呢……”
纳克洛斯想到了杜克，那个人畜无害的守墓人已经倒向了暗影，之前还忘记了手底下有这号人，现在想起来了自然得好好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