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影
正在别人记忆中的杜克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
少年醒来后，成功的掌握了暗影之力，薄纱一样的暗影之力覆盖在他的身体表面，心脏处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狼头。
黑袍人满意的点点头，开口：“等到暗影之力覆盖全身，你就能变换出任何你想要的样子，复仇？不过是随手可为的小事罢了。”
少年呼吸急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黑袍人的带领下，少年参与了暗影教的各种活动。暗影教并没有神旨，黑袍人言传身教。
少年与黑袍人游走在各位看不清面容的神官和贵族之间，谈好血祭名额和所付出的代价。
“200人。”
“我需要风暴教会的风暴水晶，听说那玩意挺好看。”
……
“200人。”
“某位不听话的大神官我很不喜欢，我需要他犯错，还有一个守墓人的位置。”
“400人。”
“可。”
……
一笔笔交易谈下，一条条人命在宗教裁判所的骑士赶来之前倒在了刻满繁复花纹的祭台前。
少年人身上的黑暗之力越发浓郁，黑袍人赞赏的眼神传来，少年人变成了青年人，他有了自己的疑惑。
“老师，我们血祭是为了什么？”
“为了接引一位伟大的存在。”
黑袍人平静的话语中满是狂热。
在一次血祭任务中，黑袍人被赶来的塔克尼尔斩杀，远远躲在一边的青年人在付出一只手一只脚的情况下才在老骑士的剑下逃脱。
受伤严重的他躲在某个山洞里，用暗影之力止血，随后杜克连同他的意识一起进入了一片诡异的空间。
“这个感觉？是外灵界？”
杜克虽然是个精神体，但是周围的环境还是让他有些心惊肉跳。
明媚阳光下的草原上，少了一只手脚的青年正大声的吟诵，深不可见的黑暗逐渐蔓延了整个草原，最后汇聚到了青年的身上，等到杜克和青年离开那个世界，青年已经没有了人的形态。
“从今往后，我就是‘影子’。”
影子继续游走在达官显贵身前，记忆的最后一刻是出现在纳克洛斯身前。
“城主府？”
杜克心中的疑惑更深，随后醒来。
醒来后的杜克被小屋内浓郁的血腥味刺激到不能呼吸，他连忙打开小屋的木门，冲向外面。雪花飘落，外面的新鲜空气凛冽刺骨。
天还没有亮，杜克靠在小屋的木墙上抽着烟，回到小屋的杜克翻阅着桌上三本黑色封皮的书籍，泛黄的纸张上没有任何痕迹，仿佛之前那股血腥味是杜克的错觉。
“这倒是省的我买笔记本了。”
杜克拿出笔记本，开始写下刚才从影子的记忆中看到的事情，最后，将三大正教的名字和暗影教联系在一起。
“暗影教似乎在每个教会内都有势力……”
杜克想起影子死之前出现在城主府，又想到了他处决那些被塔克尼尔救下来的血祭幸存者，脸色逐渐难看。
“与自己人交流的渠道是在那个死去的老师手上，影子并没有展现出他们的沟通手段，他们是怎么调动分布在其他国家内的力量？”
杜克抽着烟，沉默的合上笔记，外面绯色的朝阳还未升起，开着门的小屋内已是一片红光，杜克抓起桌上的圆顶帽，将脑海中的疑惑甩出去，准备去吃个早饭，顺便去买点棉花做个被子和床垫。
在橡树街喝着牛奶燕麦粥的杜克并没有配白面包，因为新老板不卖那玩意。面无表情的杜克将最后一口送进嘴里，眼前突然传来金黄色的提示。
【城主府】
杜克皱眉，这城主府死人的频率也太高了。坐上幽灵马车，杜克不紧不慢的向城主府走去。
到了城主府，白色的大门阔气的矗立在大道上，杜克依旧从旁边的小门进入，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管家将杜克带到城主府的大厅内，随后离去。杜克疑惑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你就是守墓人杜克·安索？”
杜克转身，这才发现在他身后的城主大人。杜克躬身行礼，正在看书的纳克洛斯摆手，一道光芒从纳克洛斯的身下向杜克袭来，黑色的纹路出现在杜克的额头上。
打量着杜克额头上的纹路，纳克洛斯嘴角带着笑意：“不错，影子不在的时候你可以为我办事。”
老管家不知道从哪蹦出来，领着杜克出去。
坐上幽灵马车的杜克依旧是一脸茫然，回到了小屋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并做着笔记。
神旨像是死了一样并没有任何提示，也许是因为太低级的缘故。
精神力散发，全身上下没检查到类似影子那样的纹身，杜克用精神力卷烟，眼光不经意瞥到白色的烟纸上丝丝黑气缭绕，正在将烟草放进纸张的动作停了下来，杜克神情狰狞的看着眼前的神旨。
【暗影之力侵入】
【精神力发生未知变化】
【精神力上限100】
【精神力：102】
【……】
杜克拒绝光明之力是因为这些力量无一例外的污染性很强，而且又极大的排外性，杜克冥冥之中觉得不对，直接放弃，而暗影之力杜克根本不了解，虽然观看了影子的一声，但是他没实际接触过，等到实际接触，暗影之力已经在他脑子里生根。
“呼……冷静，冷静。”
杜克强行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各种信息。
“按理来说，暗影之力应该和光明之力差不多的修行方法……”
“影子去了暗影界，补全自己的肢体……”
“暗影界？怎么那么像外灵界……”
“暗影之力在脑海扎根怎么说？……”
杜克仔细感应着脑海中的暗影之力，现在并不强大，就像是精神力上限多出的那两点精神力一样，神旨的数值代表不了什么，于是杜克打算做一个小小的实验。
与精神力交融的暗影之力像是附骨之蛆，杜克一点一点的剥离，虽然还有一丝不明显的暗影之力分布在无形的精神力中，但是杜克已经在脑海中剥离出水滴大小的暗影之力，注入一丝精神力后轰然引爆。随后，满头大汗的杜克双目无神，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
一脸茫然的杜克出现在了一片昏暗的空间中，绿色的烛火密密麻麻照耀着这个巨大的空间。一根根黑色的细长石柱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平台。
杜克看向最近的平台，平台上黑色扭动的花纹变成了杜克能理解的字样：自然教会神木已前往风暴教会。
不明所以的杜克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伸手抓住了一根细长的杆子，随着杜克用力，一根细长的黑色鱼竿从杜克的身后出现，杜克看着手里的鱼竿，一道身影随着无形的鱼线出现。
“哟，这是到什么地方了，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突然出现的小老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他还没有支撑平台的柱子高。
“这股熟悉的味道？嗯……这不是以前放弃研究了的项目吗，小子，你从哪找到的这个地方？”
看向杜克的小老头这才发现杜克周身似有若无的暗影之力。
在听过杜克的解释后，小老头砸吧砸吧嘴巴，又拿出一柄黑色的长杆烟斗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所以现在世上有个暗影教？那这里大概是他们联络的地方，没想到废弃的外灵界实验室居然还存在。”
小老头随手一伸，一个平台飞到小老头的身前，黑色的花纹扭动。
“还真是被他们玩出了花。”
小老头啧啧称奇，杜克沉默的看着他。小老头飘起来，拍了拍杜克的肩膀，坐在一处平台上，缓缓开口：“不用担心，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外灵界是前往缝隙的必经之路吗？”
杜克沉默的点头，小老头的声音回荡在这黑暗寂寥，绿火幽幽的空间中。
“有些人没胆子前往缝隙，认为缝隙太过危险，可是他们不知道，在踏上外灵界的时候，危险就已经到来。”
“缝隙里有着无法言说的知识，外灵界，可是有着真实的生物。”
“它们受到缝隙的影响，可以凭借本能施展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小老头随手抓来一片黑色扭动的花纹。
“诺，这就是某个胆小鬼在外灵界的发现，不敢前往缝隙的他奉若瑰宝，提出了外灵界实验室的方案，在运行了一百多年后成功废弃。”
“因为想要真正使用这股力量，你得和外灵界的某些生灵签下契约，然而不是所有生灵都使用暗影之力，或者说暗影之力也有不同的种类。”
“大部分人一心探索缝隙，没想到这不起眼的东西居然能活到现在。”
小老头吐了口唾沫，杜克的手里也出现一支燃烧的卷烟。沉思一阵后，杜克问道：“里外灵界到底有什么区别？”
“问得好！”
小老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空洞中回荡，绿色的灯火摇曳不定。
“生灵之灵当归灵界，就是去的外灵界，而里灵界，是活人可以踏足的世界。”
脸上的蜈蚣疤痕在绿色鬼火中显得越发狰狞。
“在外灵界中，一切都由灵主导，就像你手上出现的卷烟，是你自己‘灵’的体现。”
杜克看着手中燃烧的卷烟，猛吸一口，喃喃自语：“也没差……”
“外灵界的灵，有人说是自然出现，也有人说是生灵消失的灵积少成多……”
小老头的声音逐渐低沉。
“甚至在里灵界发现过他们的痕迹，他们会用不知名的方式偷渡……这个后面有一个实验室证明了这点，每到夜晚，实验室内就会出现不知名的各种声音……”
杜克眼中的疑惑变成了震惊，拿烟的手有些颤抖。
“你说的是不是半夜鬼哭狼嚎，却又没有任何踪迹，你说的那个实验室是不是永远走不出的黑色土地？”
小老头奇怪的看着杜克，疑惑的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杜克想起了墓园从未关上大门，想到了幽灵马车和灵魂灯塔，恍惚间，四周的空间正在缓慢拉伸，知道时间不多的杜克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精神力中的暗影之力不多，但是我感觉的到，只要我想，就能无限使用？”
小老头的身影越来越远，飘忽失真的声音传来：“你好好想想，你真的……没有签契约？”
杜克愣住，与小老头一起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黑暗中，一个个如同绿色灯笼般的光亮闪烁，斜着蔓延在无边的黑暗中，杜克浑身僵硬的漂浮在半空，接受着注视，而后，身体一轻，重重的落到地面。
……
“咳咳咳……”
在地上爬起来的杜克缓了好一阵才坐到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喝着小酒壶里的酒，缓过神来的杜克趴在桌上奋笔疾书，身后的影子里，点点绿色荧光闪烁，像是无数的小眼睛在看着杜克。
【精神力：60】
【受损恢复中】
查看自己的状态后，杜克回过神来，在笔记的结尾写下12月12日。
在小屋外赏雪的杜克看着天上纷纷扬扬的雪花和阴沉的天气，离杜克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却是一片明媚。
杜克转身，关上了墓园的大门，大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杜克费力的将它合紧。
雪花在杜克的眼前飘散，思绪发散的杜克飘到了腊肉、腊鱼的身上……
于是杜克决定再做一个专门用来熏腊肉的小屋，于是他坐上幽灵马车，去寻找木材。
……
小教堂里的小胡子神父正在翻阅来自家族的信件，两位骑士堂弟站在一旁抽着烟。
“魔兽走私……尼奥大主教身边的黄袍大神官已经应允……”
小胡子神父沉思着，最后决定放弃，于是他提笔写下：“塔克尼尔大人还在边城坐镇，城中疑似暗影教活动，如果不想……”
洋洋洒洒的花式字体写满了一整页，在没有光明之路的小教堂里，净光池联系不到没有光明之力存在的破落贵族。
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堂弟，小胡子神父沉默的抬头看着穹顶上的画像。
画像上神明的影子依旧躺在云顿，沉默的与小胡子神父注视。
……
大教堂内，除了小胡子神父之外的神父都聚集于此，脸色刻板的尼奥主教一一回答他们的疑问，当问到新年伊始的大神官赐福时，尼奥主教的脸上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
“不急，大神官出门办事，过几天就回来了。”
尼奥主教的金边黑袍中，右手正在把玩着一颗小小的光明之力凝结成的珠子，那是洛莉丝·温文的神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