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影子
回到小屋的杜克并没有在乎那两只老鼠，只是在另一间小屋的后面看了看，然后关上了门，现在杜克的精神力散发可以覆盖到小屋周围三十米作用，刚好与恒温大阵接轨，而且几乎没什么消耗。
写着笔记的杜克心血来潮，不等他开算，神旨已经有了答案。
【暴动：灵】
杜克沉默的在笔记本写下这几个字，然后将它与灵界里外一起圈起来。最后写下了墓园。
“所以这个墓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杜克和小胡子神父喝酒的时候聊过这个问题，但是小胡子神父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小教堂是荣光铸造所达造完毕后塞进灵界空间，随去随用，就像每位神袍都有的口袋空间一样，不过小教堂是只能呆在特定的灵界内，也就是教堂之证。
然而杜克的墓园好像并非如此，一开始杜克并没有注意到灰白的墓园内，永远不会消失的雾气像是前世的阴天，而这个世界绯红色的太阳真的能反射出前世一样的光芒？杜克对此表示怀疑，但是他没有证据。
所以杜克将墓园和灵界连上线。屋外是断断续续的风声和被淹没在风声中的惨叫，杜克打了个哈欠，喝了口水后躺在床上睡觉。
第二天，找到了新的早餐店的杜克正在吃饭。
【城主府】
接到了许久未见的任务，杜克不紧不慢的吃完早餐，才向城主府出发，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在偌大庄园的一处偏厅内，杜克见到了双眼无神，还在微笑的当事人，身旁的管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杜克无奈的将当事人背回马车。
在杜克走后，管家来到了纳克洛斯前。
“你是说，他只是个精神力强一点的普通人？身上没有光明之力的残留？身上居然没有灵的残存……哦？这段时间城市里没有死人。”
纳克洛斯奇怪的发问，身后的管家一一回答，在管家走后，暗处的阴影中出现一个人影。
“你觉得呢，影子？”
一本书的影子在纳克洛斯的书桌上浮现，纳克洛斯脸上洋溢起了灿烂的微笑。影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了句：“血祭必将完成。”
“动静小点。”
在影子消失前，纳克洛斯如是说。
坐在幽灵马车上的杜克不知道暗中发生的事，他的注意力正在眼前的神旨上。
【灵界行走】
杜克的注意力放在了四周的环境上，相同的街道，相同的太阳，四周空无一人，杜克打开笔记本开始写字。
“这就是灵界？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的世界？”
皱着眉头的杜克写下里灵界，随着太阳落山，身后的黑暗逐渐蔓延，杜克突然有些心惊肉跳，于是幽灵马车瞬间陷入黑暗，下一刻出现在墓园。
出现在墓园的杜克面色苍白的坐在马车上，拿着笔记本的手不断颤抖，在回过神来后，杜克才在笔记本上写下：“如果那是里灵界，后边的黑暗是怎么回事？外灵界？还是图灵说的缝隙？”
黑暗的墓园中，一具尸体正在为自己挖着坟墓，灵魂灯塔挂在车头，墓园的地面仿佛有丝丝血迹。
杜克奋笔疾书的时候并不知道，在里灵界的影子里藏着对他深层的恶意，在发现他不见了以后立马弹出里灵界，可是人来人往的现实街道上，连一辆马车都没有，气急败坏的影子向墓园走去。
写完笔记后的杜克喝了口酒，这是他上午去酒馆里买的。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看见了块反光的东西，不是很明显，但是在这黑暗的墓土中显得格外明显。于是杜克的手中多了一片血色的指甲。
仔细端详着手中带着血色的指甲，杜克的手指也开始了幻痛。
“所以昨晚上真的有人在附近？……”
杜克有些不确定，他联想到昨晚的惨叫，喃喃自语：“应该是那两只老鼠，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杀了他们……”
黑暗中似乎一只只绿色的灯笼排队亮起，又被浓重的雾色遮蔽。杜克决定今晚好好探索下墓园，他可不想之后在墓园睡觉的时候被骨头膈应到。
影子已经摸到了杜克的小屋前，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杜克的小屋内部，一束明亮的光芒在小屋里亮起，一张木床，一把椅子，一张书桌，书桌上一个木杯，床脚一个柴火炉，没了。影子摸了摸柴火炉的灰尘，凉的。
下一秒，影子出现在墓园的大门前，影子从没见过敞开大门的墓园，因为墓园的大门锁住的不是普通人，而是流窜出来的灵。对于暗影教而言，这是常识，外灵界偶尔会有强大诡异的灵偷渡到里灵界，墓园是灵界与现实世界的枢纽。
墓园大门的设计，本就是为了防止灵跑出来，不是那些死人，那些死人算是贡品。
停在门口的影子踌躇不前，没有灵魂灯塔的他很难像杜克一样在墓园里来去自如，如果运气好的话，会去到别的墓园。
影子退去，临走前在杜克小屋的门上留了一丝暗影之力，当门打开时就会触动这个印记，到时候影子自然会知晓。但是影子没注意到，杜克小屋内的地上，留着一张白纸。
“明日下午，葡萄街安多烤肉店。”
这一切的发生和正在墓园翻土的杜克并没有什么关系，除了那枚带血的指甲外，杜克带着一具尸体忙活到了天亮都没有什么发现，无奈的杜克让尸体随便跳进一个坑，树立起灰白的十字架，杜克走出了墓园。
隐隐感觉到不对的杜克精神力散发，小屋内的纸张和门上细线一样的影子让杜克有些恼火，他阴沉着脸看完，随后将纸张烧掉，并没有开门，杜克转身离去，他准备赴约。
杜克以为这是同一伙人的手笔，实际上这是两伙人。
昏暗的地下酒吧里，几个声音窃窃私语。
“会来么？”
“应该会吧。”
“毕竟上次只是意外。”
“……”
三个神秘人在地下盘坐着无声的交流着，这正是上次塔克尼尔毁灭的，还未开张的莉莉丝地下酒吧。
事实上，杜克中午就坐在了烤肉店，吃完烤肉后的杜克原地闭目养神，中年老板虽然很奇怪，但是并没有将杜克赶走……
当杜克睁开眼，眼前的酒馆空无一人，昏暗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地上，眼前是三个模糊的影子，杜克感觉他们和前世的那些东西差不多，只是有着明显的轮廓和思维。
“自我介绍一下。”
“我们是。”
“唤灵教。”
杜克眯着眼睛抽着烟，似乎恍若未觉，神旨上，【灵界行走】正在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所以这就是里灵界？”
四处打量的杜克站起身来，无视三道影子向门外走去，却被一丝雾气拦住了去路，着丝雾气给杜克的感觉很危险，太阳穴直跳的那种。
于是杜克叼着烟，沉默的坐了回去。
“杜克·安索！”
“血祭幸存者！”
“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
杜克不知道在没有幽灵马车的情况下怎么自由出入灵界，但是眼前这三个自称唤灵教的影子倒是能利用一下。
所以杜克缓缓开口：“哦，然后呢？”
“然后你会被……”
“血祭！”
“补全！”
三个影子的意思模糊，杜克沉默了半天才回答道：“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是血祭的幸存者？会被重新血祭？”
三个影子没有动，但是杜克感觉到他们有‘眼神交流’。
“加入唤灵教。”
“我们帮你解决。”
“只需要你的忠诚。”
三个影子像是蛊惑人心的魔鬼，不停诱惑着杜克，但是杜克没有丝毫犹豫的说：“好。”
这下轮到三个影子愣住了，但是杜克没有停嘴：“忠诚我有，但是我现在实力微弱，需要一些……你们懂的，除了光明神教外，其他的我不挑。”
杜克笑眯眯的作出一个国际通用手势，感觉到能离开了的杜克没管还在发呆的影子。
“把我家门口的东西撤掉，我很不喜欢。”
杜克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了里灵界，三个影子无声交流了一阵，确定了要给杜克的东西以及没人去杜克的家门口放陷阱后，三道影子决定去杜克的小屋门口看看。
“怪事，这是暗影教？”
“咱们昨天来的时候没有。”
“确实。”
一道雾气笼罩了杜克的小屋，雾气中的意念你一言我一语。
“还有追踪功能？”
“是个高手。”
“玩玩？”
“玩玩！”x2
于是小屋的门锁很快打开，半截木头推门，一道黑线缠在半截木头上。
“撤！”x3
半截木棍很快就顺着城市大阵的缝隙溜出城外。
感到杜克小屋前的影子一言不发的看着打开的房门，仔细感应着杜克的位置，随后消失不见。
荒芜的旷野上出现了一团浓厚的雾气，雾气中插着一根描着黑线的半截木棍。影子突兀的出现在木棍前，拿着木棍的影子来不及破防，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在了空中。
“里灵界……”
“沾着一点外灵界的味？”
“和咱们不一样。”
三道意念没有瞒着影子，直接在他脑海中交流。
“所以你是个什么东西？”
“暗影教的新产物？”
“算了也不是很重要。”
“也对。”x2
于是被钉在半空的影子明显的感觉到身体机能迅速下降，脑海中的记忆越发淡薄。无形透明的灵直接在影子的身上逸散而出，消失在了雾中。
“别浪费了。”
“嗯。”
“好。”
影子的身体从灵界中出现，一滴滴血水落下，带着七彩光芒的灵性消失在了雾气中。一阵风吹过，荒芜的旷野上只留下一具模糊不清的干尸，和几只准备狩猎的郊狼。
……
回到小屋的杜克发现桌上有三本书，杜克面色古怪的查看着。
《暗影之体的练成》
《掌控暗影：从零到百》
《沟通暗影，从睡觉开始》
杜克神色古怪，唤灵教给自己暗影教的修炼秘籍，这感觉怎么这么像……杜克将脑海中不健康的思想甩了出去，书上有三位透明影子的意念留言，让杜克知晓了前因后果。
不着急看书，杜克先做起了笔记。
笔记详细记录了三位影子的出现和杜克的猜测，杜克情报太少，总结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下次和图灵老头见面还是得多套下话。”
杜克合上笔记本，开始看起了暗影教的书。
三本书摆在桌上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黑色的封面摸起来像是干燥的兽皮，杜克随手翻开《沟通暗影》，上面是一条条横向的血迹，不用神旨翻译，杜克的脑海中直接被塞进了一段记忆。
杜克直接软趴趴的倒在了桌子上，另外两本书在杜克脑袋的不远处，内里的血液缓缓流出，覆盖在杜克的脑袋上，形成了一个血色的薄膜，像是被墨水污染了一般，很快变成一片漆黑融进了杜克的影子里。
杜克的影子里突然密密麻麻亮起了无数绿色的小灯笼，在灵魂灯塔的照耀下，杜克的影子里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磨牙声和一阵凄厉的哀嚎。一条条黑线从影子里蔓延到杜克的额头，似乎钻了进去。
一个黑白世界中，杜克站在一旁看着一个黑袍罩身，一点皮肤都不露在外面的‘人’在对着地上跪着的少年宣讲。
“我暗影教不像其他正教，我们的传承自失落的知识，其他教派有神明，我们暗影教每个人都是神明！”
“刚铎·瑟尔，准备好，迎接你的命运时刻了吗？”
跪在地上的少年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毫无动作，声音却能传到自己脑海里的男人。
“很好。”
黑袍人伸出手，猛然拍下。满怀期待的少年身体瞬间僵直，倒了下去。黑袍人看着眼前倒下的少年，蹲下去，像是抚摸一条狗一样的喃喃自语：“别怕，这只是必经之路罢了。”
下一刻，杜克面色大变，无数黑线从黑袍人手中蔓延，将少年的上衣撕开，控制着少年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无数黑线在少年的身体上游走，最后汇集到了心脏，霎那间，黑线消失。
……
正在看书的纳克洛斯听着管家的汇报。
“……您叔父救下那些被血祭者后并未关心……”
“根据各位领主的反馈，这些被献祭者在活了不到一个月后就会莫名死亡……”
纳克洛斯摆了摆手，问道：“那个守墓人叫什么来着？”
管家躬身回答：“杜克·安索。”
纳克洛斯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神旨。
【杜克·安索】
【守墓人】
【存活】
“啧，叫他明天来见我。”
“是。”
老管家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