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流
10月27日。
这是杜克今天笔记的落款。还有十天左右，杜克的幽灵小马就要准备好了，那位传说中的的领主也要粉墨登场。
松香和血腥味在房间中蔓延，杜克看着漂浮在一旁的短剑，笨手笨脚的上着剑油。很快，松香味占据上风，但是杜克总觉得还是有股子血腥味。
微微皱眉，杜克将短剑放在一边，守墓人的小屋外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墓园中苏醒了。
【暴动：灵】
……
杜克看着眼前的提示，天地间似乎传来巨大的嘶吼。小屋的门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敲得砰砰作响，杜克将光明之力注入手中的灵魂灯塔，其中的火苗似乎大了一点。
【灵觉】
【卜算】
【大凶】
【精神力：21】
【光明之力：5】
【光明礼赞】
杜克检视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状态，左手提着灵魂灯塔，右手拿着短剑，向着小屋的木门走去。
突然间，天地皆寂。杜克靠近木门，毫不犹豫的拉开！
一瞬间，雨滴落在草地、树林、屋顶的声音再次传来，杜克好像又回到了人间，杜克神情凝重的看着门外淅淅沥沥的小雨，知道刚才那一幕绝对不是自己的幻觉。
在灵魂灯塔的光芒之外，黑暗中传来阵阵恶意。
“哼！”
杜克冷笑一声，随后将门关好。
屋外的黑暗中：……
“不是说是个不是教会背景的守墓人么？”
“……他如果是的话压根不会开门……”
“那他怎么不出来看看？”
“你会出来么？”
“……”
黑暗中传来窃窃私语，一阵老鼠爬过的声音出现后又消失不见。
杜克早就知道有人不怀好意了，从他收敛死去的那两个倒霉蛋开始。暗中似乎有个类似于灵的东西不远不近的吊着，要不是杜克精神力到了30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在杜克的理解中，这个世界的灵相当于人精气神中精神的显化，带着生前的遗憾和部分记忆缓缓的消失在天地之间，这个世界的种种奇怪之处让杜克接受了自己这个设定，但是他没办法解释那个奇怪的老头。
杜克对于这点心里很有数，好奇心会害死猫，杜克绝对不当猫。
所以关于那道一直窥探自己的‘灵’杜克没有任何想法，只要不进自己的小屋窥探自己洗澡，其他的无所谓。
日子似乎再次平静了下来，幽灵马车的手办被杜克放在了木屋里。
今天是个好天气，暗淡的阳光洒满了大地，空气中是雨过天晴的清新，杜克和小胡子神父坐在小教堂的庭院里喝着下午茶，顺便结一下这个月的工资，不然的话杜克可没有钱买马了。
“你说血祭啊，那些邪教经常蛊惑普通人干这事……”
话题不知道怎么就撤到了献祭上面。小胡子教父优雅的将手从宽大的神袍中伸出，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那些邪教打着‘知识’和‘’自由”的幌子，引导普通人自杀献祭，目的多种多样……”
小胡子神父面色古怪的看了杜克一眼。
“我记得你也是？……”
“嗯，我是被老多克从尸体堆领回来的，嗯，为了一餐饱饭。”
杜克喝着咖啡，面色平静的回答。
“那你可真是运气不错，三千人只有你一个活着，上上次我记得救了好几十个回来……”
小胡子神父眼神飘忽，杜克知道他在查看神旨的信息。
“这些邪教这些年已经没有多大动静了，可惜裁判所的那群酒囊饭袋总是晚一步……”
是的，三千人的血祭，并不算什么大动静，至少在小胡子的认知里是这样。经过一段时间的闲聊，杜克终于引出了正题。
“行刑的时候你发现周围有……”
杜克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形容。
“大概是……不快好意的视线？”
杜克摸棱两可，摸着自己没胡子的下巴。
“没有吧？”
小胡子满脸得意的笑着。
“我只看见了羔羊们在我脚下匍匐，聆听着神的旨意！”
小胡子神父回想起昨天，站在光明十字架前慷慨激昂的宣讲。庭院四周是忙忙碌碌的黑袍神官，他们先一步到达，正在整理小教堂。
杜克张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沉默的喝着咖啡。
“我和你说，宗教裁判所……”
小胡子神父眉飞色舞的说着教内各个势力，杜克安静的听着。
“……你要知道，在神灵……”
“嗯？神灵？”
杜克扑捉到关键词，疑惑的看向小胡子神父。诺诺神父自觉说错了话，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之后，才小声的对着杜克说道。
“这件事告诉你也没什么。”
“知道神官们为什么强大么？”
“不只是因为光明之力的改造……”
“还有‘旨’中的‘神灵’指导我们修行……”
杜克瞳孔紧缩，小胡子神父开始了他仔细的解释：
“比如光明之力改造身体，该往哪改造，该怎么改造，随着神职的上升而逐渐精细……”
“这就是为什么教皇永远是最强者的原因……”
小胡子神父在说出教皇二字的时候，羡慕之情从眼中溢出，杜克仿佛看见了一个光明的人影从他眼中爬出。
“呼……”
杜克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好似没什么变化的天色，起身告辞。
“随时欢迎。”
小胡子神父笑着客套一句，杜克拿起帽子点头示意。
在小胡子神父的眼里，杜克是完美的倾听者，没有亲朋好友，孤身一人，处于教廷边缘的守墓人，在守墓人之证展开后注定困守一地，说不定他还要在这不大的边城中和杜克当几十年邻居。
在杜克的眼里，守墓人的身份暂时很重要，困守一地？杜克没感觉有这种束缚，那些常年呆在墓园的守墓人……大概是心死了吧……
窥一斑而知全豹，光明神教不愧于光明之名，底层神官的信仰真是坚不可摧，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守墓人以前大多是某个地方的高层。
“信仰破碎……”
杜克想到了一抹红色，随后晃晃脑袋将脑海中的想法晃了出去。
在烤肉店吃着烤肉，杜克没注意到身后两个伙计奇怪的眼神交流，打包一份后杜克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神灵……类似于人工智能？”
“辅导修行？为什么？”
“光明之力的来源是什么？天地灵气？”
杜克写下自己的疑问，虽然自己能用精神力控制短剑，但是他对于阳光一样的光明之力很感兴趣。
小胡子神父给杜克的【光明礼赞】属于圣歌，就是神仆们给给光明屏障和净光池’充电‘的时候用来给神仆充电的，只有神父以上级别的才有，时时刻刻充电……
杜克停下笔，整理自己发散的思绪，继续写下：
“神灵如何形成？改造目的为何？”
“某个失落的超级科技文明？”
杜克想起没有任何记载的两千三百年前，在便签纸上写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有些猜测，可惜信息实在是太少。
落款是10月28日。
杜克按了按太阳穴，自从精神力达到30顶点后再也没有增长过，光明之力停在8上，直觉告诉杜克光明之力有问题，‘神旨’中【斗气】已经消失，杜克怀疑是被光明之力给‘挤’出去了。
然而守墓人‘神旨’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少，很多东西看的杜克云里雾里的，很多时候【探灵】，【卜算】之类的能力都会自己发动，感觉是自己想到了，发动了，神旨只是个‘显示器’。
但是杜克的精神力恢复缓慢，像是昨天砍的那一剑就费了10点精神力，杜克一天才能恢复一点。
【精神力：21＋】
杜克看着后面的加号，他以前也以为可以点击来着，然而这只是幻想。
在精神力达到30后杜克的睡眠时间大幅度下降，两个小时的睡眠就能让他一整天都精力满满。十五岁的身体真不错，杜克一开始还有些开心，直到后边无所事事了一个多月……
……
屋外的黑暗中不知道从哪飘来一阵雾气，窃窃私语从雾气中传来：
“是他么……”
“是他……教会的人是这么和我说的……”
“杜克·安索……”
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随着雾气消散在秋夜的寒风中。
杜克在昏暗的太阳露头的时候就出现在了大街上，大街上出现了路牌，几个神官正在叮叮当当的敲打着，这自然不是给普通人树立的，这是在给各位神官树立地盘，等到领主到来后，会从领主的奴仆中选出一些当神仆，男女都有。
路牌上用通用语写着橡木街两个单词。杜克与几位叮叮当当的神官擦身而过，来到了面包店吃早餐。很快，街上出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前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杜克用手擦擦嘴，他没有带手帕的习惯，至于擦屁股的莎草纸擦嘴……杜克宁愿用身上的大衣。
随着露水在大衣上摇摆着落下，杜克到了一座矮山的山顶，从这里可以看见整个小城的原貌，袅袅炊烟从小城的各处升起，从这里还可以看见杜克遇到诡异老头的那条小溪，杜克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杜克找了块干净的石头，躺下看着绯红的天空。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之前的视线范围内，有一道不是炊烟的烟气升起，只是离着太远，杜克以为是飘散的雾气。
……
在太阳升起之前，离边城四十公里的大道外。
几堆篝火正在燃烧着，守夜的人正打着哈欠，几个白色的大帐篷扎在路边。
“哥，咱们这次能赚多少？”
“三个银币多一点！”
脸色黝黑的游商用长柄木勺搅拌着锅里的浓汤，神色兴奋的说。
“那可是不到两个银币收回来的病马……”
游商得意的笑着，四周的马匹却像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一样，躁动不安。
“这些马不会也病了吧？”
游商的弟弟诧异的看着四周躁动的马匹，这是他第一次行商，也是第一次出远门。
游商却死死的盯着躁动的马匹，正准备大声呼救。
于是在游商弟弟惊讶的眼神中，游商的脑袋从脖子上掉了下来。
……
“没有活口么？”
“是的，大人。”
“少了什么东西？”
“根据他们的清单，应该是少了个箱子……”
“箱子？箱子里面装的什么？”
“……”
逖文神父蹲在地上，地上是一大一小两个脑袋，眼中还有藏不住的惊恐，是游商和他的弟弟。
“说话啊！”
逖文神父大声怒吼，出了这档子事，他不知道今天的工作日志怎么写。
被神父狰狞的眼神吓了一跳的神官说话变得结结巴巴。
“……似乎……似乎是……一枚蛋……”
年轻的神父的眼角抽搐，一阵金黄色的波纹从他周身散发，很快锁定了货物中缺失的一角。
“啪！”
一声巨大的声响传来，地面上多了一个平底锅大小的掌印。
魔兽的感应方式多种多样，高级一点的就是血脉感应，因为只有实力够强，才能在最少方圆几百公里感应到自身血脉同源者。
然而商队的四周并没有出现任何大型野兽的痕迹，所有人似乎在同一时间被镰刀割下脑袋。
到达现场的杜克看着小胡子神父在失态的怒吼，之所以来的这么晚，是因为去了小屋拿了幽灵马车。
“抱歉，失态了。”
在看见杜克以后，小胡子神父又恢复了平静的姿态。
“有劳。”
小胡子神父向杜克伸手示意，杜克点点头，在收敛尸体之前打算先激活幽灵马车。
很奇怪，人身上的‘灵’全部散去，连黑气都消失了，而马匹的尸体上黑气缭绕，隐隐有马放声嘶吼。
杜克拿出幽灵马车，随后，马匹的尸体一句句消失，地上只留下了马具和游商的行李。
【幽灵马车】
【……】
【使用次数：3023】
【9x9空间】
【荣光铸造】
幽灵马车变成了一架没有马的黑蓬马车，里面是一个一层楼高的空间，9x9指的是9寸，一寸约为33厘米，9寸不到3米，按理来说应该是9x9x9这样表示的才对，但是和口袋空间一样只有两个数。
杜克将一具具尸体拖上幽灵马车，盖好黑蓬，杜克坐在马车前的扶手上，他记得老多克每次出现都是坐在这个地方。一伸手，一道虚幻却有实感的缰绳出现在杜克手中，耳边传来数匹马的嘶吼。
【灵界穿行】发动！
于是杜克转眼迷失在了一片熟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