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凤皇携礼摆满堂
堂溪瑶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身份被慕容冲发现了,燕帝将她关进了地牢,审问她的人正是慕容冲。
地牢里一片漆黑,看不见光亮,犹如地狱一般。忽然,她面前的蜡烛被点燃,火光跳动,慕容冲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张本应剑眉星眸,俊丽无比的脸,此刻却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诡异。他嘴角噙着冷笑,手中的鞭子划过地板发出哗啦刺耳的声响,令堂溪瑶的每一个毛孔都颤栗起来。
他的笑容很是诡异,手中的鞭子高高扬起:“说,你这个小奸细,你还瞒了我们什么?”
“不是,我不是奸细,我不是!”堂溪瑶大喊着,鞭子在此刻落下。
堂溪瑶猛的睁开了双眼,刺眼的阳光令她有一阵的恍惚,她的手覆上了眼角,那片阴影令她心安。她想眯眼再睡一会,身旁的七月却又将她摇醒。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
堂溪瑶翻了个身,将枕头放到了脑袋上。
七月提高了声音:“小姐,中山王来了!”
“什么?”
堂溪瑶从床上一跃而起,她忽而感到一阵眩晕。
“他来做什么?”不会是来找她麻烦的吧,应该不会,这里可是明王府。
对,没错,他肯定是来找明王,找堂溪丞的,跟她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小姐,中山王他……他说是来找小姐你赔礼道歉的。”
堂溪瑶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她又惊又恐,昨晚的那个梦还令她心有余悸。
“七月,给我准备衣裳,快!”
“是。”
此时的慕容冲正在前院与堂溪丞下棋,堂溪丞步步紧逼,慕容冲却以退为进。看似兵行险招,慕容冲的手法却又游刃有余。
“阿瑶估计是在换衣服,让中山王久等,实在是对不住。”
“无妨。”慕容冲也不着急,一会喝口茶,一会听听鸟叫,悠哉悠哉好不快活。片刻间,他用余光看见了亭子后躲着的堂溪瑶,嘴角轻笑,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看样子她好像挺怕他的,不过他有什么好怕的?是自己对她太凶了么?明明每次见她自己面上都挂着笑。
慕容冲缓缓的摇了摇头,他觉得堂溪瑶未免太过胆小了些。他后来也让人查了她的底细,只是最近战况频繁,瘟疫四起,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有一句话她说对了,她一个弱女子又怎能在偌大的邺城掀起什么风浪。
在做好心理建设后,堂溪瑶终是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
“终于舍得来见我了?”慕容冲也不顾下到一半的棋盘,直接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
许是他的笑容太过明亮,堂溪瑶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慕容冲勾了勾手,他身后的侍卫便开始往里搬东西。一箱又一箱,那些箱子比昨天送的还要多,还要大,甚至快要摆满了整个花园。除了人原本站的位置,她几乎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这些是?”
“喜欢吗?昨天在街上惊扰到了小姐,凤皇为此前来赔礼道歉。堂溪小姐,对不住了。”他称自己的小字,已是最大的诚意。
“不敢不敢。”在两人说话期间,慕容冲的守卫已将箱子全数打开,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金银首饰及胭脂。
堂溪瑶一时看呆了。
慕容冲看她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怎么,傻了?我昨天问皇姐来着,小女生都喜欢什么,皇姐说女生无非都喜欢一些首饰啊胭脂之类的。我不懂样式,觉得哪个都挺好看的,便包下了整个邺城的首饰胭脂。我觉得这些当中,总有你喜欢的。”
包下了整个邺城的首饰胭脂,怪不得这么多。慕容冲的语气平缓,好像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好比他只买了一小筐苹果,然后问她好不好吃一样。
这就是燕国皇室的力量吗?金银珠宝在他们的眼中与日常吃的粮食没什么差别。也不能用粮食作为比喻,因为她见过有很多人连粮食都吃不起,对于慕容冲这类人来讲,钱财仿若这脚下的土地,他哪怕什么都不用做,这土地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堂溪瑶深吸一口气,再次恭敬地行了个礼:“多谢殿下,只是这些我也用不完,殿下再拿一些回去吧。送给别人也挺好。”
听她这话,慕容冲显得有些不耐烦:“那你就用一点扔一点,边用边扔,扔的多了,总会用完的。”
堂溪瑶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歪理。扔的多了,总会用完,这样的话估计只有慕容冲能说得出来。
紧接着不等她再说话,慕容冲自己便走了出去打算回府。在走出大门之前还不忘说一句:“堂溪丞,你这明王府太小太闷了,我待着不习惯。过几天我让皇兄给你修间大的可好?”
“那就劳烦殿下了。”堂溪丞回道。
直到慕容冲带着人走出府邸,堂溪瑶才突然颓废地坐在地上,看着满院子的宝箱有些头疼。堂溪丞却与之相反,命手下将这些都搬入了库房。既然人将礼物都送了过来,便没有拒收的道理。
“你真的不再挑点?”
堂溪瑶走向前,看中了里面的一只梅花簪,她将其插在了头上,然后问道:“哥哥,你说他是什么意思?怎么看都他不像是会赔礼道歉的人。”
“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不过既然他人都来了,送了这么些礼,那咱收着就行。反正这个慕容冲啊,也没少干荒唐之事。”
“荒唐之事?”
堂溪丞轻笑一声,却是不说话了。
身旁的七月在堂溪瑶耳旁小声的说道:“据说这个中山王啊,喜怒无常,他经常当街打人,擅闯民宅,他还私自审案呢!”
“私自审案?”
“对,如果他觉得哪个案子好玩有意思,他便会坐到县丞的位置上胡乱审判案件。任何案子在他的手中,黑的都能判成白的,白的也能判成黑的。”
“没有人管他吗?”
“谁敢管啊,就连燕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在他偶尔会这么做,并不经常,日子长了,便也就这么罢了。”
“这燕国啊,还真是奇怪,竟如此放纵他。”
一个年仅12岁的皇子竟能如此欺压自己国的百姓,简直是闻所未闻前所未见,再怎么说燕国地大物博,他的管理也不能有如此的漏洞。但是转念一想,七月的话却又很是奇怪。若慕容冲真的当街打人擅闯民宅私自审案,燕帝又对此置之不管,这样法度无常的国家,他们的国都又怎会有着百姓和乐欣欣向荣的景象?
堂溪瑶转头问向堂溪丞:“七月说的是真的吗?”
堂溪丞却道:“是真是假并没有那么重要,人们只会流传自己相信的。如果所有人都这么说,哪怕这件事不是真的,也会被变成真的。”
堂溪瑶想起慕容冲的笑容,尽管大多时候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但却始终觉得能露出这种表情的人,至少不会胡作非为。她不愿与其过多接触也仅仅只是因为他的身份以及他对她的试探怀疑。但至于慕容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又于她有什么关系呢。
堂溪瑶说:“哥哥,我去街上走走。”
“你不怕再遇到慕容冲了?”
“可我不能因为怕他而一直不出家门吧,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堂溪瑶,若我自己都不信,心里有鬼的话,又如何让别人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