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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奇怪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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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寡妇发现一件事。

    天大的事。

    锁井巷的井被打开了。

    水位刚好齐平井口,不高不低。

    她赶忙挑着担子来打水,碰上了开门的张悬溺。

    王寡妇立马把舀水瓢对准少年,“你们好大的狗胆,竟然私自开井,活腻歪了。”

    张悬溺耸耸肩,“不是我开的。”

    “我料想你也没这么大本事,这井离你们最近,你可别偷偷往里面下药。”

    “还有,走路看着点,像你那个短命阿姐一样就不好咯。”

    张悬溺脸色阴沉。

    “去你娘的,有本事来骂骂老子。”

    陈溪不知何时走了出来。

    王寡妇撇嘴道,“欠骂?”

    陈溪大声道,“你就说敢不敢吧。”

    王寡妇突然尖叫,“来人呐,陈家小子欺负寡妇啦。”

    边说边挑着水走远了。

    可惜无人理会她,锁井巷被鱼泉镇看不起,王寡妇家被锁井巷看不起。

    “鼻涕虫,你咋不知道还口呢?骂回去呀。”

    张悬溺摇摇头,“王阿姨人很可怜的。”

    陈溪突然歇斯底里,“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要是一直这么老实,会吃大亏。”

    “知道了。这不有你吗?”张悬溺咧起嘴。

    陈溪这才耷拉个肩膀,“我不可能每次都在你身旁,靠人不如靠己。”

    “要是李富贵问起谁开的井,你就说是我。”

    陈溪撇下最后一句话,转身进屋收拾东西,准备要离开小镇了。

    张悬溺也回到屋子,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蓝皮书——【文武通识】

    是那晚宋先生送给他的,一直没空看。

    张悬溺没上过学,不代表没看过书。

    摸这质感,就是好书。

    但其实这样的通识在小镇之外的地方,随处可买。

    听说江湖之上各大书院里的学生,课本封面都是镶金的,也不知真假。

    张悬溺翻开书本,入目是一张经脉图,各种他不是很理解的词汇。

    天下之人,奇经八脉,然有两脉,极为特殊。

    一条被称作武脉,连接丹田气府。

    一条被称作文脉,连接识海紫府。

    开了武脉,就可跻身武夫行列。

    其余六脉,也许是稀有道脉,或是变种妖脉皆有可能,不过大抵都是普通的灵脉。

    天下武夫千千万,并非所有武夫都是用拳头打架,譬如使剑的一批人,他们被称作剑修。

    武夫借力天地真气,战力受环境影响大。

    开脉,金身,洞府,玄丹,元婴。

    称之下五境。

    而越过下五境时,可以在气府丹田架设仙桥,仙桥一路到仙桥五路为上五境。

    何谓“架桥”,张悬溺还看不懂。

    还有再往上的仙人境,张悬溺更是一头雾水。

    开了文脉,便可跻身儒生行列。

    儒生下五境:启蒙,知学,知惑,解惑,太学。

    上五境则好记得多,大学士,大儒,半圣,亚圣,儒圣。

    与武夫不同,儒生修得是识海中的一缕精神气,无需借力天地真气,却要结合天地大势,到了一定境界,身前有三尺天地,规则自定。

    与剑修的三尺剑域有异曲同工之妙。

    同样的,儒生越过下五境,可在识海紫府铺设灵台。

    灵台一境到灵台五境,方为上五境。

    那么能否文脉武脉皆开呢?

    张悬溺心中产生疑惑。

    继续翻阅通识得知,不乏有野心的人想同开文武脉,结果各开一半,最后一脉未成,沦为废人。

    人的一生,只有一次开脉机会。

    但也不乏有天才,双脉齐开,具体有哪些人,书中并未告知。

    “哎。”张悬溺叹了一口气,握了握拳头。

    他连开脉的机会都没有……

    再往下看,就是关于大妖的境界划分。

    通灵,炼形,妖府,金丹,阴神,分神,转轮,归元,飞升,辟天。

    拢共十境。

    张悬溺看不懂,但大为震撼,只是马上释然。

    山上既有腾云驾雾的仙人,有妖怪也就不稀奇。

    这一切都离少年太远。

    放下通识,张悬溺走出房门,准备去外面走走。

    路过锁井时稍稍驻足。

    前几日的场景,历历在目,不曾和别人说起。

    走出巷子,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离济堂街不远的桃叶巷,新开了一家烧饼铺子。

    少年心里痒痒的,特意绕了远路去买。

    说是巷子,寻常街道还未必有它宽敞,但是越往里头的人家越靠近济堂街,也就越富裕。

    巷口到巷尾,不到百丈,宛如云泥。

    巷子口的商铺聚集了很多人,有个人张悬溺还记得,就是前几天站在自己家门口的书生。

    张悬溺好奇地凑了上去。

    只见众人围着一个瓷碗,不管如何往里面倒水,就是倒不满,奇了怪了。

    瓷碗的主人说,“这碗可是大宝贝,啥都能装下去。”

    围观众人心里乐呵着呢,这种街头骗人把戏,谁信啊?

    但此时的张悬溺无比想要这么一个碗,这样他就可以把爷爷的絮叨盛一碗放在枕边,就再也不会做噩梦了。

    书生笑道,“这碗我要了。”

    “你出多少?”商贩奸笑道。

    “一千两够不够。”

    “够够够,必须够,不仅如此,我再多给你两个!”

    “一个就够了。”书生淡定地付完钱,扭身而退,刚好看到了张悬溺。

    书生盯着张悬溺腰间的福袋,若有所思,“又见面了。”

    张悬溺拘谨道,“嗯。”

    “你这福袋可否借我看看?”

    张悬溺警惕道,“不行。”

    书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再会。”

    商贩盯着书生的背影心里窃喜。

    这一批瓷碗是从镇上窑洞贪污出来的。

    一个偶然间,他发现这些瓷碗的奇怪之处,永远装不满水。

    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商贩便打着这个噱头,出来摆摊,打算大赚一笔。

    一些有钱人就喜欢这种用处不大的稀奇玩意。

    见张悬溺迟迟不走,商贩问道,“你也想买?”

    张悬溺扭捏道,“我买不起,但我想再看看。”

    商贩心情极好,“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来,看好了。”

    商贩又拿出几个碗,摆在地上,开始往里面倒水。

    一会儿后,

    “老板?水满了。”张悬溺轻声提醒。

    商贩的脸已经涨成猪肝色。

    看着溢出的清水,张悬溺没了兴致,转身离去,同时还有点心疼方才那位书生,竟然花一千两买一个破碗。

    商贩瘫坐在原地,欲哭无泪,搞不清楚这是咋回事。

    离开了桃叶巷,张悬溺又来到酒馆。

    “锵锵!”江梨忽然从门后窜出。

    张悬溺吓了一跳,“你咋知道我要来?”

    “心有灵犀。”江梨笑道,“怎么来了?还以为你交了朋友不理朋友呢。”

    张悬溺反问道,“宋先生呢?”

    “先生出去了,让我看店。”

    “好呀,你原来是找宋先生的。”江梨嘟起个小嘴。

    张悬溺亮起手中的烧饼,“给你带的。”

    江梨两眼放光,连忙接过,“谢谢哈。”

    张悬溺突然小声问道,“你是外地来的,见识多,我最近遇到一些奇怪的事,你帮我看看?”

    江梨一边啃着烧饼一边说,“这种事你应该问宋先生,他懂得多。”

    “先生不是不在嘛。”

    江梨放下烧饼,小声嘀咕“说到底还是来找宋先生的。”

    “说说看,都有哪些奇怪的事,是不是捡到钱了?”

    “嗯。”张悬溺点头,说出了狐狸叼铜钱的经过,左手还掏出了那枚铜钱。

    江梨笑着说道,“才一枚铜钱,我以为是多大事呢,不过确确实实是好事,你可要好好留着它,不要轻易用了。”

    张悬溺不说话。

    “怎么,你不相信我?”江梨蹙眉。

    “我信。”张悬溺把铜钱小心翼翼地装回福袋。

    “诶,等等,你这福袋也是好东西啊。”

    张悬溺还未回话,宋秋从外面回来了。

    张悬溺急忙起身,“宋先生。”

    宋秋微微颔首,“那日给你的书看得怎么样了?”

    “看了一些,不过不是很懂。”

    “无妨,慢慢来。”

    “先生……”张悬溺还欲说些什么。

    “不必太过纠结,一切自有定数,你只管从心便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宋秋说完便进了后屋,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江梨,你知不知道神仙?”张悬溺低着头轻声问道。

    “知道,不仅知道,我还见过。”

    “我觉得宋先生就是神仙。”张悬溺郑重道。

    “为什么?”

    “很难说。”

    “其实我也是神仙。”江梨踱着步子。

    张悬溺慢慢摇头,满脸不信。

    “天色晚了,我得回家了。”

    “好吧,有空来找我玩,我就在酒馆,哪也不去。”

    “一定。”

    张悬溺冒着暮色回家了。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宋秋不知何时出现在江梨的背后。

    “先生,您别神出鬼没呀,吓死我了。”

    宋秋问道,“你为何对这小子如此上心?”

    江梨同样问道,“先生还不是。”

    “我自有原因,只是你堂堂一个…呃……”

    宋秋故意停顿一下。

    “先生答应过我保守秘密的。”江梨急道。

    “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是你不解我心中所惑,我怕我哪天就不小心抖落出去了。”

    宋秋边说边摇头叹气。

    “君子不强人所难!”江梨气鼓鼓道。

    宋秋顿时语塞,“竟然对本土谚语如此了解,罢了罢了,只是你养好了伤就快些回家去吧,你的身份太过于敏感。”

    江梨并未回话,只是远远望向了南边。

    那是她的家,她不想回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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