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财产怎么分
沈聿白静默片刻，看见她手指搭在腰间，隐约明白了什么，他神情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然，轻咳一声，侧过身去抱她。
宋栀偏过脸赌气地不去看他，身后独属于他的温热气息拢上来，腰间的手指被他握住，轻轻挪开。
宋栀还在气头上，挣扎着不随他的意，“你别动我，我腰疼。”
沈聿白从身后抱住她，轻声哄道，“我知道，我给你揉揉。”
宋栀手被他拿开，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掌心，轻轻覆在她的腰间，动作温柔地帮她揉腰。
宋栀抿着唇，没再说话。
他掌心像是有温热的气流，随着他缓慢沉稳的动作，那股气流顺着腰部的毛孔扩散，蔓延到五脏六腑，勾扯着她的神经，人也飘飘忽忽的。
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心脏不受控地愈来愈剧烈。
他侧身抱着她，薄唇自然地贴在她耳畔，他唇瓣和清晨的风一样，泛着温淡的凉意，呼吸悉数洒在她莹白耳廓。
卧室开着空调，宋栀莫名感觉有些热，她刚想按住他手、不让他再动，就听见身后那人低低沉沉的嗓音传来，“对不起，我的错。”
宋栀没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昨晚他就这样说，到最后演变成他在床上较真，变着法地折磨她，问她这样有诚意么，或者那样有诚意么。
宋栀不想再经历昨晚的噩梦，她认命地摆摆手，有气无力道，“你别说这话了，真的，我不能保证我不会打死你。”
沈聿白：“……”
沈聿白低了低身子，在女孩子嘟嘟囔囔的抱怨声里，他直起身，怜爱地吻在她腰侧暧昧的红痕上，再次低声道歉，“我的错，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酥麻触感惹得宋栀缩了下身子，他呼吸打在腰侧，有种说不出的痒意，不疼，像轻飘飘的羽毛慢慢扫过似的。
宋栀抬眸看他，一眼注意到他腰间和手臂上的红痕，是指甲留下的一道道抓痕，她几乎没留指甲，但昨晚牟足了力气抓他。
抓痕不是很深，但胜在数量多，看着触目惊心，跟他比起来，宋栀腰上的红痕简直微不足道。
宋栀后知后觉地开始心虚，她稍微往边上躲了下，不情不愿地承认，“不全是你，我也有错。”
沈聿白眼睫敛着，垂眸低在她纤细的腰侧，头也不抬地说，“嗯，你的错。”
宋栀：“？？”
宋栀费劲地往边上躲了下，避开他的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真就一点脸都不要了吗？”
沈聿白原本是想逗逗她，他想说“你的错，都怪你太迷人了”，谁知还没说完女孩子就炸毛了。
沈聿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重新揽过她入怀，下巴抵着她纤瘦的肩膀，低低道，“要脸干嘛？又不能帮我讨来这么漂亮的老婆。”
宋栀侧头看他，无言半晌，唤他，“沈聿白。”
“嗯？”
“你别这么油腻，我怕。”
沈聿白：“…………”
——
起床洗漱完后，宋栀和沈聿白下楼。
宋栀走在前面。
客厅窗户敞开着，一楼窗外的树木枝繁叶茂，枝叶层层叠叠，在风里簌簌作响，清晨的风裹着草木清新的气息钻进客厅，阳光穿透枝叶，投下一地的斑驳碎影。
混着泥土清香的晨风吹进来，宋栀感觉身心舒畅，心情也明朗，连昨晚身上那种粘稠油腻的触感全都消散了。
她肚子有点饿，想着去冰箱里找点东西吃，刚走出几步，视线不经意落在某处，她脚步忽然停住，整个人顿在原地。
身后沈聿白有点不自然地别开眼。
宋栀愣愣地看着不远处餐桌上那一大桌子菜，有她常吃的清淡口味，还有她喜欢吃却不敢吃的几道鲜香麻辣的川菜，安安静静地摆在餐桌上，一动都没动过，是隔夜的菜，镶着金线的瓷白盘里油都凝固成一团，卖相很好，单单这样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宋栀半晌才憋出一句，“沈聿白，田螺姑娘来咱家了。”
沈聿白：“……”
窗外的风掠过脸颊，泛起丝丝的凉意。
宋栀忘记自己肚子饿要去冰箱找吃的这事，狐疑地侧头看着他，“你昨晚没吃饭？”
沈聿白顿了顿，半晌后，“嗯。”
宋栀指了指铺满一大桌子的菜，有些难以理解，“那你做这么多菜干嘛？”
沈聿白：“做给你吃的。”
宋栀更迷茫，摸不着头脑，“我昨晚说过我不吃晚饭的。”
“嗯，”沈聿白看起来挺淡定，没一点惭愧神色，“我想着运动过后你会饿。”
宋栀：“？？”
沈聿白：“谁知你直接睡着了。”
宋栀终于明白他的意思，表情从疑惑到一言难尽，再到怒其不争的愤怒，她扫一眼桌上的菜，义愤填膺地瞪住他，“你的意思是，我不吃晚饭，你有预谋地提前做了很多菜，然后跟我发生关系，期间还故意使坏，让我饿得服软，让我乖乖吃晚饭，好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沈聿白：“……”
就想哄她吃个晚饭，为什么她能把他说得这么十恶不赦？
宋栀看他没辩驳，以为他承认了，白嫩的指尖戳着他胸膛，一字一句地说，“沈聿白，你还有这本事，我真是小看你了。”
沈聿白：“……”
沈聿白握着她手指，熟练地往自己腰上带，把人搂进怀里，“没你说那么复杂，我只是把顺序调换了一下。”
宋栀在气头上，在他怀里撒泼打滚地折腾他，狠狠地掐他腰，自顾自地指责他，“你出息了，都算计到我头上了。”
这话听着不对劲，沈聿白没多纠结，轻言细语跟她解释，“我们刚结婚那会儿，等我吃过饭后也会做对不对？昨晚只是提前了而已。”
宋栀幽幽盯着他，一言难尽，“你可真是个人才，这话都说得出来。”
沈聿白：“……”
——
今天周六。
总裁好像都没有周六周日休假的概念，更别说像华越这种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的黑马，沈聿白吃完饭还得去公司。
宋栀靠在二楼红棕色的实木栏杆上，悠闲地端着一杯咖啡，乐悠悠地往下瞟着，声音不大不小，“真可怜，周六还要上班。”
沈聿白将衬衫纽扣仔细扣好，无奈又好笑地瞥她一眼，继续往玄关走。
宋栀看清他眼底的无奈，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真的想上班，处理一大堆惹人头疼的工作，总裁也不例外。
宋栀慢悠悠地抿了咖啡，老神在在地倚着栏杆，“不像我，每天都闲得没事干，钱还是大把大把往卡里进，这可怎么办是好。”
说着，宋栀叹了口气，故作深沉地摇摇头，似乎很苦恼。
沈聿白唇角忍不住弯起，他站在客厅里，稍稍仰头就能看见她，“那你养我吧。”
宋栀在喝咖啡，没怎么听清，“什么？”
沈聿白继续重复一遍，嗓音带笑，“那沈太太养我吧。”
宋栀手指搭在棕红色栏杆上，轻飘飘地睨他一眼，凭着站的高的优势，颇有种睥睨众生的强大气场。
沈聿白就看见女孩子唇角微扬起，莹润唇瓣缓缓吐出几个字，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你想得美，痴人说梦。”
沈聿白：“……”
直到沈聿白换好鞋出门前，还隐约听见楼上腹诽的声音，“一点脸都不要了，白日做梦都梦不见的好事，还有脸说。”
沈聿白：“……”
——
下午两点，她开车带着江瑶导航去了新开的咖啡厅。
咖啡厅位于湖畔边上，地理位置好，风景很漂亮，跟网上商家的图片大差不离，整体是原木风的装修色调，进门前台那有一整排书架，摆着各式各样的书籍，还有零售的小玩意儿、手办之类的。
这家咖啡厅远离市区，开在大学城里，恰逢今日周六，店里几乎满座，只剩一两个空位，前台两个小姐姐忙得不可开交。
她们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分别点好咖啡后，宋栀抬眼，望着对面心不在焉的江瑶，“你怎么了？”
江瑶回过神，“啊”了一声，问她，“什么？”
宋栀和江瑶是大学同学，俩人性格相仿，又合得来，这么多年一直是闺蜜，她盯着江瑶，轻易地一眼看穿她有心事，“你今天有点不太对。”
江瑶下意识否认，“没有。”
平时江瑶坐她车的时候，总会叽叽喳喳地跟她聊天，路上遇见帅哥都要让她停下车多看几眼，或者兴奋地跟她说前段时间工作中遇见的极品帅哥。
今天她破天荒地没说几句话，宋栀时不时找话，她就敷衍地“嗯嗯”应着，这都看不出她心里有事，宋栀怕不是傻子。
江瑶吞吞吐吐地犹豫着，宋栀隐约感觉这事跟自己有关，她看向江瑶，挑了挑眉，“咱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江瑶低着眼，没说话。
宋栀心里有个猜想，但不敢确定，她疑惑道，“关于沈聿白的？”
江瑶点点头。
宋栀心里紧了紧，“他出轨了？”
“当然不是，”江瑶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猛地抬头看她，义正言辞地教育她，“你就不能盼你老公点好？”
宋栀表情也有些困扰，“姐妹，你这一脸忧愁的样子，我很难不往那方面想。”
空气静默片刻。
直到旁边那桌都离开了，宋栀以为她今天不会说出来了，她打算放弃游说，等她哪天想说的时候再说，然后看见江瑶紧紧咬了下唇，像下定某种决心般，“行吧，我说了，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宋栀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好，你说。”
“夏棠，”江瑶吐出个名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你还记得吗？”
宋栀学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倾了倾身，压低了声音，“是谁呀？”
江瑶成功被她逗笑，推了一把她凑过来的脑袋，严肃道，“你别搞笑，我说认真的。”
宋栀回身，靠回椅子里，重新回到那副高冷女王范儿，朝着对面微抬下巴，“行吧，你说。”
有模有样的大佬气场。
江瑶“啧”了声，皱了皱眉，“你也认真点，关乎你下半辈子的幸福。”
宋栀不闹她了，安安静静坐好，白皙的手指握着杯子，递到嘴边，喝了口咖啡，“你说，我不玩了。”
江瑶小心觑着她的神色，试探性地问，“你真不记得夏棠了吗？”
“稍微有点印象，”宋栀想了想，伸出两根细白的手指比划了下，“但就一点点，夏家夏蔚明的女儿？”
江瑶点头，“除了这些呢？”
宋栀轻叹口气，抬眸无奈地看向她，“瑶瑶，我今天早上跟人斗智斗勇已经消耗了我全部的脑细胞，实在想不起来了，她回国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跟你，”江瑶一脸严肃，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当事人是她自己，“她喜欢沈聿白。”
宋栀抬眼，“然后呢？”
江瑶愣了愣，“什么然后？”
宋栀也愣了，“她喜欢沈聿白，就这样？”
江瑶：“……”
江瑶看对面女孩子明显放松下来的神色，忍不住吐槽，“不是，什么叫就这样？她跟普通的那些追求者不一样，你别不当回事。”
宋栀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今天是阴天，明明出门的时候还是大太阳，她若无其事地回眸，顺着她意思往下接，“你说，我认真听。”
江瑶舒了口气，露出“孺子可教也”的欣慰表情，转而想起什么，又皱皱眉头，“夏棠喜欢沈聿白很多年了，圈里人都知道，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连听都没听过。”
圈里的事她从来不关注，江瑶知道，故意说这话损她。
宋栀笑笑，不当回事地看着她，“你继续说，我在听。”
她像个看热闹的局外人，江瑶莫名噎了下，重新整理思绪，片刻后开口，“她性格热烈，是家里唯一的小女儿，跟你一样泡蜜罐里长大的，所以表达情感的方式也直接，当年公开示爱，追沈聿白追得轰轰烈烈。”
“据说有一次某次聚会上她看见沈聿白就想上前搭讪，结果被身边人拦下来警告一番，还是不死心地继续追人，想尽办法堵人，但至于后续沈聿白到底有没有理她就不知道了。”
宋栀表情有些淡了，她抿了口咖啡，淡然道，“跟我没什么关系。”
江瑶忘记自己的姐妹向来有情绪都不会直接表现在脸上的性格，看宋栀满不在乎的模样，江瑶急了，有心让她有紧张感，“那万一他们俩在一起呢？”
宋栀：“那就离婚。”
江瑶：“……”
江瑶总觉得这话也对也不对，她不是问离婚，她是想问那她怎么办，但抬眸撞进女孩子平静而坚定的眸子里，她忽然明白——
他们是联姻夫妻，没什么感情。
江瑶躁动的情绪也平静下来，语气和缓了些，冷静问她，“那财产呢？财产怎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