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另辟蹊径
年老五一露手便惊呆众人。外面的人都认为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客栈老板,内部的人以为他是一个不苟言笑而又严厉的上级。从来没有人见他动手打人,更没有会想到他竟然有如此高超的武艺。
范飞和二桶没完没了的闹腾也因此告一段落,两人依旧不和睦,谁也不服谁,但是大家总算可以耳根清净了。
我身体恢复后也开始了正常的工作,得益于年老王多年的经营,有关洛国的情报不断汇集到我这里。
原来这洛王年事已高,他和大成太上王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大成太上王因为丢掉浦发地区,迫于国内舆论压力,没过几年便退位,把王位传给现在的成王。
洛王疾病缠身已经十几年了,立长子尼雍为太子。自洛王重病不能理政后,太子尼雍便代替洛王执掌朝中已经三年有余。
太子尼雍是已故王后雅靓王后所生,雅靓出生洛国一个小县的县令之家,年少的洛王视察该县,窥见县令之女的美貌,便娶了该女子,到洛王登记继位后,便封县令之女为雅靓王后,他们的儿子尼雍后来也顺理成章地被立为太子。
这样看来,洛国似乎风平浪静,即使洛王不治身亡,洛国也可以平稳过渡,局势不会有太大的起伏。然而问题在于,眼下洛国的第一家族刘家似乎对当今太子十分不满意。刘氏家族把持朝政十余年了,其实力不可小觑。他们最看重的洛国王位继承人是颜环宫刘娘娘所生的王子,洛国王子尼康。
为了给太子登基继位扫清道路,洛王封尼康为信王,封地为三十年前从成国夺取的浦华,远离葛阳的权力中心。
然而,浦华并非想治理就可以治理的,自从洛国从成国那里夺取浦华后,浦华人没有一天给洛国派驻官吏省事过,单是在浦华被刺杀的洛国官吏就不下一百个,洛国早期用军队强制平乱,收获甚微,后来听取朝中温和派的建议,采取柔和政策,给予浦华地区更多的福利和补贴,虽然大规模的反抗没有了,但是底层对洛国的抵触从来就没有平息过,洛国10年以来对浦华的扶持让洛国财政捉襟见肘,入不敷出,精疲力竭,苦不堪言。
国内对朝堂对待浦华的态度越来越不满,特别是信王入主浦华后,一面要安抚浦华百姓的怨气,一面又以整顿军队的名义向朝堂索取更多的军需财力,这些东西最后都成为信王扩充自己实力,对抗朝廷的资本。
眼下洛王病重,太子和信王之间的争斗似乎快要被摊到桌面了,那天晚上颜环宫刘娘娘前往洛王王宫,是在试探洛王对信王的态度,显然,结果让信王很失望。
背靠着刘家,信王确实是有能力搏上一搏的。
我想,此时此刻,或许我们已经没有直接去刺杀洛王的必要了。
我迅速拟了一封密信,密封完后后叫来了年老五,告诉他我有一份急件需要立即送往大成,作为在洛国的特务机构总管,年老五很快为我安排了相关人事,按照我的要求,快马加鞭,星夜前往大成。
在等待成王回信的这段日子里,二筒和范飞倒也可以和平相处了,大桶也被年老五派过来给我打下手,实际上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让大桶帮得上的忙,既然过来了,没有事情做那就随便聊天吧。
大桶叫年锐,二桶叫年利,因年幼时兄弟二人吃饭多,被家里人戏称为饭桶,自此大桶和二桶这两个名字便按照他们的排次给叫开了,真名反倒被大家所遗忘。
年家是大成望族,更是浦华的一方势力,成王之母便是浦华年家的大小姐,年家和大成王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也是导致洛国夺取后仍然无法真正统治浦华的主要原因。
大桶二桶本来前来洛国投靠年老五的,但是贪玩的二桶让奸商给骗个精光,就连他们到洛国和大成特务机构见面的信物也让奸商弄走了,二人畏惧年老五的责骂,便惧怕于年老五的责难,便没有再前往葛阳,而是停在清水,做了三年的惩奸工作,清水的商贩们被他们兄弟整得苦不堪言。
“为什么没有找一下找你你五叔?”我问大桶。
“有点怕他吧。”大桶很坦然地说,“不过大人您和范飞这么一闹腾,倒是让我们不想见也不得不见了!”
“那是我们闹腾啊,是你和二桶先招惹的我们,当场还把我给打晕了。”我开玩笑地说。
大桶一脸的拘谨,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海量。”
“你可读过兵书?”我问他。
“启禀大人,小的自幼跟随家父,兵书什么的都学了一些!”大桶不卑不亢地说,“但也只能止步于纸上谈兵罢了,小的自幼体弱多病,不及二桶壮实,因此没有练过武。”
“嗯,很不错的,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嘛,没有必要要求十全十美,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殊不知决胜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之中?”
“多谢大人谬赞。”
“二桶武义怎么样?”我不经意没话找话瞎聊。
大桶想了一会儿,诚恳地说:“二桶力气惊人,自幼跟随家父习武,马术刀枪都不在话下。就是有点做事不过脑子,爱耍小性子。”
“这我是看出来了。”我说,“你们兄弟俩是一文一武啊,缺谁都不成。”
正在说话的时候,年老王过来,见我和大桶在谈话,就转身要离开,我叫住了他,让大桶先回去。
年老王告诉我最近宫中传出来的消息,洛王病情没法探知,洛王身边的人都是他最信任的人,没法渗透进去,之前洛王对外声称不临朝,让太子代理朝政是因为他要吃斋礼佛,为洛国祈福。如果不是我跟范飞贸然闯入洛王官邸,他们都不知道洛王其实已经病入膏肓了。
另外一个消息就是,信王回到葛阳,虽然被太子的人拦在途中,宣读了圣令,信王需要固守浦华,没有洛王圣令,不得擅自回京,但是他以担忧洛王身体为由,拒绝了太子的拦堵。只不过他在葛阳只呆了两天便匆忙回浦华了,至于他在京中的动向,只知道他回来后便去见了洛王,后来以探望外祖父的名头去了一次刘家的府院宁王府,呆的时间不长,也就一袋烟的功夫。
我问年老五怎么看待这件事。
“太子和信王不合,这在洛国朝野不是个秘密。”年老王思考了一会才说,“信王所赖乃是刘娘娘背后的刘氏家族,而太子背后,则是洛王和朝中众多被刘氏打压的大臣。”
“也就是说洛国实际上权力被刘氏稀释了?”
“没错。”年老五斩钉截铁地说。
“信王掌控的军队有多少?”
“具体不起床,但是对朝廷是有威胁的,洛王之所以要封信王去浦华,实际是是要虚弱信王和洛家实力。”
“哦,这就是了。”我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年老五,问他,“等收复浦华,你回家吗?”
“这就得看主公的意思了,我老了,也在洛国活了三十几年了,开个小客栈了此余生也不错的。”
“哦!”我点点头,迟疑了一阵,才开口说,“我听说浦华年家每年都暗地里给洛国刘家上供,此话当真?”
年老五先是迟疑一下,然后沉默一会儿,才闷声答道:“确有此事!”
“哦!”我想了一下,问他,“可有收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离开浦华已经三十年了。”
“我想让年瑞和年利回浦华,帮我做点事,你意下如何?”
“这个……”年老五没有马上回答,他想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说,“怕不堪大用啊,特别是二桶。”
“我是真想把年瑞装在年利身体里面,这样就文武双全了,我是要重用他们的。”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年老王眼见没法拒绝,便说:“一切听从大人安排调度。”
于是我让人叫来了大桶和二桶,把让他们回浦华的事情给说了,二桶一听说要回浦华就炸毛了,说:“费尽千辛万苦才到这,马上又要回去,玩呢?”
“一切听从琼大人的安排,不得推脱!”年老五冷冷地说。
二桶见年老五出面责骂了,便不再吱声,大桶问到:“我们回去,如何开展任务?”
我拿出一个锦囊,说:“按照锦囊中的安排,见机行事。”
“我呢?我干什么?”二桶挤上前来,脸上挂着几分的不悦,似乎是对我冷落他的事情十分不满,“我觉得你有点看不起人啊,还有一点小心眼,不就是跟你的人打了两架吗?”
“放肆,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年老五厉声呵斥道。
“你就知道压我,就知道压我。”二桶嘟嘟囔囔地说。
“错了,你叫年利,大桶叫年锐,你二人组合起来就是锐利,你们是文武搭配,缺一不可哦!”
“净说些好听的话,谁知道哪句话是真的。”二桶没有直接说,但是小声嘟囔还是被我听见了。
“你在浦华,一切听从大桶的安排,能做到吗?”我问。
“听他的,门都没有!”二桶的回答让我们有点出乎意料。
“为什么?”我问。
“要听他的没问题,得聊一下待遇。”二桶愤愤不平地说。
“待遇?”
“没错,你问问他,一开口话里话外就有骂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意思。”
“那你的诉求是什么?”
“大桶以后和我说话,得对我保持尊重。”
“怎么样?”我转向大桶,问他。
大桶很诚恳地点头,我问二桶:“他已经答应了,你也表个态吧。”
“我和她是平级,不上上下级关系,这个没问题吧?”二桶继续追问。
“没错,你们两个组合起来,才能文武双全,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他文你武,所以你得服从他的安排。”我说。
“这样就可以,我答应。”二桶对带通说,“听见了没?以后跟我说话放尊重点。”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大桶将锦囊收起,问我。
“我觉得宜早不宜迟,你看看是不是?年老板。”我征求年老五的意见,因为离开洛国需要年老五的网络保护和利用他的渠道快速离开。
年老五点点头,说:“安排。”
送走大桶二桶,年老五去安排送大桶二桶离开洛国的相关事宜。
我刚想停下来松口气,范飞这时又推门进来。他一进来就问:“我看见大桶二桶还有年老板,进进出出好几遍了,有事?”
“做好你自己的事,别的事情不要打听,更不要瞎打听。”我的明确告诉他,否则他会找各种理由来纠缠我。
“我不打听,我打听什么?我这几天就是不折不扣地完成我的工作,白关二爷,吃早餐,吃午饭,吃晚饭,吃夜宵,上厕所,睡觉,别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不对啊?你少干了一件事啊。”我讥讽道。
“什么事?”范飞一脸惊讶。
“睡午觉。”
“太忙了,把睡午觉这茬给忘了,明天我补上。”
我没有怼他,下午我路过他的房间门口,那鼾声能让老虎都连夜逃走。自从行刺计划失败后,范飞的刺客身份似乎已经名不副实,只好干回老本行,当保镖了,做我的贴身保镖,但是我有点嫌弃他那没把门的嘴巴,只好让年老吴安排他离我远一些住着,诚如他所言,他确实就是活得有些无聊,我不出客栈就是安全的,他在客栈里面就是个摆设。
这人要没事干就会折腾出事情来,前段时间和二桶就是吃饱了撑的,见面就干仗,好不容易年老五出手镇压了他们才消停下来,这次他又来讨要什么,我还真的不清楚。
“我碰见二桶了,他还给我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怎么,你们又打起来了?”我抬头看了一眼二桶,见他头上没有添新伤,松了口气。
“这倒没有?你说他见我的时候跟我比一个耶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就是和你说耶吧,你怎么那么爱联想呢?”
“就知道你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范飞气呼呼地回了一句,不等我说话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