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化敌为友
回到客栈，有了虎符，年老五对我们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一改之前爱理不理的态度，各个方面的要求都会积极配合，见我受了内伤，他便吩咐下人给我准备一个单独的房间，然后又找来了可靠的郎中，扎完针后又服了几服药，胸闷的症状也渐渐有了缓解。
年老王只是让我先安心养伤，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有事情以后慢慢聊。
因为养病的原因，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范飞了，这天年老五刚从我这里离开，范飞用一块白布把脸裹得严严实实的，也没有敲门边推门进来了。
范飞一进来就气鼓鼓地来到我的床头坐下，一言不发，满脸沮丧。
我看着他脸上有已经结痂了的伤痕，也有未结痂的伤口，问：“怎么了？”
范飞嗫嚅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我有点不耐烦了，指着他脸上的新旧伤痕问：“这些是怎么弄的？”
范飞一把扯下头上的白布，眼睛里噙满泪水，万分委屈地说：“我还是你的人不？”
“怎么说这样的话？”我纳闷了，伸手摸了一下他头上的伤口。
可能是我的触摸刺痛了范飞，他哆嗦一下，忍不住啜泣了一下，眼泪便如同断线了的珠宝一样簌簌下落，伤心欲绝地说：“瞧人家都把你的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了，你还不知道啊！”
“谁欺负你了？”我就纳闷了，我刚几天没出门啊，这世道真变了？
“还能有谁？二桶那个王八蛋，那头笨驴呗。”
“你们两个干起来了？“
“可不咋的？一见面就干仗，一见面就干仗，这样的日子谁受得了啊！”范飞梨花带雨，哭的像一个小孩似得。
我见范飞那委屈的样子，感觉十分难为情，这货怎么这德行啊，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变。我问：“你们不是已经分出高下了吗？怎么还一见面就打啊？再说辣椒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还连带着成受害者呢。”
“那孙子一见我就大打出手，还说要用实力把他失去的东西拿回来？”
“他失去的东西？”
“就是那天不是比赛掰手腕一决高下嘛，他输了到现在还在耍赖，你说，一个七尺男儿，不是，他是八尺男儿怎么就变得这样不讲道理呢？”
我一听乐了，这不是胜之不武嘛，也难怪二桶至今仍然放不下。我问：“难道就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了呢？”
“说不上话啊，见面就大逼兜干仗，打完了就头也不回就走了，我为了不和他见面，连续两天躲在屋子里不吃不喝，刚才下楼准备找点吃的，没成想被那孙子拦在过道里，又干了一丈。”
“谁赢了？”
“我两天都没吃饭了，能干得过他吗？”
“哦这就说你认输了？”
“认输？“范飞一听见认输，马上跳起来，义愤填膺地问，“连你也认为我干不过他？”
“你刚才不是说被他打了吗？”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是初中物理的基础常识，你不知道吗？”
“哦，对对对，这我知道，言下之意就是二桶也被你打了呗，这样一来你们都扯平了，你来我这里哭哭啼啼的干嘛？”我一看就知道他来此目的不一般，就直接问，“你就说你的诉求吧，你有什么诉求，我可以帮你做什么？”
范飞嗫嚅几句，我也没有听清，让他说清楚一点，他又磨磨蹭蹭地不说话，东张西望的，刻意避开我的目光。
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我感觉这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诉求，也就不再理睬他，这样一来，他也沉不住气了，用一种商量的口气说：“我想跟你探讨一下金手指的问题。”
“怎么？”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问，“你是要去写网文了还是怎么的？”
“哎，命运啊！”范飞叹了口气，无限伤感地说，“假如我跟你一样，我还真的就去写网文了，就凭我这深厚的文化底蕴，不火才怪。可惜啊，我只是别人塑造和演绎的一个艺术角色，这一生都就被局限在剧里面。”
我没有回应他的抱怨，见我没有反应，范飞慢慢地盯着我，说：“我想和你探讨一下，你给我加持的能量怎么没有起作用？”
“平心而论，你打得过多摩科晟二将吗？你打得过洛王的贴身太监和十二太保吗？你打得过二桶吗？”我直截了当地问。
“理论上，我是说理论上！”范飞想了一会儿，接着说，“理论上是可以的，中国功夫讲究巧妙，讲究四两拔千斤，以少胜多，对不对，理论上是这样的，对不对，从物理学的角度来看……”
“我发现你这个毛病啊，从电视剧《马大帅》到我这里，都二十几年了，一点都没有变哈！”
“毛病？不会，我怎么会有毛病？”范飞驳斥了我，说，“你说说，我想听听。”
“就是你想要什么呢不直接说，老是绕来绕去的，老是到不了主题上。”
“这是我的性格，我性格就是这样的，怎么到你们眼中就成为毛病了？”范飞涨红了脸，不同意我的观点，“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对吧，要不你也不会把我留下，是吧！”。
有时候我还真的很佩服范飞这胡说八道，强词夺理的说词，怎么难堪的事情从他嘴里一出来，在他那里都是闪闪发光的。我说：“就拿眼前的事情来说吧，你来我这里，先是哭诉你被二桶打了，然后又怀疑我给你的金手指是否有作用，再然后你又要探讨物理，你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说这么多白说了？”范飞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可不咋的？”我朝他一摊手。
范飞不可思议地一屁股重新坐下，喃喃道：“你这听话的能力也太差了？”对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他显示出几分的失落，整理了一下思路，他又语重心长地重新给我解释。
他说：“你看看，你给我的那个金手指，是不是，得通过我咔咔咔的打拳才能发挥出来，是不是？”
我说：“这有什么不对吗？你要不打，读者怎么知道是你打的？”
他又说：“是是是，这个看起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有没有考虑到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
我是：“洗耳恭听！”
他说：“你想想哈，要是有那么一天，我是说有那么一天，当然，这一天肯定会到来，有投资人要把我们这本小说拍成电影，电视剧，你懂不懂？”
我看着范飞画的大饼，想知道他会怎么继续下去，便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他这次对我的回答很满意，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你想想就我这么大的ip，你想想投资人会找谁来饰演我？不用说那肯定是范伟啊。这点你懂了没？”
“懂了。”我笃定地说。
“我先忏悔一会儿。”范飞说完就人模狗样地双手合一忏悔，然后说，“我算是明白了，跟你们这种人交流太难了，得耐心循循善诱才能把事情说清楚，你们才能听得懂，哎呀我的娘哎，我上辈子是造的什么孽。”
“先不扯别的，你接着刚才的话说。”我打断他。
“嗯，你不要打岔我，咱们刚才说到哪了？”
“投资人找范伟来饰演你。”
“对对对！”范飞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你有没有考虑到范伟的实际情况？”
“范伟怎么了？驾驭不了你？范伟可是千面影帝，演绎小人物和底层老百姓可是他的专长。”我没好气地说。
“我最不喜欢和你说话，哪有你这么说话的？”范飞气呼呼地转过头不看我。
“我又怎么你了？”我这点确实有点懵，我没觉得我说说范伟有什么问题。
“什么什么？你张口闭口就小人物，底层老百姓，你什么玩意啊？”
我忍不住笑出来，原来他生气的症结在这里，我说：“那范伟是不能饰演你这个角色吗？”
“你想想，范伟现在都六十好几了，他还能做那种咔咔咔的鹰爪挠吗？想想我都替你着急啊！”
我一想也对，虽然武侠小说里谁的胡子越长谁就越牛逼，但是范伟只是个普通人，真要让他来演动作幅度很大的武打戏，那还真的是个大问题。
“想通了呗？”范飞见我一时间没说话，得意洋洋地问我。
“那你说怎么办？”我问他。
“其实要处理起来也很简单，一般人我不告诉他。”范飞故作深沉地说，“你看过古龙的小说没有？”
“这和古龙小说有什么关系？”对他质疑我写作能力的这件事，我有些生气，便没好气地说。
“古龙的小说，你比如说小李飞刀，对吧，李寻欢都不用比划招式，一大段心理描写，加上环境的烘托，还有李寻欢冷峻的表情，然后就只听见歘的一声，敌人就躺在地上了，死了。这样一来，拍摄的时候只要给范伟一个面部特性就可以了。”
我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想得真远啊！”
“哎！”范飞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说：“能者多劳嘛，能力到这个份上了，没办法，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给我一件金手指，你比如说下次二桶在跟我碰上，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做出一个冷酷无情的的表情，然后啪的一声，二桶就直接倒地身亡了，哦当然，倒地身亡也不对，二桶毕竟是咱们自己的人，就是二桶爬不起来了，见到我就跑！”
“你觉得可能吗？二桶不在大纲设置里面，我控制不了的！”
“这样怎么行？那范伟以后饰演我这个角色的事情怎么说？”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淡淡地说，“打你进到这部小说后，改编成影视剧的可能就已经是零了。”
“这赖我？”范飞一脸吃惊地看着我。
“打你进来后，我的小说就被贴上同人的标签了，同人文是不可能被改编的，知道不？”
范飞突然间沉默了，他喃喃自语道：“我到你这来干嘛啊？”
我起身来到窗户边，看了一下外面，然后对范飞说：“咱俩去找年老板说说呗”。
范飞也站起来，赶紧用布把自己的头包裹起来，说：“我可不去啊！”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不去能完事？我可不想你们两个没完没了地内耗，误了我的大事。”
范飞听后无可奈何地跟在我身后，直到我们来到年老五的账房门口，他才拉一下我的衣角，有些难为情地说：“真要进去啊？”
“不然呢？”我问他，然后不等他回答，便上前敲年老五的门。
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个小童，我说了要见年老板的事情，小童让我稍后便回身去报告年老五了。
“这老混蛋谱还不小啊！”范飞愤愤不平地说。
不久年老五就出来，相互寒暄后就一起进屋了。
我把范飞和二桶的事情给年老五说了，年老王听完后苦笑道：“哎，两个长不大的活宝啊！”
“你说谁长不大了？”范飞见年老王说他，马上插话道。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对年老五说：“不能一直这样啊！”
“可不是咋的，还没有怎样就开始内讧了。”年老五叹口气，有些精疲力尽地对小童说，“去，把大叔二叔叫过来。”
小童应了一声便出去了，不久就把大桶二桶引进屋里。
一见二桶我就懵逼了，只见二桶鼻青脸肿的，一条胳膊还吊起来了。
我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这怎么了？伤成这样。”
“怎么了？你的人打的呗，见面就打见面就打，输不起就耍小聪明的东西。”不等年老五开口，二桶就开始数落起来。
这下还真把我弄糊涂了，到底谁先打谁啊？
听二桶如此一说，范飞也不顾一切地一把扯下自己头上的布，露出满脸的伤痕，说：“你看看，你看看，这些是谁打的？一见面就干我！”
年老王看着这两个活宝两败俱伤的样子，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你们到底谁打的谁？”我问。
“他。”范飞和二桶都异口同声地指着对方说出声来。
“是他先动的手。”范飞先站出来，指着脸上新的伤口，满脸委屈地说“看看，看看这里，就是被他打的，我已经两天没有出门了，早上起来想出去找点吃的，刚出门就被躲在楼道里的他袭击了，这绝对是蓄谋已久的了，一定要严加处理。”
“看看这里，这里是不是你打的？”二桶也毫不示弱，把自己吊着的胳膊往前一亮，“你躲在厕所门口，待我一出来你就用麻袋把我头给套住，不要命一般揍我，还有这胳膊就是这样揍折的。”
“你说谎，你那胳膊明明是你掉沟里才折的。”
“你不用麻袋套我的头不追我我能掉沟里去？”
“你不把茅厕里的木头弄坏，害我掉进茅坑里，我会拿麻袋去套你的头？”
“你不掰手腕的时候耍小聪明我怎么会整你？”
“我那是智取，傻瓜才硬碰硬。”
“你又在骂我傻瓜，我跟你没完！”二桶一气之下，咔地跳起来，单手拎起猝不及防的范飞，歘地就要扔了出去。
“够了！”年老五啪地一拍桌子，厉声吼道，“你们都来跟我打，打赢了我不关你们的事，打输就跟我滚回去。”
还没有等大家反应过来，年老五就已经歘地一声窜出，身体犹如一条灵活的鲢鱼一样，迅速行进到二桶身边，啪地一掌朝他击出。
二桶因为胳膊受伤，手上还拧着范飞，防御力几乎为零，后面站着大桶，退散几乎没有可能，猝不及防之下也只能是扔掉范飞，反手单手迎接年老五的这一拳。
二人掌力一相逢，二桶一脸惊吓，简直不敢相信年老五竟然有如此浑厚的功力，只感到一股洪荒之力犹如潮水一般肆意拍打过来，直逼他的心肺，压迫得让他气都出不了，他一下子瘫软下来，一口鲜血从口中噗地吐出来。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年老五会突然出击，更没有想到像他这个年纪，骨瘦如柴的老人会有如此凌厉的俊美功夫。
击败二桶后，年老五严厉地瞪着范飞，问：“你还需要跟我比吗？”
“不比了，不必了。”范飞目瞪口呆，磕磕巴巴地说。
“不是我瞧不起你们，你们真的都是垃圾，还为一点虚名打得头破血流。”年老五缓缓站起来，不屑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