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花朝节
为女皇梳发时,彦辰的心是颤抖的,毕竟女皇只有五六分肖像依依。带依依在民间游玩时,梳的也是活泼可爱的双髻。
女皇气质清雅,眼里却又有着威严大方的震慑。
彦辰明白了,纵使把女皇装扮地和依依一模一样,也完全不会有依依的温柔似水。
酒楼瓦舍花灯高挂,往来行人沸沸扬扬,卖琳琅珠宝和美味小吃的铺子仍然布满街道。较为不同的是,马车所经之处,皆有卖花摊,或是小童提篮奔走卖花。
迎春花、桃花、杏花、紫荆花、白玉兰、海棠花、杜鹃花、兰花……各类花束都有,行人手里总会拿有花束,所有店铺也有鲜花装饰。处处花开,芳华美丽。
几年前,彦辰来花蕊国时,也不曾见到这样的场面。
下了马车,彦辰左右顾盼,才挑选了几枝梨花买下来。
他捧起花束,带着美好期望问女皇:“陛下喜欢么?”花枝细小,花瓣洁白如雪,蕊丝稚嫩可爱。
才想起来,这是在民间,可不能让彦辰这样称呼自己,女皇接过花束,提醒他:“彦辰,这里没有陛下,就唤我昭昭罢。”
彦辰听话的地叫着,“昭昭。”
女皇应着:“嗯。”
在偌大的街上闲散地走着,娇美的花把一个个凡人都扮为花神下凡,以花作发饰,以花作耳饰,也有打花伞的。
秀色可餐,这等话语只适合清高贵骨的仙人。
彦辰可不屑用美色来填饱肚子,他温柔掂量四周,指了一处看起来生意非常兴隆的酒楼,可怜问道:“昭昭,我饿了。先去吃饱喝足,再去玩乐,可好?”
“也行。”女皇允准。
点菜谱时又犯了难处,“玉堂富贵、玉露一相逢、一抹香魂……”彦辰不知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菜。
女皇看他犯了难处,拿过菜谱耐心向他解释:“玉堂富贵是玉兰花,一般是做油炸的;玉露是梨花,许是汤饮。”
彦辰有些气馁,“怎么都是以花做菜,能吃得饱么?”
“今日是花朝节,”女皇无奈告诉他,“所有饮食只会以花为食材,不吃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果腹之物。”
虽然以花为食材,也绝不是什么清汤寡水的粗食,仍可以吃上大鱼大肉。
女皇宽慰彦辰几句,又点上几杯花饮。
荷花鲫鱼汤、木槿炒肉丝等菜式被端上来时,彦辰如死水的表情才转为欣喜,“我还以为就只能吃上几口又干又涩的花瓣,看来还是我见识过于短浅。”
在宫里,女皇未曾动筷,皇夫也不得动筷。出了宫,彦辰还是习惯性地看看女皇,等她先享用。
肉质鲜嫩,女皇夹了一筷子肉丝放到彦辰碗里。
彦辰抬眸一笑以示感谢,随即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俏丽的小姐正和闺中蜜友们一同说说笑笑,无意见了彦辰一眼,心里怦然跳动。乔曦一时挪不开了眼,停下话语,其余的小姐自是发现她这不同寻常的举动。
“曦曦,喜欢就去试试。”那小姐打量起彦辰,貌比潘安,举止文雅,认同乔曦的眼光。
“与其白白后悔错过,不如去试试。”乔曦抚脸思量一会儿,才打定了主意,向在坐蜜友敬酒,“若是成就了我们这段良缘,在座的姐妹可一定要来乔府喝杯喜酒。”
蜜友们为她鼓气,“曦曦,祝你从愿。”
先找店小二到街上再买了上百枝朝阳花,依次让人送到酒楼内各个客人手里,唯独不送彦辰那一桌,乔曦才小心到女皇身边一礼,“姊姊,打扰了。”
女皇搁下筷子,还她一礼,“不知这位姑娘有何事情?”
“今日是花朝节,见到姐姐,觉得姊姊面善,心里欢喜,”乔曦挑出这捧花里最好看的一枝朝阳花,“姊姊,祝愿你花朝喜乐平安。”
收了礼,自要还礼。梨花是彦辰送的,不能转送与她,女皇便招手让彦辰过来,附耳吩咐他去买两枝百合花还礼。
看着彦辰离开的背影,乔曦随意和女皇聊聊,“姊姊不必如此客气,赠花就是为博得美人一笑。姊姊笑了,这花才送的有意义。”
女皇温婉笑笑,“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朝阳花向阳而生,充满阳光希望,和眼前的姑娘一样光辉灿烂。
乔曦:“我姓乔,单名一个曦字。”
“乔姑娘好,”女皇也告诉乔曦自己的名号,“我姓连,至于闺名就不方便告诉乔姑娘了。”不想骗这个率真可爱的姑娘太多。
边聊边喝了不少菊花饮,聊到喜好,乔曦叹服着:“连姊姊这么清丽动人的美人,居然最喜爱骑马射箭。若是参军,上阵厮杀,还不得当上一个威武将军。”
这姑娘有些崇拜过了头,女皇为了她的话,再敬一杯花饮,“乔姑娘垂爱了,我没那么厉害。”
乔曦否认地摇摇头,“连姊姊气度不凡,肯定是做大事的人。无论是做什么,当然会是最厉害的人。”
被她逗笑地不行,女皇才等来彦辰买回来的百合花,“乔姑娘,赠与你的,望你喜欢。”
“喜欢,很喜欢。”乔曦笑容满面,“只要是连姊姊送的,我就喜欢。”
她再向彦辰道谢着,“多谢郎君费力了。不知郎君和连姊姊是什么关系?”
花朝节既是庆祝百花的节日,也是牵引女子和男子相恋的节日,互赠花枝,以表心意。
花朝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已经成亲过的男子,在这天都要在手腕系上妻主送的花环才能出门,以免被未婚女子恋上生出误会。
见彦辰手腕上没有任何花环,乔曦才敢大胆过来试探。
“我们……”彦辰似乎也不知是什么关系,谈不上是什么有名无实的夫妻,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更像女皇的囊中之物。
像无名无分的囊中之物,却又是有裕君这个称呼的名分。
看彦辰犯了难,女皇先解释:“我们是兄妹。”
这个关系清奇地离奇,彦辰一惊后也不敢反驳,迎合着说:“妹妹,说的是。”
“既是如此。”乔曦眼里的光更亮了,掩饰不住欢喜,“不知郎君年齿多少,家住何方,可曾婚许?”
原是如此,女皇可算想通了这小姑娘莫名其妙的好意,正和当初撮合贺芝和大皇兄的招数和心思是一样的。
见如此误会,女皇默然不语,有些好笑地在一旁看戏,自顾自喝花饮。
“姑娘,你玩笑了。”彦辰心里一阵阵后怕,上次私会圣女的事已经被女皇发现了,现在再沾花惹草,回去只能住冷宫了。
确实有些唐突,乔曦怕他不信,信誓旦旦地说:“郎君,我心悦你,若你愿意,现在就可随我回府拜见父母,定下婚期。若你觉得太快了,我们也可以慢慢相处,让你知道我的好。”
拒绝一个姑娘,理由千千万。彦辰集思想出一套说辞来,“姑娘,你很好,年轻貌美,真诚善良。”
“却不是我喜欢的姑娘,我已经有妻主了,多谢厚爱。”
听他如此说法,乔曦不依不饶地追问:“已有妻主的郎君们,在今日都会在手腕系有妻主送的花环,你为何没有?你分明是在搪塞我。”
还有这样的风俗,怎么女皇没对他说过。
彦辰正色道:“虽未成婚,但在我心里只有她一位妻主,永生永世,我都会等她回头发现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