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又要逃命?
沐轻尘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赤脚走在地板上,从内室出来时,白亦安正在发呆。
沐轻尘走到榻边,伏下身,摘掉了白亦安手指上带着的储物戒。
白亦安依旧没在储物戒上下禁制,沐轻尘不费什么力气就进去了,他用神识查看一番,在一堆杂物中发现了一个檀木做的小盒子,他正要取出来,神智就被赶出来储物戒。
“师尊,别碰它。”
白亦安眼底看不出半分笑意,“你要找什么”
沐轻尘追问他,“里面装的是什么?”
沐轻尘边说着,手里的剑意就飞到了储物戒里,白亦安的魔气在半路阻断了那道剑意。
储物戒里发出嗡鸣声,像是在回应主人的召唤。
“落雪剑在里面它是怎么断的”
沐轻尘逼视白亦安,他垂下的,带着湿意的发尾,扫在白亦安的脸上,痒痒的。
“落雪和玄冰出自同源,千年的玄铁,不会那么容易折断,你做了什么?”
“师尊,非要问吗?不能给我留些余地吗?”
白亦安抓住沐轻尘的手腕,向前倾身,和沐轻尘靠的很近,他似笑非笑的笑意,看的人胆寒,“师尊,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好奇心不要太重。”
沐轻尘垂下的睫毛,便是告诉了白亦安答案——他退让了。
四年时间未见,白亦安也早不是当年那个追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白亦安了。
他现在长大了,心思也重了,是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沐轻尘想了想道图教导他的话,不要逼孩子太紧,教孩子要循循善诱,要有耐心。
这句话用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再合适不过。
徒弟不能用逼的,要用教的。
白亦安可听不到沐轻尘心里在想什么,他很少见沐轻尘改变过自己的主意,沐轻尘脑子就是一根筋,他认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你要是用强的,他只会比你更强,若是用软的,他根本不吃这一套。
白亦安见沐轻尘这么轻易改了口,先是惊讶,后又欢喜。
他勾住沐轻尘的脖子,在沐轻尘唇上流连片刻。
白亦安的手下滑,抢走沐轻尘手中的布巾,让人坐在榻边。
他拿起沐轻尘的一缕头发,放到鼻边闻了闻,闻到了皂角的香气,放下了,“师尊,你头发好多。”
沐轻尘瞥了一眼窗外,“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殿门被人叩响,“二位公子在吗?王老头请二位去太医院。”
是太医院那位药童。
白亦安神情不悦,他道,“什么事”
“青妃娘娘得了重疾,王老头诊不出娘娘生了什么病所以请二位过去看看。”
“这是真把我当大夫了”,白亦安擦着沐轻尘的头发,轻声嗤笑道。
朝殿门外喊道,“让他等着,我这就去。”
“王老头让我催二位公子快些,陛下也在青妃宫中。”
白亦安神情不变,他掌心冒起丝丝魔气,沐轻尘的头发顷刻间便干了,“我知道了,这就去。”
“好。”
药童小跑着回去告诉王老头。
药童走后,白亦安拿出一把梳子,不紧不慢地给沐轻尘梳头。
沐轻尘有些担忧道,“是圈套吗?”
沐轻尘头发很多,白亦安一梳子下来,根本不能把头发梳透,要来来回回好几次才行。
因为头发刚擦干的缘故,沐轻尘的发尾有点打结,白亦安梳到底的时候,不得不停下来,慢慢地把结梳开。
他漫不经心地回沐轻尘的话,尾调懒散,“是。”
“你得罪过她?”
“算是吧。”
“小时候和父王一起进宫,在去德华殿请安的路上,遇到了怀有身孕,正得盛宠的青妃”,沐轻尘头发很多,白亦安梳了这么久,连一半都没梳完,但他也不恼,不疾不徐地梳着,将药童的话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女人以为怀了龙嗣就可以青云直上,在皇宫中为所欲为,踩我父王一脚,我父王仁慈没和她计较,她便转过头来,侮辱我母妃,我母妃是我父王的逆鳞,那是我第一次见父王生了那么大的气”,白亦安在回忆,努力地从记忆的角落里,把这些丢弃很久,似乎完全忘了的东西重新捡起来,他语气很淡,很平和。
“他那么温和,恪守君臣之礼的一个人,竟然为了我母妃,枉顾礼法,不顾孝道,和皇帝的妃子动了怒,要不是皇祖母听到风声赶来,劝住了父王,她现在已经死了。”
“皇祖母罚她在宫中禁足三月,抄经为她腹中的胎儿祈福,在她禁足的第一个月,她突然晕倒在宫中,当时是太医院太医王阳为她诊的脉,她想贿赂王阳向皇帝谎报她的脉象,可惜踢到了铁板。”
“王阳此人一心扑在医术上,不屑于钻研这些心计,要不然,以他的医术,怎么可能只是个从三品的左院判”,白亦安挽起沐轻尘的头发,掏出一支白玉簪子,将沐轻尘的发丝簪住,他从后抱住沐轻尘,一点也不着急,聊闲话似的。
“青妃因此彻底失了皇帝的恩宠,她那人小肚鸡肠,又睚眦必报,怎么会放的过王阳”
“也是她命好,竟然生了个皇子,一个楚楚可人的美人在身边,皇帝岂会让美人在冷宫里蒙尘”
白亦安说着,兀自笑了起来,笑意里满是嘲讽。
“青妃重得皇帝恩宠,几日后,青妃身体有恙,来给她诊脉的太医……”白亦安看向怀里听的认真的人,提问道,“师尊不妨猜猜,来的是谁?”
“王阳。”
沐轻尘不假思索地说道,目光幽怨和不解。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
“师尊真是聪明”,白亦安夸赞他,禁不住在人脸上亲了几下,接着说,“不过这次,她是真的身体有恙,但不是什么大病,喝几副药就好了。”
“王阳给她开了几副药,就回了太医院,谁能料到,青妃喝了他开的药后,吐了血。”
“方子是王阳开的,药也是他亲自抓的,出了这样的事,他哪里逃的了干系”
“谋害皇帝的妃子,可是死罪。”
白亦安故意将死罪两个字念的很重,很慢,想要吓一吓沐轻尘。
沐轻尘没如他所想,被吓到,沐轻尘淡淡地看了他一会儿,扭过头。
白亦安埋头在沐轻尘的肩膀上,压着笑声,笑的喘不上气。
“师尊,你说巧不巧,刚好那日,皇帝抱着我在御花园里玩,知道青妃出事后,皇帝把我也带了过去。”
“人证,物证都摆在众人眼前,王阳就是无罪也是有罪,皇帝也知道王阳的秉性,不相信他能干出这种事,但他不信也要信。”
白亦安抬起头来,在沐轻尘耳边轻声问,“师尊,你说好不好笑堂堂九五之尊,会被一个妇人玩弄”
“可是皇帝信了啊,他要杀王阳!”
白亦安装作带着杀意的语气,似是无奈,似是叹息地说。
“哎,幸亏我聪明,在进她宫殿前,发现有个宫女行为诡异,便指示人跟着那个宫女,意外发现真正的药渣”,白亦安颇为骄傲地向沐轻尘炫耀,很明显,是在求沐轻尘夸他。
沐轻尘:“嗯。”
白亦安刚开起的屏,就被沐轻尘这个“嗯”字,打得蔫了吧唧的,讪讪地合上了。
“这疯婆娘也是真疯,在药里多加了一味药,那药要是再多点,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于是,刚得了盛宠的她,又被打‘冷宫’&34;,白亦安啧啧了几声,&34;师尊还记得那口井吗?&34;
沐轻尘思索一会儿,&34;记得。&34;
&34;被发现的那个宫女,也和那日差不多的下场,只是她比较可怜,被疯婆娘杀了后,尸体投到了那口井里。&34;
白亦安喃喃道,&34;也是我倒霉,吃饱了撑得,出来消食,瞎跑到德华殿花园里,听着那宫女叫了一个多时辰,那疯婆娘怕引来人,还把人嘴堵上了,呜呜咽咽的喊声,害的我一宿都没睡好。&34;
沐轻尘:你要是真害怕,有腿不能直接走吗?
&34;师尊,你说这疯婆娘烦不烦,同样的招式用了这么多次了,还用她是没其他招对付我了吗?&34;
沐轻尘:&34;那你打算怎么办?&34;
白亦安诚恳道:&34;师尊,要不我们现在跑路吧?&34;
&34;做一对亡命天涯的鸳鸯。&34;
沐轻尘:&34;……&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