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闹剧?
天蒙蒙亮，殿内的二人相拥，正睡的香甜。
“白公子，你醒了吗？”
老太监扯着嗓子，在殿门外伸着头朝里看去。
殿门紧闭，关住殿内旖旎的春色。
没多久，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老太监一时没站稳，差点摔到白亦安身上。
白亦安披散着头发，倚在殿门旁，他胸前的单衣没合拢，半遮半掩住单衣下的红痕，他懒洋洋的嗓音带着些许不耐，“什么事？”
老太监身量没有白亦安高，他不用抬头，都可以看清白亦安身上的痕迹，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昨日，殿内的宫人都退了去，德华殿只有白亦安和沐轻尘二人，白亦安身上的痕迹是谁留下的，不言而喻。
老太监微躬着腰，几下想要朝殿内望去，又强行忍住了。
回头要告诉陛下才是，白公子和他的师父，是那种关系。
老太监在宫里早就学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件事是不该问的。
“陛下让咱家叫白公子去弘德殿用膳，还有沐公子也一起。”
皇帝是没叫沐轻尘的，但看昨日二人的相处，如果不叫沐轻尘，白亦安是不会去的。
“用膳和皇帝一起”
“是。”
“我不去。”
老太监没来得及高兴，就被白亦安这句话浇的个透心凉，“为……为什么”
皇帝和人用膳，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白亦安竟然……拒绝了！
“皇宫的饭如此难吃，我为什么要去”白亦安突然想起昨天吃的那块糕点，脸色都冷了不少。
老太监忽然想起那盘糕点，紧绷的神色，舒展不少，解释说，“那盘糕点不是宫中御厨做的，是青妃娘娘做给陛下的。”
“宫里御厨的手艺，白公子可以放心。”
白亦安沉吟片刻，“不去。”
“这又是为什么！”老太监又是一惊。
“太远，不想去。”白亦安随意找了个理由，打了个哈欠，就朝殿内走去，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白公子，白公子！”老太监不敢进殿，在殿门外着急地挽留他。
“白亦安，怎么了？”沐轻尘醒了一会儿了，老太监的声音太大，他被吵的也没了睡意。
沐轻尘下了榻，“门外是谁？”
“没什么人，师尊要是困，再睡会吧。”白亦安上前几步，挡在沐轻尘身前，不让他看殿外的人。
“是沐公子醒了吗？陛下让咱家叫二位去弘德殿用膳！”老太监音量拔高了好几节，唯恐沐轻尘听不见似的。
“白亦安”，沐轻尘沉下脸，“你又说谎！”
“师尊……你听我解释”，白亦安恨不得现在将老太监的舌头拔了，他抱住沐轻尘，在沐轻尘的颈窝处蹭了蹭，又是委屈又是撒娇，“师尊，皇宫的厨子做饭太难吃了，我不想去。”
沐轻尘闻言，质问他，“你昨日见皇帝做了什么”
白亦安搂住沐轻尘的手一僵。
玩完了。
白亦安闪烁其词，“没……做什么。”
“告诉皇帝，我去！”白亦安扭过头，大步走到殿门，“砰”的一声，殿门从内被合上。
……
老太监回来复命，“陛下……”
“他来了没？”皇帝急打断他，一巴掌重重打在桌子上，桌上的碟碗跟着一震，“都几时来，还不起”
“陛下莫急，白公子很快就来”，老太监吞吞吐吐道：“沐公子也会来。”
“沐公子”皇帝拧眉。
“是白公子的师父。”老太监几下考量，眼珠子转了转，到底还是没把白亦安和沐轻尘的关系说出来。
“是要见见”，皇帝沉声道。
老太监躬着身，耳尖地捕捉到殿外有人的声音，和皇帝说了声，迈着步子出了殿，“二位公子来了，快随咱家进去吧，陛下都等急了。”
白亦安英俊的脸上，似乎挂了彩，看伤口的深度和形状，应是剑所伤，但伤口既没有流血也没有结疤，像是被寒冰冻住了。
白亦安不似往常一样，和沐轻尘贴了那般近，两人之间隔了一人的距离，如果外人被看到，八成会认为这是两个不熟的陌生人，压根不会联想到这二人有什么关系。
老太监敏锐地察觉到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一诧。
白亦安面若霜雪，先沐轻尘一步上了台阶，步子很慢，一步一阶。
老太监引着他们二人进了殿，“陛下，人到了。”
皇帝掀开眼皮，老太监心领神会，吩咐宫人布菜。
“坐吧。”皇帝不等白亦安和沐轻尘向自己行礼问安。
“多谢陛下。”沐轻尘落座。
白亦安一点儿也不顾及皇帝投来的目光，慢悠悠地走到桌边，坐到沐轻尘身侧。
皇帝不发话，没人敢先动筷子。
殿内沉默许久。
这时，从殿内走来一个容貌昳丽的青衣女子，雍容华贵。
老太监迎上去，“青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本宫为什么不能来”青妃斥道。
她派去的宫人回来告诉她，德华殿有人住了进去。
要知道，德华殿可是故去皇后的寝宫，皇后都死了这么多年了，陛下迟迟不册封皇后，德华殿许多年无人住了。
如今皇帝竟然让人住了进去，其心昭然若揭。
不止如此，皇帝还叫德华殿的人去用膳！
她要是再不过来，宫里的流言蜚语都要把她淹死了。
她在皇帝身边十几年，皇帝都没提过册封她为皇后，幸好，后宫虽无后，但皇帝把皇后的权利交给了她，区区一个名分……哪比的上权利。
青妃见到皇帝后，娇软着声音，娇滴滴道，“臣妾参见陛下。”
“你怎么来了？”皇帝肃然道，又放缓了语调，“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陛下，臣妾听说陛下让人住进了德华殿，臣妾掌管后宫六院，想见见是哪位妹妹得了陛下的青睐，好帮衬帮衬不是。”青妃说话时的模样楚楚可怜，单看一眼，勾的人心都要碎了，也难怪她能得皇帝独宠多年。
她这话，只听着，大概是以为她真的是为了后宫和睦，姐妹情深，细想下来，倒是来立威的。
青妃手里绞着帕子，希冀又焦虑地看着皇帝。
可是，皇帝并没有如她所愿，反而脸黑如墨。
老太监大气不敢喘一口，哆嗦着手，用袖子擦额上的冷汗。
“谁告诉你的！”皇帝暴怒，属于帝王的威压瞬间铺了下来。
青妃心口一颤，她多少年没见过皇帝发这么脾气了，一时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生气，本能地膝盖一软，跪了下去，身体抖如筛篱，“陛下恕罪，臣妾不该派人打听陛下的行踪，臣妾知错。”
她的额头从地上抬起来，满眼都是恐惧，语速很快，“是臣妾宫中的宫女告诉臣妾的，这不是臣妾的本意，臣妾回宫……”
青妃膝行到皇帝的脚边，慌乱地抓住皇帝的衣角，“是臣妾的错，臣妾愿意领罚。”
皇帝冷漠地没看她一眼，“来人，送青妃回宫！”
“青妃身体不适，不宜再掌管后宫，凤印暂且放到朕这，至于那个宫女，杖毙吧。”
“是。”宫人领命。
皇帝垂下眼，怜悯地看着青妃狼狈的样子，“青妃便好好留在宫中养病吧，无事，就不要出宫了。”
青妃眼眶中的泪在打转，她咬紧嘴唇，“臣妾……谢陛下。”
宫人扶着青妃起身，青妃失魂地快要走不动路了。
路过沐轻尘时，青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对上白亦安看笑的神情，手中的帕子掉落在地上，指甲陷到宫女的肉里。
她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盯着白亦安，喃喃，“你……怎么还活着”
“哦，青妃认识我？”白亦安眉梢一挑，语调轻挑，仿佛是随口一问。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还活着……”青妃没回白亦安的话，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神智疯癫。
白亦安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又指了指自己，对皇帝说，“陛下，你也认识我吗？”
活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懵懂无知。
皇帝下意识身子后倾，白亦安怎么会放过他，接着问，“陛下，看到我是想到了谁？”
又补充一句，“我又不是鬼。”
青妃还在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皇帝的脸色难看到极点，胸中堵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老太监忙接过宫人送来的药，让皇帝喝下去。
白亦安看到药后，眼底划过一丝黯淡，嗤笑一下，牵起走神中的沐轻尘，“这饭怕是也吃不成了，先走一步。”
老太监要拦白亦安，被皇帝阻止，皇帝拧了拧眉心，神情烦躁，“送青妃回去。”
“是，还不快送青妃娘娘回去！”
“娘娘，小心路。”宫女忍着胳膊上的疼，提醒青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