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吓人呢
“师尊”，白亦安轻轻唤了声。
沐轻尘冷不丁地捉住白亦安的手腕，“朝生暮死，浮华枯荣。”
沐轻尘郑重道，“不是血蛊，是咒术——半浮生。”
“瞒不过师尊，皇帝中的的确是半浮生”，白亦安另一只手盖在沐轻尘的手背上，摩挲着，“皇帝被下的是枯暮，血魔身上是朝荣，朝生暮死，所以皇帝一夜之间仿佛回光返照，晚上，却如同死人，就是因为，血魔吸了他的龙气疗伤。”
“半浮生需要心头血为引”，白亦安憎恶地说道，“那么重的药味，都没遮掩住他的死人血。”
沐轻尘低垂着眸，似是在想些什么，白亦安的话也不知他听了多少，心不在焉地说，“嗯。”
白亦安疑道，“半浮生是禁术，师尊怎么会知道”
沐轻尘指尖微动，“在藏书阁看到的。”
白亦安将信将疑，“是吗……藏书阁还有这种书？”
沐轻尘的手被白亦安按着，暂时收不回来，他边走边道，“血魔晚上会来皇帝寝宫，先回去吧。”
白亦安跨过门坎，牵住沐轻尘的手腕，“师尊就不好奇，皇帝和青妃对我的态度”
“很重要”沐轻尘停下步子，淡淡地说了一句。
白亦安也跟着停下，“是不重要。”
“师尊还没仔细看过这个宫殿吧？我带师尊转转。”白亦安小跑起来，带着沐轻尘转了几个弯，走了几个小路，在一处荒废的花园里停住。
花园后面便是一堵宫墙，白亦安松开抓住沐轻尘的手，一个跃身，坐到宫墙上，他回头笑着看向沐轻尘，“我带师尊看出好戏。”
沐轻尘足尖一点，站到白亦安身边，低头看了眼下面，下面是一处荒院子，院子杂草丛生，许是很久没人住过了。
不多时，院子传来脚步声，白亦安身形一闪，带着沐轻尘躲到枯井里，白亦安一只手抓着麻神绳，一只手护着沐轻尘。
枯井里黑漆漆一片，一股难闻的味道充斥在鼻腔，白亦安整个身子悬挂在半空，枯井下面就是个黑洞，随时要把人吞噬掉。
“娘娘，请。”侍卫将一把匕首递给青妃。
青妃怨恨又恶毒地拿着匕首，俯下身，“小莲，你跟着本宫多少年了”
被绳子捆着的宫女，跪在地上，泪水汹涌，她颤抖着身体，“回娘娘……十二年了。”
“啊——”小莲嘶叫一声，脸颊涌出血来，但她顾不得疼了，不住地求饶，“请娘娘看在奴婢服侍了娘娘这么多年的份上，就饶奴婢一命吧，奴婢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娘娘。”
“请娘娘恕罪，请娘娘恕罪——”小莲涕泗横流道。
突然，她的下巴被青妃用匕首抬起，青妃说，“情分德华殿的消息是你告诉本宫的，要不是因为你，本宫怎么会被陛下夺了掌管后宫的权利，看在你伺候本宫这么多年的份上，本宫就送你一程。”
小莲死不瞑目地盯着青妃，惊恐的神情还没收拾掉，脖子上的匕首被青妃拔了去，涌出的血溅了青妃一身。
侍卫接住青妃递来的匕首，把手帕给她。
青妃擦去脸上的血，“杖毙后，尸体扔到乱葬岗，喂狗。”
“是，娘娘。”
青妃走后，侍卫在小莲身上打了二十大板，用了张草席裹着她的尸身，运走了。
沐轻尘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这口井下面是尸骨”
“不错，都是这么多年她杀死的宫人还有……意外枉死的妃嫔。”
沐轻尘不问白亦安怎么知道的，只道，“上午吧，戏也看完了。”
“师尊一点也不害怕”白亦安似是遗憾，“我以为师尊会被吓到，躲到我怀里呢？”
沐轻尘：“少看些话本子。”
白亦安轻叹一声，惋惜道，“早知道吓不到师尊，我就不来了。”
话音未落，白亦安带着沐轻尘就出了枯井。
“师尊还想看什么我带师尊去看。”白亦安眨着眼，等着沐轻尘的话。
“回去。”
白亦安：“师尊，还未到午时，离晚上还早着呢，德华殿又没什么好玩的，回去做什么？”
“我带师尊看看疯婆娘的花园吧”，白亦安来了主意，不管沐轻尘同不同意，拉着人就走，“这会子花也该全开了。”
白亦安带着沐轻尘，去花园的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人，白亦安摘了最大的一朵花，给沐轻尘，沐轻尘看不出喜欢也看不出喜欢，神情淡淡，“有人来了。”
问道，“要打吗？”
“不用师尊插手。”
白亦安当着青妃的面，又掐了一朵，伸手过去，“多年不见，娘娘园子里的花，竟不似之前那般娇艳了。”
白亦安手一松，花掉到地上，白亦安微微上前一步，踩了一脚，“花老了，是不能看了，做花肥不错。”
青妃咬牙道，“白亦安，多年不见，你与本宫还是这么不对付。”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回来？”
白亦安唇角勾起，“让娘娘失望了，我还活着。”
青妃冷哼一声，头上的步摇轻晃，“你还敢来本宫的地盘，你不怕本宫杀了你。”
侍卫纷纷拔出刀，将白亦安和沐轻尘围住。
“在后宫圈养亲兵，要是被皇帝知道，你说，皇帝会不会杀了你呢，娘娘。”
青妃轻摆手，侍卫上前，刀剑乱舞，指向白亦安。
沐轻尘旋身，跳出混战的圈子，手中的花，花瓣掉了几瓣。
白亦安一笑，侧身躲过刺来的刀，手掐在侍卫的脖子上，咔的一声，侍卫脖子应声而断，白亦安嫌恶地松开手，拿了死去侍卫手中的刀，一挥刀，围过来的侍卫被一道剑意撞到地上，吐血不止。
白亦安拿着刀，刀背搁在肩上，“娘娘，可以好好聊聊吗？”
“你……”青妃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白亦安一甩手，刀擦着青妃的鬓发飞过，青丝被剑意带着断了一绺，脸颊上多了一道血口子。
她后怕地退了一步，“来人，来人，快来人！”
宫人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青妃连连后退，“你敢过来，本宫要告诉陛下！”
“噗——哈哈哈哈哈——”
白亦安放声大笑，“师尊，热闹看够了，走吧。”
沐轻尘数了数花瓣，点点头，“好了”
“好了。”
青妃眼睁睁地看着白亦安离开，跌坐在地上，“来人，来人！”
宫人聚在一起，扶起来几乎没了理智的青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