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去花楼
“师尊，你醒了。”白亦安手贴在沐轻尘的额头上，端来一杯茶来，“醒酒汤，喝了吧。”
沐轻尘枕在白亦安的腿上，头昏昏沉沉的，脑子有点晕，顺着白亦安的动作喝完醒酒汤，“我喝醉了”
“师尊酒量何时这么差了”白亦安不解地问他。
沐轻尘迷迷糊糊地回他的话，按了按凸起的太阳穴，也没说谎，“一直都这么差，我以为喝酒喝多了，酒量就会长进，没想到……还是如此，早知道就不贪杯了。”
“借我点灵力，醒酒汤对我没用。”
“您知道自己酒量差，还敢接我递的酒”
白亦安一边责怪他，一边给他输送灵力，兀自低语道，“下次我可不敢给你酒了。”
喝了酒，既不耍酒疯，也不胡言乱语，睡的倒是安稳。
白亦安的灵力进入到沐轻尘的身体里，解了几分醉意，沐轻尘惺忪的眉眼，清明了几分，“正事不办了还要在京城待上几日”
白亦安揉着沐轻尘额角的手一顿，“还是瞒不过师尊。”
“什么办法”沐轻尘眨眼看他，他凌乱的发丝披散在白亦安腿上，发带松松散散地耷拉在沐轻尘的头发上，要掉不掉的。
白亦安轻轻一扯，沐轻尘的发丝彻底乱了，“血魔功法特殊，需要吸食人类的精血修炼，如今他受了重伤，不去杀人疗伤，却跑到天道气运庇佑的京城，我猜他……是想要龙气。”
“他不怕天谴吗？”沐轻尘动了动身体，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
白亦安：“他若逃去别的地方，不等他杀人恢复修为，就会被我碎了神魂，一日也活不了。逃到京城来，最起码还有几日可活，他料定在这里，我不能随意用魔气杀他，我杀了他，同样会被天谴重伤。”
“不过，师尊不用担心，他不敢在这里杀人，他要是敢在京城杀人，不用我出手，天道就会帮我杀了他。”
“至于龙气，哪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人间的帝王得天道庇护，在天道面前出手，他是嫌自己命不够长。”
白亦安轻嗤一声，“师尊，我是动不了手，但是你可以啊。”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也是顺道而为，修士既被天道束缚，也被天道所容，杀一个魔族，天道自然乐见其成，又怎么会派下天谴呢？
沐轻尘：“你要给我解开血咒”
白亦安：“不解。”
沐轻尘：“……”
白亦安：“在京城，血魔和凡人无异，他一个魔族如果要得到龙气，除非他成为人间的帝王”
沐轻尘：“他在宫中。”
白亦安摩挲着沐轻尘的唇，垂头亲了一下，“师尊猜的不错。”
沐轻尘思索道：“你有办法进宫”
白亦安没否认，他迟缓道：“但是……需要师尊和我去个地方。”
沐轻尘心头一颤，预料到不好，“哪里”
果真，下一刻，白亦安吐出两个字来，一字一顿道：“花楼。”
沐轻尘是不经常来凡间，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花楼是什么意思，沉吟片刻，认真地问白亦安，“你要……我和你一起去花楼，狎//妓”
白亦安微愣，神情复杂，“师尊在想什么呢？只是去喝酒而已。”
又道：“难道是师尊腻了我了，想要换新人了”
沐轻尘心想：本来就没习惯过，何来腻之说呢？他身边换不换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但小命要紧，这种话还是别说出口为好，他斟酌道：“不是。”
白亦安一笑，“知道师尊不会。”
“要是师尊身边有新人了，我就杀了，师尊换几个我就杀几个，直到师尊身边只有我一人。”
沐轻尘：“不会换。”
白亦安笑着，笑意不达眼底，“师尊最好说话算话，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师尊宅心仁厚，菩萨心肠，不会希望看到无辜之人受牵连吧”
白亦安怕他听不清似的，音调拔高了一点，语速都慢了。
沐轻尘：“……”
白亦安扶着人的肩膀，让沐轻尘半坐着，背对着自己，一把抓住沐轻尘的发，“我给师尊束发。”
屋内的烛火亮着，沐轻尘背对着白亦安的眼底，掠过一瞬黯淡，他睫毛轻颤，很好的掩饰住了那丝异样的情绪。
“扎好了，师尊，走吧。”
沐轻尘点点头，“嗯。”
……
京城最大的花楼，在这间客栈的后一条街上，花楼后面，有一条河，与护城河相连。
白亦安手里拿着一把附庸风雅的折扇，他似乎非常熟悉花楼的规矩，折扇一开一合，含笑的眉眼弯弯，随意看一个姑娘，就让人家姑娘神魂颠倒，滋生出此生非他不嫁的念头，可转眼间，不等姑娘靠近他，他折扇一合，就将春心泛滥的姑娘们，推到一边，避开了姑娘们的好心。
花楼里丝竹声不绝于耳，大堂中间，几个舞姬在跳着舞，穿着暴露。
反观沐轻尘，一张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脸，根本让姑娘们生不出半分邪念，他踏入花楼，仿佛天上的谪仙误入烟花巷柳之地，纤尘不染。
白亦安侧身一躲，避开一对喝的烂醉，正在做着“极乐”之事的一对男女，他回过头，用扇子半遮住自己的面容，和身后的沐轻尘说悄悄话，“师尊，你笑笑，你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砍人呢？”
“你可别忘了，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沐轻尘手中那把折扇，被他僵硬地打开，他开扇的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半分风流韵味来，细看下来，他不是在开扇，是在舞剑，空气猎猎响了两下。
他霜雪似的眼睛，回望白亦安，手上学着白亦安的动作，将折扇半掩住自己的面容，“这样”
白亦安合扇，折扇在手心敲了一下，给他出主意，“你还是把扇子收起来吧，不用勉强自己。”
沐轻尘当真听白亦安的话，合上了扇子，左手拿扇，像负剑于背后那个动作。
白亦安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