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交易
徐织宁从房间靠窗的桌上取过纸笔开始按着自己的记忆画起了图纸。
其实现在的大邺是有火器的，什么霹雳炮，榴弹炮，但爆炸威力不大，而且操作麻烦还笨重，徐织宁打算做一款爆炸威力更强，操作更方便的火器。
有了它，就有了筹码。
徐织宁连夜画好了图纸。
画了个大概，算是半成品，第二日一早她就拿着那些图纸去了卧房找云明屿顺便帮他备水洗漱。
到时卧房的门关着，大概是还没起。
徐织宁便站在门口等他起床。
哪知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云明屿起床，徐织宁暗暗吐槽，还真是能睡。
冰霜远远看到徐织宁站在卧房门口，便走了过来，满脸疑惑地问道：“你为何在这？”
“哦，我在此等将军起床。”
冰霜忍不住捂嘴轻笑，“你现在才来？将军天未亮就已经起来练拳了，此刻怕都已经练完了。”
“啊？”这人要不要起那么早啊，一想到以后天未亮就要起来伺候他更衣洗漱，徐织宁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担忧的问道：“那怎么办？李伯之前也没和我说过将军会几时起，我以为我来的已经够早的了。”
“无妨，只要不是犯什么大错，这些小事将军不会在意的。”
听冰霜这样说徐织宁才稍稍放心，“那你可知将军此时人在何处？”
“这个时辰大概会在书房。”
“好，谢谢。”
“不用。”
徐织宁又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关着，也不知道人在不在里面，徐织宁扣了扣书房的门，推门进去了。
云明屿正伏案疾书，压根没抬头的意思。
徐织宁走到案桌前，深吸了口气，才开口道：“将军，我有事想与你说。”
听到声音，云明屿才停了笔，抬头看向徐织宁，这也是徐织宁第一次看清他的脸，之前见他徐织宁都是抵着个头不敢抬眼看他，只感觉他身形高大压迫感十足，徐织宁脑补过他的长相，大概方脸浓眉，一双锋利的眼。
可如今一见，与自己想象中的并不一样，这完全是风光霁月的少年郎呀，剑眉斜飞，目若朗星，瞳如点漆，鼻梁挺直，是个唇红齿白，绝世的俊品人物。
但他的长相又和时彦时恒那种书卷气的温润公子不同，应该是习武的原因，他的身形更为欣长结实，长相十分英气，自有一种清冷的气质。
作为颜控徐织宁来说，她的确有一瞬间看呆了。
以至于云明屿问她何事时，她一直迟迟未答。
云明屿身子靠在了椅背上，脸上表情已有些不耐。
徐织宁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忙移了目光，“我其实入将军府做女使是为了躲软卫荣，她想纳我做他的第二十六房小妾，我不愿，便入了这将军府做女使，私心想着能得将军府庇佑一二。”
云明屿微微挑眉，倒是没但想到她会对自己说实话。
徐织宁继续道：“但我也知道，您实在没可能为了我这个小丫鬟跟节度使府起争端，所以我来，是想跟将军你做一笔交易的。”
“哦？”云明屿来了兴致，坐直了身，“什么交易？”
徐织宁又走近了些，把手中的图纸放到了面前的案桌上，“这个，我以这个为交易，还望将军能护我以及宁记周全。”
云明屿拿起面前的图纸看了起来，看完后他眼色微变，抬眼打量起徐织宁，“你竟会做火器？”
“是。”
云明屿目光变得凌厉，出口的话也冷冷的，“你到底是谁？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徐织宁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提前准备好了说词，“在云县时，我曾在机缘巧合下救了一老者，这火器的制作方法便是他教我的。”
“老者？这老者姓甚名谁？家住哪？”
“他并未告知我真名，我一直唤他老先生，他说自己居无定所，四处游历，分别之后我也再未见过他。”
徐织宁看向云明屿，只见他若有所思，也不知信没信。
“可你这些图稿并不完整，我怎知你不是框我？”
“将军您也知道，若我给你的是完整的图稿，那这火器便人人都可以做了，您还何须要我？将军莫怪，奴婢也只是求个自保而已。”
云明屿把那些手稿往桌上一扔，又随意的靠在了椅背上，抬眼看向徐织宁，“若你做不出来呢？”
“那奴婢任凭将军处置。”
云明屿终是勾唇笑了，“说吧，要我做什么？”
“第一，我不想做软卫荣的第二十六房小妾，第二，我在四方街上有个宁记布行，我怕软卫荣人没得到就拿我的布行出气，我想将军连我的布行一起保下。”
“好，没问题。”云明屿倒是爽快。
“还有，我要在后院有一间单独的屋子方便我研制火器，且不得有人打扰，我还想请将军答应，以后每隔五日可允许我出府两日，毕竟我还有生意要打理。”
“我日后既要研发火器，可能在您日常起居上，会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将军能见谅。”
待徐织宁说完，云明屿才又问道：“没了？”
徐织宁摇头，“没了，暂时就这些了。”
这云明屿倒没嫌弃她要求多，点头答应了，“行。”
徐织宁拿起案桌上的手稿，“事已说完，那奴婢便先下去了。”
说完徐织宁就转身准备出去。
“等等。”
听到声音徐织宁又回了身，“将军还有何事？”
“你会做火器这事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包括最亲近之人。”
徐织宁点头，“我知道。”
虽暂时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可徐织宁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火器她从未做过，只看过制作方法，属于是看过兵书但没实际带过兵，典型的纸上谈兵。
能不能做成功她真的没把握。
若是不成功，自己骗了他他会不会把她杀了？可百姓都说他是个好将军，爱民如子，但毕竟是自己先骗了他，万一他恼羞成怒呢？
徐织宁沮丧，她这是刚离了火坑又被逼入另一个绝境，这世道是不让她这个孤女活了吗？
算了，现在想再多也无用了，如果自己真做不成再另想他法吧，万一成功了呢？
对，不试试怎么知道，想到这，徐织宁又拿出刚刚的手稿开始把未画完的部分补充完整。
书房内，徐织宁才刚走没多久李伯就来报，说节度使府的软公子求见。
“我们和这节度使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软公子今日为何会突然登门？”李伯也颇为奇怪，“公子若不想见我便找个由头把他打发走便是。”
李伯知道云明屿一向看不惯软卫荣的行事作风，这种人不见也罢。
云明屿停了笔，来得倒挺快。
“把软公子领到正厅去，我在那等他。”
李伯倒是意外，公子竟答应见他，不过他也没多问什么，只答了一句“是”，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