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时彦表明心意
徐织宁收到时彦的信，约她明日到京郊城外一叙。
想着时彦应是有事才会相约自己，徐织宁便回信答应了。
收到回信，时彦高兴了许久，第二日一早时彦就开始洗漱更衣，特意穿上了那件徐织宁送他的外裳。
比约定时辰早到了许多，他既高兴又忐忑，因为他实在不知她的心意到底如何。
徐织宁远远便看到时彦的马车，他与七桐站在马车旁，应是在等她们。
意秋扶徐织宁下了马车，“大哥久等了。”
“你已同时恒和离，还叫我大哥呢？”
是，倒忘了改口，徐织宁又换了了称呼，“时大公子。”
“那边风景不错，一起去走走？”
徐织宁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了过去，意秋和七桐则留守原地。
这里的风景的确不错，鸟鸣山萃 ，溪水潺潺，美得像画。
两人静心欣赏了许久，徐织宁才打破这平静，“你今日约我出来，想必是有事想与我说吧。”
时彦停下了脚步，徐织宁也跟着停了下来，“是，我是有事要与你说。”
“何事？”
时彦顿了顿，还是开了口，“我我喜欢你，想娶你为妻。”
徐织宁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时彦没了第一次的紧张，又郑重的说了一遍，“我想娶你为妻。”
徐织宁万没想到时彦今日约她出来说的竟是这个，一时脑子有些懵，不知作何回答。
徐织宁的沉默让气氛有些尴尬，时彦忙说道：“我知道此事唐突，但我绝没有轻浮你的意思，我是真心想娶你为妻的。”
“可可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她和时彦的关系，若他们真在一起了，哪怕是在思想开放的现代都免不了被人诟病，别说是极重礼教的封建时代。
他们当然也可以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从头开始，过自己的小日子，可徐织宁不是那种为了男人为了情爱就抛下一切不管不顾之人，她知道，时彦亦不是。
所以他们注定是不可能了。
哪怕他们不在乎世俗眼光，可整个侯府都不会答应他们的亲事，爹和哥哥也不可能让她再入侯府那个火坑。
时彦当然知道徐织宁的顾虑，“我封官之后朝廷分了我座官宅，虽比不上侯府，可你放心，我会努力往上爬爬，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搬去官宅自立府，谁也管不了我娶谁。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你可也喜欢我？”
徐织宁不知道时彦何时对她的爱已如此之深，竟舍得放弃侯府的一切，那可是让他少奋斗十年的资本。
徐织宁只觉得脑子一团乱，理不清头绪，“我我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很乱。”
徐织宁没直接拒绝，时彦似乎看到了希望，他笑得开心，“你不用急着答复我，我给你时间考虑，多久我都等。”
徐织宁抬头，对上他真挚的眼神，她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时彦脸上的笑意更甚。
可徐织宁却觉得他高兴得太早了，她直觉老夫人不会答应的，侯爷反对侯夫人反对，时恒反对都没用，但老夫人不一样。
该说的都说了，男女有别，实在不宜再多独处，徐织宁告了辞，乘车走了。
回了尚书府，徐织宁又取出了那对鎏金的步摇，那是时彦送她的生辰礼，徐织宁拿在手中摇了摇，上面缀着的蝴蝶便似振翅飞了起来，只是再怎么飞都是困在那流苏上，飞不远的。
徐织宁摆玩了片刻，便又收了起来，放入了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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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乞巧，贺书锦说城南的月老庙很灵，要约着徐织宁一同去求姻缘。
徐织宁兴致缺缺，根本不想去，“等你下次去拜财神庙的时候再叫我。”
贺书锦怎么会放过她，“不行，你就当陪我去嘛，整日在府里也不闲憋闷。”
徐织宁拗不过她，答应了。
这马车只到得了半山腰，前面的路都是石板砌成的台阶，须得人走上去，以表心诚。
今日是这月老庙人最多的时候，刚上山的，下山的，都是人。
“姻缘绳，看看咯，戴上必定姻缘美满，此生不离。”
庙门前摆摊小贩的吆喝声吸引了贺书锦，她拉着徐织宁到了摊前。
“姑娘看看吧，这些姻缘绳可都是在月老那求来的，买一对戴上保准姑娘你姻缘美满。”
这就是用红线编成的手串，上面缀了几颗不知什么材质的珠子，便是姻缘绳了。
“织宁，你要不要？”贺书锦问。
徐织宁摇头，“我不信这些。”
贺书锦便没再管徐织宁，自顾挑了起来。
挑好后，问老板，“多少钱？”
“一个五十文，一对刚好一百文。”
贺书锦付了钱，高兴的收起了那姻缘绳，好似有了那绳，姻缘就必定美满一般。
徐织宁忽然有些信了，因为她要嫁的人是自己的哥哥，她了解哥哥，也了解贺书锦，他们之间的姻缘才是正真的天作之合。
来都来了，徐织宁也跟着贺书锦一起，在月老面前拜了拜，心意到了就行，至于其他的交给天意吧，强求不来。
想着此时下山的人多，想等一会人少些再走，两人便决定去后院转转，听说后院有颗祈愿树，也很灵验。
迎面有三四位衣着华贵的女子从她们的身旁擦肩而过，几人都带着丫鬟，想来不是官家女眷就是富家小姐。
“今日真是见了鬼了，一个下堂妇还有脸来求姻缘。”
此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入了两人的耳，与说话女子同行的几人皆捂嘴轻笑。
徐织宁和贺书锦同时停下，转了身，“站住！”开口的是贺书锦。
那几人真停了下来，回身看笑话般看向她们。
徐织宁认出了刚刚说话的那一位，此人之前也一直倾慕时恒，可后来时恒娶了徐织宁，在原主的记忆里，自徐织宁嫁给时恒后，此人不止一次的出言讥讽过徐织宁。
原主生性不爱惹事，便只当没听见。
徐织宁刚想开口，就被贺书锦抢了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赵家大娘子啊。”
那赵娘子笑笑，“贺姑娘也来求姻缘啊。”
“是，只是不想还能在这碰到赵娘子，你说你已嫁人，怎的还来求何姻缘啊？哦！”贺书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莫不是赵娘子如今的姻缘不美满，只得来多求求了。”
“你”那赵娘子被戳到痛处，一时有些气恼。
“不对不对，想来赵娘子这姻缘应当是为你那夫君求的吧，听说他已经准备纳第四房小妾了，还真是姻缘美满啊，这都是赵娘子你心诚所致。”
这话一出，就连在赵娘子身边的那几位都强忍着才没笑出声。
那赵娘子面子挂不住，只得强装镇定道：“我说贺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你何必如此出言不逊。这还没进徐家的门呢，何必如此上赶着帮徐家人说话，如今徐家多了个下堂妇，你若真嫁进去怕是要养这小姑子一辈子，你可要想清楚了。”
徐织宁再听不下去，刚要站出来怼她，却被贺书锦伸手拦住，“赵娘子，你可知何为下堂妇？便是犯了错被夫家休弃之人才称下堂妇，织宁与那时二公子乃是和离，何来下堂妇一说？”
“再者说，这和离是织宁先提的，要说，也该说他时恒是下堂夫。我们织宁可没赵娘子您的肚量，容着自己夫君一房接一房的纳妾，她眼里容不得沙子，便就和离了，这到赵夫人口中倒成了什么不光彩的事，连这月老庙都来不得了。”
“至于我嫁进徐府要养小姑子一辈子之事，那就更不劳赵娘子你操心了，若真如此我高兴还来不及，我正愁嫁了人一个人在府中无聊呢，若织宁同我一起在府中，那我求之不得，徐府养得起，也愿意养她一辈子。”
那赵娘子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得瞪着个眼气愤的走了。
徐织宁也终于知道贺书锦为何要拦着自己了，她这一番话的确比徐织宁说百句来得有用。
“谢谢你，书锦。”
“你我何须说谢，我最看不惯的便是她这种人，她说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权当她是放屁。”
“一个与我不相干的人说的话我自不会放在心上，再说她刚刚也没讨到便宜，该难过的是她。”
贺书锦打量的看向徐织宁，“织宁，你真的变了好多，从前若是有人说你不好，你只会自己郁闷乱想，何时像如今这般豁达。”
徐织宁笑笑，“反正我现在也想通了，别人对你言语讥讽你绝不能忍了，该当场还回去才是，免得事后越想越气，伤了自个儿身子。”
贺书锦也笑，“是这个理儿。”
经过这一番事，两人也没了再逛的心情便下了山。
贺书锦与徐织宁一同回了尚书府，她想把刚刚买的姻缘绳子送给徐君赫。
此时徐君赫正在书房处理公务，贺书锦敲了敲门。
“进，”徐君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贺书锦推门进来，小跑了过去，听到脚步声徐君赫抬起了头，“何时来的？”
贺书锦已经在案桌前站定，“刚来，我有东西要送你。”
徐君赫放下手中的笔，身子整个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向她，“什么？”
贺书锦绕过案桌来到徐君赫身旁，拿出那个红绳手串，“这个，姻缘绳，我在月老庙求的，很灵的。”
徐君赫看向那红绳手串，眉头微皱，“你不会是要我戴这个吧？”
贺书锦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徐君赫觉得头疼，“我一个大男人戴这个？这是姑娘家戴的吧。”
“这哪分什么男女，便是一对的，一人一个。”
徐君赫做最后的挣扎，“这红绳要有用这天下都是美满姻缘了。”
贺书锦哪管他说什么，拉过他的手就把那手串戴了上去，“反正我信，不准脱下来。”
徐君赫看着已经戴在自己手上的红绳手串，认命的点了点头。
别说，这手串戴在他手上，一点不觉得“娘”，还挺好看。
贺书锦那个她早已戴上，此时她把袖子往上捋了一点，露出她戴的那串，紧挨着徐君赫的手，两串手链一左一右，“怎么样？是不是很配？”
看她那一脸高兴的样子，徐君赫宠溺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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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戴了？”
徐织宁简直不敢相信，贺书锦真有本事让自己那哥哥戴上那姑娘家戴的东西。在这之前徐织宁都觉得他必不会戴，还担心贺书锦又被他气哭。
“他原也是不想戴的，我硬给他戴上的。”
徐织宁表示佩服，“不管是不是你硬给他戴的，他能戴就是个奇迹，看来他对你是真爱啊，要不然以他的性子，估计皇上下旨让他戴他都得抗旨。”
贺书锦瞪圆了眼，激动道：“你说真的？”说着又略有些失落道：“可我觉得他对我并没有多少爱意，最多也只能算喜欢吧，若不是我一直缠着他，他怕是早把我忘了。”
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吧，“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爱你。”
贺书锦摇头，“不太懂。”
徐织宁被她迷糊的样子逗笑了，“其实我也不懂，情爱之事本也难懂。”
贺书锦没想这么多，“反正我只知道，我喜欢君赫哥哥，我要嫁给他，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徐织宁凑到贺书锦耳边，小声道：“那天我听到爹爹说如今战事也平了，等明年开春就去你们府上提亲，哥哥答应了。”
贺书锦高兴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大嫂。”
贺书锦赶紧捂她的嘴，“别乱叫，还没进门呢，”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徐织宁点点头，贺书锦才放开了手，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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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洛巍山举行秋猎，特许公卿大臣们可携家眷一起。
设了营帐，女眷们就在营地休息，等着看狩猎结果就行。
现下已是深秋，还在山里，难免要冷些，意秋帮徐织宁披上了披风。
贺书锦是会武会骑马的，她待不住在营地，便也加入了狩猎的队伍，其他女眷徐织宁也懒得去走动，一个人呆在营帐也无聊，便想去附近逛逛。
这洛巍山整座都被禁军围住，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倒是安全得很，只需别往密林深处去就行，免得遇到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