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出事
时彦在矮凳上坐下,徐织宁也坐了下来。
有外人在,暖冬和意秋便没敢再坐,站到了一旁。
徐织宁朝她俩招手,“过来坐啊,人多热闹,”而后又看向时彦身后的七桐,“你也过来坐。”
七桐看了眼时彦,征求他的意思,时彦点了点头,七桐这才开心的坐了下来。
桌上如今多了俩人,倒比刚刚热闹多了。
时彦看着桌上的蛋糕,问道:“这是何物?”
徐织宁解释道:“这是生日蛋糕,专门过生辰的时候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时彦点头,“可以尝尝。”
徐织宁从桌下抽出准备好的菜刀,众人皆是一惊。
徐织宁笑笑,“别怕,我就是切个蛋糕,实在找不到别的,就用菜刀吧。”
七桐松了口气,顺了顺胸口,表示有被吓到。
徐织宁用菜刀把蛋糕切成小块分装在盘子里,分给他们。
待他们尝过一口后,徐织宁才满怀期待的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暖冬嘴就没停过,含糊不清地说道:“小姐,这也太好吃了,我还要。”
意秋和七桐都不舍得开口,只边吃边附和着点头。
徐织宁又看向对面坐着的时彦,“大哥,你觉得如何?”
时彦把勺子放回盘中,也回望向徐织宁,“这么好吃的蛋糕,时恒却为了别的女人而错过了,是他的损失。”
徐织宁总觉得他并非在说蛋糕,可他的确在说蛋糕,徐织宁笑笑,“大哥喜欢便好。”
时彦还是看着她,眼神未移分毫,而后缓缓吐出两个字,“喜欢。”
总觉着哪里不对,许是自己想多了。
徐织宁备了些果酒,酸酸甜甜的大家都喜欢喝便多喝了几杯,都有些醉了,暖冬意秋和七桐竟在一旁划起了酒拳,徐织宁不会,看得无聊了便走到一旁的池塘边,喝了酒有些热,想吹吹风。
“不冷吗?”
徐织宁回身,就看到时彦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喝了酒的缘故,他脸上也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在夜色下平添了几分柔和倒没平日的清冷了。
她摇头,“不冷,喝了酒,还觉得热呢。”
“我看你今日很是开心。”
“当然开心啊,过生辰就是要开心,”说着徐织宁还对他笑了笑,这笑,只叫人更醉了。
“你好像完全没受影响。”
“什么影响?”徐织宁不解。
“你不喜欢他了吗?若还喜欢,你今日不该是这种心情。”
原来他在说时恒,也是,原主那么喜欢时恒,若是她,今日一定很难过吧。
徐织宁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和时彦说实话,说自己不喜欢时恒了,可自己现在还未与时恒和离,这样说是不是不太好。
“苏姨娘现在怀着孕,时恒多去陪陪她也是应该的。”
徐织宁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找了个借口。
好在时彦没再接着问。
他走了两步更靠近徐织宁些,拿出了个精致小巧的盒子,“刚刚那份是祖母的心意,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
徐织宁接过,“谢谢大哥。”
时彦对着她一笑,“时辰不早了,我也不方便再待,便先走了,你饮了酒也早些休息吧。别在这吹风了,担心着凉。”
“好。”
回到屋里,徐织宁打开刚刚时彦送的礼物,里面是一对鎏金的步摇,长长的流苏,上面缀着正翩翩的金色蝴蝶,很漂亮,这应当不便宜吧。
徐织宁看了须臾,便合上了盖子,把它收进了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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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只是半月后发生的一件事打破这平静。
徐织宁正在屋里画衣裳的设计稿,暖冬门都未敲,匆匆推门进来,吓了徐织宁一跳,见是暖冬,徐织宁又继续画上了,“何事如此慌张?”
暖冬关上门小跑到徐织宁面前,“小姐,出事了。”
暖冬惯会大惊小怪,所以徐织宁也没在意,画画的笔未停,“出什么事了?”
“苏姨娘小产了。”
徐织宁手一顿,这副稿是废了。
“何时的事?”
“就在刚刚,紫慧院现在已经乱作一团了。”
“那胎儿可足三月了?”
“不足,只两个半月。”
徐织宁忽然生出些不合时宜的庆幸,还好当初自己谨慎,没去看过苏姨娘,也未给她送过什么东西,不然如今出事,时恒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自己,那个疯子,他如此看重这个孩子,还不知道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大夫可说是因何小产的?”徐织宁又问。
“只说是气血亏损所致,听说前些日子苏姨娘就有下红之症了,大夫已开了许多安胎药,本以为无事,没想到还是没保住。”
意秋也推门进来,想来也是知道了此事。
“小姐,还好你当初没去见那苏姨娘,也没送补品去,要不然如今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那小姐,如今苏姨娘小产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暖冬问。
徐织宁摇了摇头,“如今去,只怕那苏姨娘不会觉得我们是好心去看她的,而是以为是去看她笑话的,什么都不要做,一切如常就好,怀孕的时候便没去看,如今也没必要去看了。”
经过这一事,暖冬和意秋都相信徐织宁说的,没人再多说什么,只回道:“是。”
徐织宁看向窗外,一阵风吹过,那挑花花瓣便簌簌而下,枝上也没剩几瓣了,倒是新发了不少嫩叶,徐织宁看得出神。
到底是谁?这府里嫌疑最大的,除了她就是时彦了,会是他吗?
也或许胎儿未足三月本就不稳定,是她自己身子的问题?
罢了,想再多也是无用,只要不牵扯到自己头上,徐织宁也懒得管。
在苏静小产后的第二日时恒来了清梅院,此时徐织宁正在屋里练字。
门被从外面大力推开,撞到墙上发出“哐当”一声,徐织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了一跳,抬头看向门口,是时恒。
他眼底青色严重,眼里也布满血丝,下巴处有青色的胡茬,看样子是一夜没睡。
徐织宁放下笔起身走了过去,想出声安慰他几句。
还没待徐织宁说什么,时恒就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抵在了身后的墙上,徐织宁脊背撞得生疼。
又来,这个疯子。
“说,是不是你?”他掐着她脖颈的手又紧了紧,徐织宁只感觉快窒息了。
“自苏姨娘怀孕我我就没见过她,如何是我?”徐织宁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时恒慢慢冷静了下来,松开了徐织宁,徐织宁抚着脖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她不知道,就在刚刚,苏静刚醒,就拉着时恒声泪俱下:“一定是徐织宁,她嫉妒我怀了长孙,一定是她,恒郎你要替我做主,她自己怀不上便也不让旁人怀上。”
时恒这才怒气冲冲的来了清梅院。
“你虽没见过她,可保不齐你背地找人动手脚。”
“时恒,你有证据吗?怎么,你是打算就这么凭空诬陷不成?再说,大夫可说是人为所致?便是苏姨娘自己的身子差没保住孩子,倒诬陷起我来了。”
的确,一开始时恒是怀疑过徐织宁,可大夫只说是气血亏损所致,至于因何亏损,大夫也说多半是自身身体原因,并未说是人为所致。
况且这些日子徐织宁连苏静的面都没见过,也未曾送过任何东西来紫慧院,苏姨娘这些日子的吃穿用度,包括别人送来紫慧院的那些东西,都一一查过了,没任何不妥,凡是这些日子近过苏静身的丫鬟小厮婆子也都一一寻问盘查了,都没有问题,时恒也就没多想。
只是一早苏姨娘便哭着说是徐织宁,那怀疑的种子又萌发了,这才来找了徐织宁。
又或许是他心中气郁难消,孩子没了,他自是难过,总要找个宣泄口,徐织宁无疑就是那个口,从前的乔昭懿是,如今的孩子亦是。
可终归是无任何证据,时恒只留下一句:“别让我知道是你,”便气冲冲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