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班
午夜十二点，耸天的大厦前，保安的高强度手电筒照穿透黑白无常的身体，没有发现异常，继续到别处巡逻。
霍辰被黑无常推下断崖后，黑无常自己也跟着跳了下来。
两人到了一片荒芜看不到边际的原野，原野上只有一个好像公交车中转站的地方，等车期间，黑无常向他解释。
“进入鬼界的方法有很多，但是从鬼界去到人界几乎不可能，只有部分工作和人界有关的鬼差有才能通过断崖来到这里，然后坐公车去人界。”
黑无常自从将霍辰推下悬崖后，就很是开心，一脸明媚炫目的笑容对霍辰将起过去。
“我第一次也不敢跳下去，鬼界的鬼都知道奈何桥下是忘川，鬼掉下去是要泯灭消散的，哥哥你也是一把将我推下去，把我吓惨了，今天可算是报仇了。”
等到0路公车来，两人坐上车，小黑将工作簿拿出来，给司机看了第一个锁鬼地址。
只有黑白无常和司机的公车在荒芜的原野上行驶不足三分钟，周围景物开始变换，高楼大厦、农地稻田、森林山间，再次进入一片钢筋混凝土之间，两人下车。
面前是一栋大厦。
黑无常再次将工作簿拿出来，翻到6月8日这一页，查看详细信息。
死者：陈星明
死因：猝死。
霍辰无比熟悉的死因，他面无表情的看完信息，乘电梯到了23楼，一家平面设计公司。
一排排工位，虽然不是霍辰的公司，但是给他熟悉的感觉，隔了很长时间后回忆的熟悉。
只不过是绑定躺平系统一周过去，回想曾经奋斗拼搏的日子，竟然有隔着整个时空的感觉。
也许是世界观被颠覆的原因。霍辰如此想。
一路上都是黑无常带着霍辰，到了人界，换成霍辰走在前面，迈着步子熟练地穿过大门进入工位密集的办公区。
唯一的光亮来自角落。
工作簿的情况介绍说，今晚猝死的人叫陈星明。
公司很多人加班，一个个离开，最后一波员工走时喊陈星明一起，他说今天把工作都做完，明天女儿生日，想请一天假。
半个小时后，陈星明猝死了。
霍辰没有走进光亮，只站在两个工位的地方远远望了一眼。
陈星明的身体从座椅上倒下，瘫在地上，头朝下，胳膊扭曲的压在身下。
霍辰收回视线，不再看那具尸体，脸色却不太好。
黑无常越过霍辰走上前，习以为常地面对尸体，蹲下来认真查看。
然后对霍辰说：“哥哥，人死后魂魄会脱离身体。”
环顾四周，“但是没有看到陈星明的魂魄，这是锁鬼中很常见的情况，人发现自己死后很大可能会马上去到最牵挂的地方再看一眼记挂的人、事、物。”
黑无常站起来，手指隔空挥动，陈星明办公桌上的信息被复刻下来，漂浮在黑无常眼前。
“可以从已有的信息推测魂魄回去哪里。”
霍辰仍然站在不远处，没有过来的意思。
躺平可以是不上班，但是上班划水也是躺平。
他直挺挺站着，克意将视线从陈星明的尸体上避开，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他加班熬夜时经常看到。
“哥哥，我找到了。陈星明肯定是回家了。”
黑无常举起一张照片给霍辰看。
一张全家福。
照片上带着男式婚戒的手包裹戴着女式婚戒的手，共同包裹着一个婴儿粉粉嫩嫩的手。
霍辰不看照片，扭头继续看窗外。
黑无常放下相框，走到他身侧，仰头眨眨眼：“哥哥，怎么不过来？”
霍辰：“不想。”
黑无常瘪嘴：“好吧，我去找地址。”
“云起路213号。”
在陈星明的手机网购记录中找到最可能的地址，黑无常记了下来，拿出手机打开地图软件，输入“云起路213号”。
两人出了大厦，进电梯时遇到巡逻的保安。
身后的保安朝唯一的光亮处喊了几声，没有回应，推开平面设计公司未锁公司门走进去。
手电灯光晃动，接着是掉落在地的声音，保安打电话语气慌乱地叫救护车。
霍辰和黑无常站在电梯里，随着缓缓合上的电梯门看到保安将倒在地上的陈星明翻正摆平。
法力加持的黑白无常，加上找路的时间，一刻钟到了云起路213号。
一路上是黑无常一直在找路，到达后霍辰躺平值涨到2。
云起路是一条胡同，不算老旧，房屋建得拥挤整齐，充满温馨的烟火气。
站在路口，两人已经知道了213号是哪一家。
不远处一扇二楼窗户外，漂浮着一个人，和公司里猝死的陈星明一模一样。
霍辰站在街口不动，黑无常疑惑转身，他直接转身面对外面的马路，脸上面无表情，但是嘴角无奈地扯动。
作为曾经是工作狂地他来说，在工作时候躺平非常不好受，并且黑无常在他心里是个可怜可爱认真的孩子，如这样的孩子独自工作，心里总归是愧疚的。
正胡思乱想的霍辰没有注意到黑无常已经走回来站在身后，等耳边响起声音惊了一下。
“哥哥，我一个没办法锁鬼的。”
黑无常伸手，掌心显出黑色的哭丧棒。
不是什么动物的腿骨制成，通体漆黑，镶满锋利的利齿，两端是镂空的骷颅头，颅腔内燃起熊熊黑火。
“魂魄需要经过黑白哭丧棒的双重洗礼，才符合进入鬼界的鬼魂标准。”
霍辰虽然继承了白无常高深的法力，但是没有使用经验，运用起来生疏去多，伸出手，三秒后才在掌心显出白无常的哭丧棒。
和黑无常的哭丧棒形制一样，颜色是白色，两端的颅腔内燃起森森白火。
他正愧疚，低垂眼皮，将哭丧棒递给黑无常，声音低沉：“你去吧。”
黑无常比霍辰低半头，半仰头，眼底慢慢缓缓地染上不解，结合今晚锁鬼过程中霍辰的一系列表现，想到了什么。
而后眉眼弯弯，盯着霍辰嘴角带笑地开口。
“哥哥，莫不是你失忆后怕鬼？”
霍辰低垂地眼皮掀起，眼中透出错愕。
食指中指并拢想扶眼镜，改为点一下眉心，然后握拳放嘴边轻咳一声，没有回答黑无常。
黑无常盯着霍辰的侧脸眨巴眨巴眼，忍住偷笑，拿着两根哭丧棒朝213号走去。
他没有引起陈星明的注意，站在紧紧盯着窗内的陈星明身后，举起霍辰的哭丧棒，此时整个哭丧棒都燃起苍白诡异的火焰。
挥臂，劈下。
被苍白火焰包裹的哭丧棒斜劈过陈星明的魂魄，其魂魄如水波般泛出涟漪，也燃起森森白火。
然后顿滞三秒钟，白火熄灭，只剩下魂的陈星明恐惧的扭头看着身后面目恐怖的黑无常。
小黑歪头，拎着哭丧棒的手示意霍辰的方向。
“走吧。”
陈星明的鬼魂惊恐地后退两步，半个身子已经透进墙面，然后回头留恋地看向窗内。
在看向黑无常时，眼神边的坚定，飞快朝云起路另一边掠去。
眼看鬼魂要逃走，黑无常紧追而上。
不愧为鬼官，而且有法力加身，比刚诞生的普通鬼魂强悍许多，三两步便贴进陈星明。
手中另一个哭丧棒燃起漆黑烈火，利落斩下。
鬼魂如水面般波动两下，陈星明逃跑的步伐猝然停住，随着黑无常的指示转身，往回走。
路过213号，陈星明的视线一直不愿离开，动作却无法听从自己意志，逐渐跟随黑无常走远。
【躺平度；35】
此番锁鬼，霍辰袖手旁观获得了005的躺平值增长。
三人并排走着，小黑贴心地走在陈星明和霍辰中间，不让鬼魂和“怕鬼”的霍辰走一起。
身后213号的门被打开，一个女人面容匆忙的穿过陈星明的身体跑出云起路，身后二楼窗户被打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探出头喊妈妈。
陈星明对女人的背影喊了一声“老婆”，毫无反应。
三人站在云起路外等公车，一辆没有显示几路的公交车出现停下，小黑将鬼魂架上去。
车门关上之前，霍辰从口袋中掏出来一件东西交给陈星明。
是工位上一家三口手手包裹的照片。
他最后还是走到陈星明的尸体前，看着和自己死状一样的人，眼神深沉，走之前用法术复制了桌上的照片。
接近中年的男人接过照片，从见面到现在，第一次湿了眼眶。
送走第一个鬼魂，两人继续前往下一个死者地点。
人界凌晨四点半，第一缕阳光出现，霍辰和黑无常坐上0路公车回到鬼界。
今天他们，准确说是黑无常锁了7个鬼，霍辰的躺平度涨到378。
为什么不是38？
在霍辰将照片交给陈星明后，躺平度从35降到343。
霍辰评价躺平系统：严谨，无情。
在公车上，霍辰接到了第一个奖励任务。
【躺平度：378】
【存款：0】
【任务：寻找一项用于躺平的兴趣，奖励技能、buff、存款三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