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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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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秋天来临,弘晖宏昀弘时商量着要去打猎,这次打算北上草原打猎,不带下面几个小的,他们还没商量好,该怎么求旨,皇子出京不是小事,左思右想正踌躇着,就被弘昼、弘历告到了沈裴然这里,说他几个哥哥,出去打猎不带他们。

    打猎吗?沈裴然愣了一下突然想到,她因为讨厌这个时代的车马慢,从来没有想过离京,几十年过去了,她这身子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走了,要不要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呢。

    去吧,升起一股冲动,自己劝自己,就当瞧个新鲜,安抚了两个小的,承诺一定让弘晖带他们去,他俩高高兴兴的走了,沈裴然想,怎么跟雍正说呢?

    “皇上,今天弘昼、弘历说,弘晖他们几个打算去打猎的事”

    雍正点头,是到了打猎的时节。

    “皇上,弘昼、弘历他们俩求臣妾,想跟着去,臣妾的意思是,一起跟去看看。”

    一起,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皇后想跟去打猎?雍正惊诧的说:“皇后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皇后离京,这是惊动整个朝野的事。

    “臣妾知道,孩子们想要离开咱们自由飞,怎么能如他们的愿呢,咱们可是他们甩不开的负担,都说养儿防老,咱们当父母的,总该让他们明白这个道理”。沈裴然促狭的笑了。

    皇后真是会说笑,大清国最尊贵的两个人还需要养儿防老?不过想想孩子们听到他们要跟去的诧异表情,“皇后说的倒也在理。”雍正被沈裴然说的也兴起了趣味,儿子大了也是可以欺负的。

    但是皇上皇后出行,那帮大臣又该奏来奏去了,不过,雍正有种放下一切,放纵一回的冲动,不过,都离京,朝事还好办,大事会快马送过来,其他的六部处理,但留谁监国呢?

    弘晖、宏昀都不适合监国,他但凡露出一丝偏爱,弘晖他们都别想再有安稳日子,到处都是见缝插针四处钻营的,拥立之功会让他们疯狂到铤而走险,重重的叹口气,决定把儿子们都带走,尚书房的那二十几个也带一部分身体结实的吧,至于监国就劳烦大哥二哥几天吧,他的庄子是那么好住的?这次全当收利息了。

    儿子们侄子们再加三个未成年的弟弟,都带离京城去见见蒙古的众部,爱新觉罗的子孙总要知道父辈们一直不懈怠的在做的事情。心中迅速的给此次秋猎的事做好安排,雍正准备了一下,就亲自去庄子上请直郡王和理亲王了。

    庄子上,直郡王和理亲王,他俩一听老四的请求,都很是诧异,让他俩去监国?老四怎么想的,雍正解释说:本来不该来劳烦大哥、二哥,但现在的京城,只有大哥、二哥可以镇住。

    雍正自知他上位匆忙,没有发展出更多自己的势力,再加上先帝在时他们兄弟几个的争斗导致朝堂派系杂乱,虽然他上位后经过几次清洗,但仍免不了有蛰伏而动之辈,他更多的还是担心他那些不安份的兄弟们,这次带十几个子侄一起去也有预防万一的情况。

    直郡王翻了一个白眼:“老四,老子背都直不起来,还要听你糊弄?”什么只有大哥、二哥可以镇住,不就是看他们被汗阿玛折腾的泄气了,没野心了才放心他们俩监国吗?

    理亲王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茶:“老四,哥哥这身子骨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朝霞,你还是找别人吧”

    雍正正色的说:“大哥,二哥,这大清的江山是姓爱新觉罗的,咱们都是被这江山养大的,弟弟愿意为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相信大哥、二哥也是这么想的”。还能让你俩跑了。

    直郡王提高嗓门:“啥,还要死而后已?老四,善良点,你现在还能和活着的哥哥说话就多珍惜”。

    理亲王:“老四,你国事也挺忙的,哥哥身体不适要休息了”。这老四,人越老,脸皮越厚。

    雍正挑眉:“两位哥哥,事情的我也给你们说了,就先回去忙了”。等他离京再下旨,到时候京城没人坐镇,就不信他俩敢撂挑子。

    雍正从庄子上离开后,心情一直很好,时不时得意的笑笑,想起先帝在时,他也是这样整治那些弟弟的,以前你们加一起斗不过朕,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和预想的一样,雍正这边在弘晖、宏昀震惊的表情下,带着准备好的一众人员浩浩荡荡的离京了,弘晖、宏昀混在队伍里,心情则是一直在受欺骗的情绪里出不来,前几天,父皇明明是同意他们去打猎,甚至拦下了要跟去的弘历他们,他们高兴的对父皇千恩万谢,还忘形的露出小儿之态哄父皇大笑,结果笑话居然是他俩。

    赶了一天的路,除了弘晖、宏昀沉着脸不开心,其他的人都开心的很,尤其是弘昼、弘历,俩人光明正大的嘲笑大哥、二哥,沈裴然看着黑脸的弘晖、宏昀赶紧呵退两个小的,并把两个小的赶去雍正那里,这俩没眼色的,生怕挨不上揍似的。

    知道弘晖、宏昀这俩孩子心里肯定也怪她没透露消息,沈裴然没解释,因为她不单没透露,始作俑者也是她,她不说,就让雍正背黑锅吧,背黑锅是他强项。

    皇上车辇走了一天后,六部大臣捧着雍正留下的监国圣旨去了直郡王、理亲王的庄子上,一群人就这么默默的跪在庄子外面,这是皇上走之前的口谕,求不到直郡王、理亲王接旨,他们就不能起来。

    跪了整整一个时辰,直郡王才骂骂咧咧的接了旨,理亲王气的狠了,也摔了一套茶具,老四办的这是什么事,赶鸭子上架,先斩后奏硬下旨,他怎么敢的。

    俩人带着气回去紫禁城监国,找不到老四撒气,六部的官员就倒霉了。

    直郡王监国,坐在哪里该吃吃,该喝喝,只要有大臣来问,他就装聋答非所问,都是他玩剩下的,玩不过老四,玩这些大臣,还是可以的。

    理亲王是长的最像康熙的一个,容貌气度威压最像,他坐在哪里,不说话,就只是发出几声疑问的鼻音,小心思的大臣们就被吓住了,有胆大的硬上来说话,又被他斜睨一眼问:这点事都处置不了吗?就好像是康熙在对他们说,这么没用的奴才留着作甚。

    虽然皇上离京了,但是朝中的大臣们反而被这两位爷吓的惶惶不安,纷纷盼着皇上快回来吧,还是皇上的黑脸让他们放心,至少可以揣测出皇上是否高兴,可这两位爷,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呀,一个看他们像看傻子,一个则直接无视他们。

    雍正短暂的放下负担在路上玩的很开心,自从先帝走后,他日日兢兢业业,深怕担不住这江山的责任,前怕官员相互袒护欺骗他,后怕百姓起义造反,现在终于可以从繁杂的国事和重担里挣脱出来,别提多高兴了,本来五天的路程,被他硬走了十几天。

    一群半大小子耐不住性子,拘在身边跟着御驾走时老是打架,雍正无奈的只能每天早上让他们策马去跑半日,然后再回来和御驾汇合,报告前面的路程的情况,沈裴然打趣的说:“皇上又放风筝了”。

    雍正的文艺心性也上来了,路上遇见好看的树和花,沈裴然都要被他喊下来一起赏一赏,还会铺上纸笔,画上一画。几天下来,在沈裴然眼里荒凉的景致,硬是添上了滤镜,看顺眼了几分,雍正的文艺浪漫,一路上作诗、画画、弹琴,他全干了。

    苏培盛不愧是雍正的心腹,看到外面有些山雀隔树相鸣,他都赶紧禀告车辇的中的雍正,说是山雀们夹道相迎,该是想让皇上赏一赏,雍正就愉快的下车,赏了半天的山雀吵架,甚至要来了谷米喂了喂,真像个没见过山雀的傻子,时不时的还大笑半天。

    等一群人晃晃悠悠的到了草原,蒙古众部已经等候几日了,谁知道雍正皇上路上走这么慢,如果换成康熙皇帝,这会众部都见完,开始打猎了。

    其他人再不满,也只敢在心里嘀咕,甚至不敢说出口,都担心皇上拿自己开刀,雍正自从登基后,手段一改康熙在位时的怀柔,变得凌厉非常,他上位后一年砍杀的官员,比康熙十年都多,他们生怕露出半分不满,引来雍正不满。

    营帐内,雍正按照惯例观赏摔跤比赛并和蒙古众部把酒言欢,弘晖、宏昀跟在雍正旁边小心的伺候着,挡酒,布菜,雍正脸上不显,心里很是自得儿子们的孝顺。

    其他的一众小辈在帐外和蒙古的壮小子们玩的开心。蒙古的小子们长的敦实魁梧很是有一把子力气。摔跤,他们这群阿哥加一起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十几个小子全被人家摔地上了。

    弘时看这情况坏心的掏出随身携带的骰子,哄着蒙古憨小子们和他赌大小,输了的脱衣服,不一会蒙古憨小子们脱的就剩开裆裤了,这群阿哥们哪里见识过蒙古服标配的开裆裤,这么大了还穿开裆裤,起哄的大笑,气的蒙古憨小子们跑去跟自家大人告状。

    沈裴然看情况不对,赶紧出来处理,真跑去账内告状,让要面子的雍正下不来台,这群小子非挨顿揍不可:“怎么了这是,衣服呢,别冻病了,赶紧穿上”。话说完了,石榴也带着人利落的伺候憨小子穿好了衣服。

    沈裴然抓着来告状的憨小子说:“你是博尔济吉特台吉家的吧,你达达和你皇伯父在说话,冷不冷呀,你的衣服是谁给你脱的”,别怪她以大欺小,为了这群不省心的,只能用些手段了。

    憨小子想了想:“衣服是我自己脱的。”

    承认自己脱的就行,“孩子,以后记住了,不能脱衣服,生病了你达达该着急了。”说完使眼色,石榴端了几盘点心摆上,示意憨小子过来坐下吃。

    憨小子一看全是精致的没见过的点心,不客气的吃了起来,不一会就把告状的事给忘了。

    这边安抚住了来告状的,那边赶去的小太监也制止住了弘时他们继续胡闹,并把弘时、弘昼、弘历带了回来,弘时他们几个一过来,就看到沈裴然瞪过来的眼神,又看到吃的满嘴渣的蒙古小子,哪里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的跪下认错。

    沈裴然一脸严肃的走过去,拽着弘时的耳朵使眼色说:“看你干的好事,还敢不敢了。”

    弘时这会反应也真快,扯着嗓子喊:“嫡额娘,你轻一点,不敢了,儿子再也不敢了。”惨叫声不断,娘俩配合默契,弘时一直惨叫到蒙古憨小子求情沈裴然才撒手。

    憨小子:“皇后娘娘,弘时阿哥跟我们玩呢。”

    沈裴然放下弘时的耳朵,转身对憨小子说:“孩子,还是你大气,听话,不像我家这几个,记吃不记打。”

    憨小子嘴里吃着点心笑了笑,沈裴然转头冲弘时瞪了一眼,弘时机灵的找憨小子哄他玩了起来。弘昼弘历委屈冲她噘嘴,这俩还不服气,到底是弘时大一点,比这俩小的知事。

    第二天正式开始围猎狩猎,雍正知道自己箭术一般,也懒得听那些不实的夸赞,所以待在围帐里直接没下场,雍正没去,那些蒙古的台吉也就陪着没下场,一群人坐在案几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沈裴然则是陪着早些年抚蒙的公主格格聊着。

    弘晖、宏昀他们直接玩嗨了,不知道饿不知道累的,其他跟去打猎的武将们、蒙古各部的人都回来了,就只有弘晖他们一直不回来,猎物倒是被一批批送回来了,真是撒出去就不知道回来。雍正也不管,就纵着他们,爱新觉罗家根子里还是向武的,哪怕一百年多年的汉家思想侵染,也没能改变他们骨子里的悍的一面。

    等到晌午还没回来,他们直接开宴喝酒烤肉,没等这群小傻子,雍正和蒙古相互吹捧下,气氛非常的好,喝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都有了醉意,一一扶回去小歇,按照惯例晚上还要接着点上篝火喝。

    过了未时,这群傻子才讪讪的回来,一个个累的像霜打的茄子,这边提着精神给等着的沈裴然请了罪,那边沈裴然安排的人,已经给他们擦拭了手脸灌了一碗姜汤,生怕他们出汗着凉,这年代,着凉不是小病。弘晖的罚肯定是要挨上的,不知道轻重,没有节制,都当阿玛的人了,还是脑子发热。

    怎么处置有雍正,她只管照顾好他们的身体,看着一群半大小子吃了饭,就拉他们去泡澡按摩了,受了伤的也得上药,等他们养足精神再去挨骂受罚也就不打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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