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大福晋没了
皇子们联合起来坑四爷，四爷也确实掉坑里就差埋土了，结果因为强闯圆明园的昏招，原本的逆风局变成了顺风局，康熙震怒彻查，顺带的四爷的自辩和自查都不用了，流言也消失了，四爷什么都不用做，结果是牵扯到此案的人除了皇子，其他死的或没死的，全都倾家荡产消失了。经此一役，四爷有了一个外号：碰不得，因为谁碰谁死。
澹雅也做了额娘，有了一个小阿哥，事件发生时她正临产，没人敢让她知道，等她出了月子，事情已经了了，沈裴然派弘晖和宏昀把她接来圆明园住段时间。顺便四爷把驸马打发到直录绿营，提前替弘晖趟趟水。做了额娘的澹雅没了少女的稚嫩，举手投足间多了做额娘的稳重，沈裴然每次看见她都忍不住拿起镜子照一照，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九贝子府，九爷喊来老十在小厅摆酒闲谈，近期发生在京中热闹，俩人看的眼花缭乱，聚在一起难免谈论，九爷感慨的说：“真不想承认这群蠢货是咱兄弟。”
老十翻了一个白眼：“九哥，都是一样蠢，就别相互嫌弃了”
九爷被老十这话气的想掀桌子：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爷怎么蠢了，你见过蠢人会说六国语言。”
老十不理会发怒的九爷，继续掀老底：“见过，你不就是”
“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我蠢你就聪明了？都半斤八两的有什么好优越的”。
老十闷了一口酒，惆怅的说：“嗯，半斤八两，我也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老九也闷了一口酒，踌躇的说：“老十，哥哥记性不好，你帮哥哥想想，有没有得罪过那位”汗阿玛再不待见自己，当阿玛在那个位置和当哥的在那个位置还是不一样的。
老十顿了一下：“你确定了？”
老九叹气：“都这么明显了，爷又不是真的蠢。”
老十：“那位是个冷情的人，以后要老实一点了，不过只要不碍他的事，应该还是有安稳日子的”。
“呵，一个睚眦必报的都被你说正直了。”
老十叹息：“九哥，慎言”
老九摔了杯子：“怎么，爷以后也连话都不……”说到这停住了，觉得自己矫情了，现在汗阿玛在，他也不敢乱说话。
俩人一时无言，场面安静了起来，“老十，你说，以后咱们……”
“哥哥担心什么，你在理藩院这么久，那位怎么也该用的，倒是弟弟我”老十捏着杯子呢喃。
老九想了想说：“要不，你往那边跑跑？”
老十低头喝酒不语。
四爷的三个格格，索绰罗氏、马佳氏、富察氏三个月内相继有孕，四爷高兴，唤了弘晖、宏昀去演武场操练了一天，沈裴然担心弘晖疲乏酸痛，让人烧了药澡水给弘晖泡泡再按摩一番，结果弘晖没来她这，直接去找他媳妇了，四爷更是不知道去了谁的院子，一个有了媳妇忘了娘，一个有了新人忘旧人，全是白眼狼，气的沈裴然暗骂自己几句，把药澡水赏了两个奴才。
康熙的赏赐里除了布料摆件还有很多的宝石，大的小的都有，小的宝石拿来送人，总不能一颗一颗的送，多送沈裴然又舍不得，所以她把小宝石都做成了很多颜色的指甲套，金丝掐边的指甲套镶嵌上各种颜色的宝石，华美精致极了，摆满整面墙，这可都是宝贝，她忍不住每天都要来摆弄一番，想着等以后死了，单独开一个墓室放这些指甲套，无数年后，考古她墓室时看到这等数量的指甲套，也定是大新闻，她要让后人知道，她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大的宝石除了成色极品的，准备留着以后打造钗寰首饰，成色稍差些的大克拉的宝石她会留着送人，这种大克拉的宝石都是世面上难得的宝贝，得了宝贝总会在族志上记录一下来源的，她大概会出现在各种传说里吧，在历史的长河中以这种方式留下痕迹也不错。
老十踯躅的想了很多天，看着府里的长住的三个阿哥咬咬牙，借口上次四嫂送他福晋的两套茶盏他很喜欢，想再讨要几套，来圆明园找四爷。四爷虽然不太理解老十的来意，但就当他是来讨要茶具吧，他也不吝啬，直接把老十带到放茶具的库房，让他自己挑。
看着罗列在架子上的茶具，老十惊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老四这么大方吗，他怎么记得老四很吝啬来着，他不会在给他挖坑吧，这些年没少被老四坑。在库房里边挑看茶具，边查看老四的脸色，整个人战战兢兢的，后背冷汗都出来了，四爷当不知道老十查探的目光，耐心的介绍他设计每个系列茶具的想法和来源，虽然对牛弹琴，但四爷说起他在白瓷上的成就依旧悠然自得，难受的是老十，回应吧，他没听懂，不回应吧，又怕老四这心黑的给他挖更大的坑，等老十捧着三套茶具走出圆明园时，整个人都虚脱了，来是骑马来的，回是坐马车回去的。
四爷暗整了老十，在葡萄院晚膳时，整个人透着得意，沈裴然也不问，猜也知道这得意是老十提供的，要入睡时，圆明园快马送进来一封信，四爷看了信后急匆匆的去了畅春园。
“老四，这么急，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时间来了
“汗阿玛，您还记得八年前，您说大清的船上没有西洋海船的火炮，儿臣说可以先买来，再想办法仿制”
康熙想了一下回：“是巡河那次吧。”
“是，儿臣后来派人去查了来我们大清的海船，找到了查利托，他说是西洋那边的贵族，因为自己的船遇上暴风损坏，才被现在的商船救了跟来大清的，但因他无银，无法搭船回去，所以困在了广州。儿臣给了银子和货物，协议好，他会带火炮回来的。查利托走后就没了消息，儿臣本以为银子打水漂了，没想多历经八年，他回来了。”
“这么说火炮运来了？”
“是，已经在广州了。”
康熙高兴起来：“老四这事办的好，当赏。”
四爷跪下谢恩：“谢汗阿玛，当务之急，要尽快把火炮运回来。”
“你有什么章程？”
“儿臣暂时无法离京，福晋受了惊吓未好，府里三个格格也都查出有孕，所以……”。不是儿臣不想去，是担心离京出事。
康熙听了老四的话，叹息后，了然的说：“老四有推荐的人吗？”
“这事，哪个兄弟都可以”。他多孝顺，皇上要什么，他给什么。
康熙欣慰的拍了拍老四的肩膀，老四跟他那些兄弟比，高低立判：“胤禛，你做的很好。”
四爷谦逊的说：“都是儿臣应该做的，当不得汗阿玛夸。”
“老四，损失了不少银子吧”不可能只找了查利托一个人的。
“还可以，不是很多，再说也确实运来了。”广撒网，但凡有一个咬勾的就挣了。
康熙赏了四爷一幅字，上面是康熙写的：胤禛当为爱新觉罗家的子孙。是说四爷天生就该是爱新觉罗的子孙，这是得康熙承认的子孙里面最高的评价了。
康熙最后点了老五去，一个是老五在众皇子中没什么存在感，出京不会引人注意，再一个是老五胆小心细，办这事需要隐秘避免节外生枝，还一个是老五向佛之心太重，需要朝世俗多拉拉。
沈裴然正想感叹岁月静好的时候，报丧的人到了圆明园，大福晋去了。几月前大福晋两个抚蒙的女儿相继病疫，噩耗传来，大福晋就病了，后来撑了半个月也去了。大福晋只比她大12岁，没想到那个飒爽的女子就这么没了，收拾心情跟四爷一起去了直郡王府，远远的看着，大哥头发白了，健壮的身板也佝偻了，眼神透着麻木，四爷看着心里难受：“大哥，怎么会？”
沈裴然了然的说：“少年的夫妻，相互扶持陪伴几十年，人没了，回忆如刀，刀刀割心。”
四爷不免触景的抓起沈裴然的手说：“福晋，要一直陪着爷”
在一片悲伤的环境中，她实在是懒得哄男人，遂煞风景的说：“我尽量？”
四爷听后顿时没了感伤，横了沈裴然一眼，扭头不再看她。
直郡王看到老四夫妻来了，木然的表情微微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冲着他们夫妻点了点头，四爷对直郡王的拱手说：“大哥，保重，孩子还小”。
直郡王喉咙动了动，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康熙的厌弃，两个嫡女的病疫，福晋的离去，压倒了这个铮铮硬汉，他只抬手轻轻拍了拍四爷的肩膀。
四爷在前面应对丧礼事宜，沈裴然则在后院接待奔丧的姻亲，夫妻俩连着几天都是早早的来，很晚才走，皇上的恩典一直没来，那些观望的皇子们因为皇上态度不明，不敢凑前怕惹皇上不高兴，沈裴然不明白，夺嫡无望的皇子为什么也怕惹皇上不高兴，皇上虽然折腾了点，但没杀子吧。
四爷是不怕的，他现在对着他汗阿玛很是游刃有余。
直到大福晋下葬，皇上的恩典都没来。这皇上不是一般的心狠，只看大福晋两个抚蒙病疫的女儿，只看她嫁进皇家操劳几十年，都得不到一个恩典吗，都得不到一个肯定吗，沈裴然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处理完大福晋的事后，沈裴然整个人变得懒洋洋的提不起兴致，精美的指甲套都没兴趣看了，用饭也少了，刘嬷嬷找借口提前请来御医诊平安脉，诊脉后说福晋郁结于心，要多散心。四爷听到后急了，福晋过的和顺随心的，怎么就郁结于心了，肯定是奴才门伺候的不好，气的唤来苏培盛要打杀了。
屋里屋外伺候的奴才跪了一地，刘嬷嬷哆嗦着赶紧出来求了：“主子爷，福晋是因为大福晋的事伤心，再加上大阿哥基本不在园子里，福晋一个月见不到大阿哥时候也有”。
“知道伤心，就该多劝解，福晋想大阿哥了，怎么不跟大阿哥提，大阿哥知道了会想办法回来陪他额娘的。你们这些伺候的都多做一点，也不至于让主子郁结于心。”一群不用心的奴才。
他们能怎么办，只能认下：都是奴才的错。
刘嬷嬷接着说：“奴婢斗胆求主子爷，让弘历阿哥和弘昼阿哥来住段时间”
看着她是福晋奶嬷嬷的面子，他安耐住脾气说：“你接着说”。把两个小儿子给福晋养吗？按福晋的脾性肯定不同意。
“福晋心慈，对年幼的阿哥多有维护，有两个阿哥在，福晋总是有的忙的。”
把福晋的心思转移到两个小儿子身上吗？四爷沉吟了一下说：“你倒是个护主的，好，两个阿哥以后午膳过来，晚膳离开”
“谢主子爷”刘嬷嬷小心的谢了。
两个阿哥来了葡萄院后，院子里吵闹了，也活拨了起来，俩阿哥正是话痨的时候，在他们阿玛那里不敢多说话，在沈裴然这里没个怕的。“嫡额娘，这蛋糕真好吃，弘历喜欢吃”
“弘昼也喜欢”
“喜欢吃再让厨房做，想吃什么，咱们就做什么。”
“嫡额娘，你这上面摆的花瓶都是白的，我不喜欢，我喜欢年额娘那里的红色”
倒是把弘历浮夸的鉴赏水平给忘了，明明四爷喜好很正常，怎么弘历就喜欢些大红大绿的呢，不行要给他板一板。
沈裴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玩的拇指大小的瓷质十二生肖，遂央了四爷给她设计各形态十二生肖，烧制几套，给孩子玩，或者送人都是好的。四爷看着气色渐好的福晋，暗赞刘嬷嬷的法子好，他高兴的赏了刘嬷嬷一百两银子，刘嬷嬷没敢多言，小心的谢恩收了。
十二生肖的小物件烧制出来后，精巧可爱，很是讨人喜欢，不单弘历、弘昼喜欢，后院的女人也喜欢。沈裴然见都喜欢，更是多多的烧制，四处送人，一是这东西不值钱不存在什么猫腻；二是，消弭一些上次事情的影响，毕竟四爷都被叫碰不得了，那是够不讨喜的。
也因为沈裴然广发小物件，导致一时间这小玩意风靡整个京城并向外辐射，虽然有点意料之外，但大好形势不能放过，她让人把这些年四爷挑剩下的，烧制时有些瑕疵的白瓷茶盏、摆件等一起放铺子里卖了，毕竟以往四爷让人烧制的白瓷类的物件都是自家在用，因为流行的是厚重感的茶具摆件，轻薄透亮干净的并不被当下的人欣赏，趁着这个机会，都清仓卖了，看来喜欢白瓷的还是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