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预坑老八
武举刚过去,康熙在紫禁宫的炕还没睡几天,就搬去了汤泉行宫,四爷带着沈裴然搬去了小汤山的宅院,其他人都没带,孩子也没带。庄子距离行宫不算近,四爷把最近的宅院卖给了几个亲王郡王。
四爷大概是想要两个人悠然的待几天,沈裴然当然也不能不识趣,拿出万分的精神配合,一起泡温泉、品酒、画画,四爷的文艺劲都搬出来了,他居然会弹琴,还要教她,老板是不能得罪的,沈裴然能做的就是努力不扫兴,她很想回府过她的舒服日子。
掰着手指头好不容易一个多月了,四爷满意回府了。刚回府就收到了四爷给的几盒金银首饰,沈裴然明白这是她把四爷伺候的高兴了。在府里没舒服几天就过年了,因为澹雅报病,走路都还不利落的弘时就跟着进宫受罪了,李侧福晋想教弘时学磕头,被她给拦了,孩子长大后要磕头的机会多了,这么小还是能免就免吧。
四爷因为前不久刚被他汗阿玛放在火上烤过,这次过年更谨慎了,这次他直接带走了弘晖,这是要把弘晖当挡箭牌了?沈裴然嘱咐:“儿子,有人找阿玛麻烦你就拿出身为孩子的任性来,使劲支使你阿玛,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挡箭牌,给我演的逼真点。”
弘晖有些为难:“啊……”
“你想说什么大声点”沈裴然绷起脸说。
“儿子,儿子……”弘晖开始惆怅
“怎么,你办不到?”沈裴然激将
弘晖顿了一下重重点头:“能,儿子能”
“好,办好了有赏”沈裴然摸了一下儿子冻红的小脸。
转头对着四爷说,“爷,你今天的任务是宠儿子的老阿玛,要多宠就多宠,让他们都看看儿子是这么宠的。”
四爷挑眉“老?”
“不老,不老,我是夸张了说的”
“好,听福晋的。”挺有意思,看哪个傻子信吧。
很好,满意了,沈裴然昂首挺胸的走了,留下弘晖继续惆怅。
沈裴然这次也是磕完头就去了永和宫的暖房,李侧福晋是个坐不住,跃跃欲试的总想出去,沈裴然也不拦她,让她留下宏昀、弘时自己去就好,天寒地冻的不想孩子出去受罪,沈裴然哄着宏昀一起玩棋,一边奶嬷嬷哄弘时,雷打不动,谁叫都不走,德妃说和也没去,就说喜欢德妃这里,平时不好待久,过年一定要待够,把德妃说的没脾气。
用膳也不客气,厚着脸皮点了几道菜,说是孩子们喜欢吃,德妃不开心了开始找茬:“老四家的,府里孩子还是少,额娘再找几个新鲜的送过去?”
她怕这个吗?不能够:“额娘说的对,后院满族的格格太少了,额娘挑好看又好生养的满族格格吧,不拘几个,额娘的眼光总不会差的。”
“好看的?咱们大清的规矩不看这些虚的,你挑好看的是想要干什么,耽误老四上进可不行”德妃恶意的说。
扣什么大帽子:“额娘,我是这么想的,额娘和汗阿玛把四爷生的这么好看,配个丑的太委屈他了不是,我这样的都已经委屈爷了,我舍不得爷再受委屈。”
“你,你,老四家的,你好样的”德妃更气了,手拍的桌子哐哐响。
沈裴然掐了一下宏昀示意他哭,宏昀一哭,弘时也跟着哭了,她马上跪下,“额娘,都是媳妇的错,额娘你怎么说我怎么做。”认错态度良好,但凡传出去,都不能是她不孝,而是德妃挑刺。
鸡飞狗跳的也没阻止沈裴然一直耗在永和宫,脸皮这东西不重要,有法你使,她接着就是。
四爷这边和预测的一样,新仇旧恨的都想来四爷这里找找存在感,弘晖也真是出大力了,一有人要来跟前,弘晖就开始作,不是要这菜那菜,就是要四爷给挑刺去皮,甚至还嚷着去更衣。整个宴上的人都在说,四贝勒不该这么溺爱孩子。眼见为实,到最后皇子们都有些信了,只有皇上坐在上面看这群傻儿子,蠢宗室。
皇上就看笑话似的看着这对父子表演,本来还有点想打断,但是看着那些儿子又罢手了,被涮的厉害吧,该。这损法子是谁想的,摊上这么个阿玛,弘晖也可怜,看着吧,弘晖这几年是没什么好名声了,娇惯,娇气,不知礼,还不知道怎么传的,想到这康熙顿了一下,这是老四故意的?毁了名声的嫡子很安全,其他人都巴不得老四有个不成器的嫡子吧。康熙叹息呢喃:“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都走了消停了,康熙也累的狠了,乾清宫里康熙蒸着药浴按摩着。突然想起白天说永和宫吵起来的事。
“朕听了一耳朵是永和宫有什么事?”
李德全上前说了一下经过。
“老四后院都是谁来着。”
李德全查了一下回来禀告。
“嗯,满族格格是少了,你记下,下次大选多挑几个颜色好的给老四”。他媳妇都不想委屈他,朕这个汗阿玛更不能委屈他。
李德全赶紧领旨。
“嗯,这老四家的还挺有趣,真这么疼老四?”
李德全说了一下京里四福晋的传言。
“老四是个会教妻的,不错,比他那些兄弟强。”福晋的任务还是要照顾好丈夫,规规矩矩的做的不错。
李德全赶紧说皇子的福晋都是皇上指的,错不了。
康熙转念一想德妃:“十四府里后院都有谁?”
李德全仔细禀了。
德妃有些偏心了。怪不得老四家的说不拘几个,这是怕德妃给的少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看来德妃是让老四受了委屈的。”
李德全低头没敢再回。
才两天她给四爷挑格格的事情就传到了四爷耳朵里,都夸他有个懂事的福晋,知道给他挑颜色好的。四爷尴尬的回来找沈裴然:“福晋,你要给爷挑人?”
“不是啊,是额娘要挑,我说了我的要求,要颜色好,好生养的满族格格”。
“爷这么要求过吗?”四爷挑眉反问。
“爷没有,我有,我可舍不得委屈爷。”她挑的正大光明。
四爷叹息:“你怎么和其他福晋不一样呢。”
沈裴然理所当然的说:“那当然,别人的丈夫可没四爷这么好,因为四爷对我好,我才要对四爷好”
明明应该感动的,但此刻的四爷却不明所以的有一丝惆怅。福晋对他好吗,应该是好吧,公认的好。
刚吃完元宵还没出正月康熙又南巡了,沈裴然想康熙是有多讨厌紫禁城,一年都住不了两个月。即使不巡在京也住畅春园不住紫禁城。康熙这次带了皇太子、直郡王、十三子、十五子、十六、十八子随驾,下面的皇子也跟着长大了,清朝皇子的成活率还是可以的。
四爷虽说有在户部当差,不过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沈裴然就鼓动四爷:“爷,虽说小孩子泡温泉不能久,但是也不能一次都不泡吧,咱这不是自己有温泉吗,您带儿子去泡泡,泡完了你打发儿子回来,我安排李侧福晋她们过去陪您?”
四爷白了她一眼:“福晋,你这是想爷沉迷温柔乡吗?”
“爷,您是什么人,您沉迷过什么,都还没过正月,您就稍微放松段时间,休息一下,把推背的奴才都带上,您休息个几天再回来办差。”沈裴然继续怂恿,太紧绷了不好。
四爷想了想,小汤山也不远,不会耽误什么事。“好,我领了福晋的好意,明天带弘晖过去看看咱的温泉宅院。”
“好,我去给你们爷俩收拾些换洗的衣服。”
打发走了四爷,沈裴然完全的放松了,大冬天的不能赖床也太遗憾了,四爷走的第二天沈裴然就在被窝躺到了快午膳。每天吃好吃的,听曲,看话剧,做新衣服,怎么高兴怎么来。
弘晖玩了两天就回来了,她打发了李侧福晋、宋氏、钮钴禄氏去了小汤山,半个月四爷才回来,四爷歇的舒服了,沈裴然也歇的舒服了。
四爷就是活的太压抑,跟他最久的苏培盛都很难说对四爷喜欢吃什么,也不能怪他,他们这些皇子小时候是奶嬷嬷和主管太监点膳,他们给什么就吃什么,在他养母和生母那里也是人家给什么吃什么,现在他前院的厨房太监做什么他吃什么。她敢打赌,他这样的主子对下面人来说是真不好伺候,四爷不说要求,伺候的人什么时候挨板子了都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在他心里猜不中主子要求的都是蠢吧,沈裴然也只知道他喜欢吃清楚分明的菜,大概因为明了自己吃的什么吧。
不知道是怎么了,四爷又开始经常去户部了,这种事情犯忌讳,她也不能问,只是问苏培盛,爷吃的好不好,听到说户部提过去饭食都是凉的,沈裴然上了心问苏培盛:“你说是自带饭食好,还是我派人送过去好?”
苏培盛心里过了一下:“主子,户部大人很多,送的少了……”
“只送四爷的怕是不行,这样吧,早上走的时候,你直接提走吧。”
那到吃的时候也凉了呀,苏培盛刚想说,又想起福晋不可能想不到,所以干脆的应了。
沈裴然先想到了保温桶,又反应过来没这技术。四爷的午膳也不可能只有两个菜。吩咐人去做个四层的提盒放吃食,最下面一层要求是铜的,上面每层的隔板换成格网,最下面放火炭的话可以把热气传上去。整个提盒外面都要包裹上厚厚的棉保温,要求每层都要严丝合缝不漏热气。
不到半晌,沈裴然要的东西就送到了,大小三个,沈裴然吩咐把三个提盒送到厨房,最下面放火炭上面放饭食,早上给四爷提走中午吃。都是聪明的奴才,他们会自己实验什么饭食热到中午会不串味的。反正四爷回来后高兴的都赏了,还特意睡在她这里说了很多的贴心话,沈裴然点点头,觉得自己这个福晋做的很出色,她可真是越来越适应了。
四爷这人挺性情的,记恩记仇,对有恩的人他是什么心都操,几乎事事应允;对有仇的人他是恨不得时刻骂了,哪怕这人的一点小事,他都可以曲解成一场大阴谋,比如八爷。
八爷现在可真是风光呀,因为两个女儿抚蒙直郡王有点缩了,八爷却又近了一步,张狂的什么事都会掺一脚。现在三座大山都不在京,他俨然成了背后监国的人,万事不经过他,但万事又有他的影子,他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呀,这么久了他有多少小辫子抓在皇上手里了,他大概觉得那是他汗阿玛才这么有恃无恐,反正康熙不会杀子。
四爷不知道在愁什么,已经几晚睡不好了,沈裴然让人点了熏香换了枕头,都不管用。都这样了,她也不能装作看不到呀,不符合她爱四爷的人设:“爷,您是怎么了,最近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四爷叹口气沉默不答。
沈裴然给他按摩的头皮,温柔的说“爷,虽然您说了我解决不了,但是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些,解语花这个词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四爷放松了一些,想了想,也不是不能说:“国库没银子了,都被借没了”
谁裴然露出惊异的表情:“就这事吗,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咱们府出什么事了”
四爷刚想生气,又觉得妇人家的不理解这些也正常,“看,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爷,我不懂很正常呀,我只管府里的事,其他的也不是我的事”
“爷就不该说,睡觉。”说着就裹被翻身留了一个后背给她。
沈裴然紧着说:“爷,你生气了,我一个妇道人家瞎说几句,国库没银子这个事该担心的是应该是皇上吧,您是不是有点上头了,又不是您给弄没的,再说了,还有户部尚书在呢。”
四爷不说话,沈裴然接着说:“皇上知道后会下旨的,到时候皇上怎么下旨你怎么办就好了,最多你多多用心办差就是了”
四爷转过头看她,哪有想的这么简单,这差事好办吗?“睡觉吧,爷多话了”
这口气,嘲笑她呗,“我觉得吧,这要钱的差事应该交给交际广的人去办,熟人更了解欠债人的情况,知道怎么要到钱,爷,您都没什么交际,应该找个像八爷那样的人去办。”
四爷腾地一声坐了起来:“老八?他不是户部的。”福晋什么意思,她觉得老八比他强。
“皇子哪有什么部门,不都是汗阿玛一句话的事,我觉得汗阿玛也是属意的,爷到时候可以举荐一下,也能在汗阿玛那里留个好。”
四爷脸冷了下来反问:“福晋觉得老八这么能干?”
沈裴然露出惊诧的表情。“爷是觉得他干不了?干不了不更好,他干不了的你再干才能显出你的能力来”
四爷愣了,这话也对,他举荐了,皇上不同意,也能说明皇上不认同老八有这能力,到时候不管皇上点了谁,都能证明那个人在皇上那里比老八有能力。最好的就是皇上同意举荐,然后差事没办好,他再接手办好了,那可就是惊喜了。
想想现在张狂没边的老八,四爷说:“福晋说的对,老八是有能力的”。万一老八办成了呢,汗阿玛会怎么想。
沈裴然装作听不出四爷的话里话:“是吧,咱汗阿玛寿命长着呢,这对他老人家来说只是小事。”
“福晋一直很笃定汗阿玛长寿”寿命长,所以办成了也是小事吗。
沈裴然胸有成竹的说:“我这女人见识总算长了一次吧,您就是见过的长寿老人少了,您和长寿的老人聊聊,他们在汗阿玛这个年纪都是身体强健的很,弘晖上次还说,他皇玛法颁金节骑射多厉害来着。”
四爷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躺下睡了,沈裴然没再打扰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