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买庄子
“福晋，您要看的庄子有消息了。让孙福进来禀报吗？”几天后刘嬷嬷收到外院来的消息后报沈裴然。
四爷听苏培盛说福晋打听庄子，虽然不知道福晋为什么想买庄子，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担心跑腿的奴才找的牙行不靠谱，他派了孙福跑一趟，孙福本来就是替他收集消息的，对他来说打听个庄子更是小事。
“孙福去的？让他进来吧”。沈裴然惊讶，孙福是外院的，四爷的心腹，主管府里采买，很多对外的事情都是他跑腿的，她不知道这差事怎么落到他手里的。
“福晋，奴才找到三个庄子，一个大的三进一百五十六间房，建了有八年了。两个稍小的三进一百一十间房，这俩比较新，是三年前建的。”孙福谨慎的答了，这事不大，但他也小心的跑了一趟，三个庄子都去看了，如果不是爷吩咐，杀鸡焉用牛刀，他还以为报给爷，结果爷直接打发他报福晋，心里叨咕着面上一点没露。
“都多少银子，距离畅春园哪个比较近？”沈裴然问。
“回福晋，讲讲价大概十八万多点，这三个都差不多的价钱，距离畅春园都差不多。”孙福回，福晋就是没有贝勒爷大气，一个庄子罢了。
“就那个大的吧，一事不烦二主，劳烦你再跑一趟直接买吧。”一样的钱当然要房子多的，合算，说着示意嬷嬷把银票给孙福。
孙福接过银票，面露迟疑：“福晋，庄子很是陈旧，很久没住人了，蛇虫鼠蚁较多，要多找些人清理。”孙福有点诧异的，福晋这么果敢的定下了都没有去问贝勒爷，居然选了那个最陈旧的庄子，福晋和贝勒爷行事差别还是很大的。
蛇虫鼠蚁吗，用毒气吧，正好让四爷认识到丹毒的厉害：“这也简单，每个屋子放个大的香炉，里面放石炭点燃后再放上铅砂、硫磺、水银，关了门窗熏几天就可以了。”
“嗻”。不愧是四爷训练出来的，孙福虽然不明白但是听话的去办了。
不到五天，孙福高兴的来报：“主子真厉害，死了很多蛇虫鼠蚁。”
孙福这是演的吧，上次还一口一个福晋，这次就改主子了？是四爷发力了吗？“那就好，以后不住人的屋子都时常熏一熏，也减少很多麻烦。还有多派些人修缮房屋，修好后留些人在庄子里看护。”庄子虽然没东西，但不看护是不行的。
孙福利索的应下拿了赏钱出去了。
安排完新庄子的事情，沈裴然突然想吃豆花了，有一秒的犹豫要不要等明天早上再吃，不，想吃干嘛要等，派人去厨房安排晚膳咸豆花和葱油饼，四爷吃什么他的小厨房会安排的，我只顾自己就好。
晚膳豆花一端上来，弘晖就说：“额娘这是想吃豆花了？”如果不是额娘吩咐晚膳不至于吃豆花。
豆花光配料就十几碟子，清卤、荤卤、花生碎、青菜丁等，沈裴然看着就喜欢，还没吃就喊了石榴说赏厨房。
四爷看着豆花微皱眉，晚膳吃豆花不合时宜。宏昀倒是很高兴，盯着十几碟的配料催石榴给他拌了。
四爷慢悠悠的喝着他的粥和葱油饼，弘晖吃了一碗豆花和一碗粥，沈裴然和宏昀只吃了豆花，豆花用小碗拌了，各种口味都尝了尝。她吃的太开心了，话都少了，整个晚膳静悄悄的有点压抑，以往都是她在用膳时引着大家说话的。
四爷也觉得气氛不对，嘱咐宏昀吃饭慢点的频率都少了。扫了一眼端着碗的福晋，等了半天福晋只顾着吃不说话，他想起孙福禀告的事：“福晋，为什么石炭、水银的可以熏死蛇虫鼠蚁？”四爷疑惑的问，收到孙福报过来的消息时他和邬思道都没懂。
“因为铅砂、硫磺、水银都是有毒的呀，尤其是炼制时更会有毒气产生。”森裴然答到。
“福晋怎么知道的。”福晋这又是听谁说的？
“也没什么，早年陪嫂嫂去五道观求平安时住过一晚，听那些五道观的信徒说他们有些屋舍没有蛇虫鼠蚁，有些有，那时候很好奇，就多问了问”。沈裴然说。
“有的有，有的没有？”四爷疑惑，没有的屋舍是放了东西吧。
“我问过那些打扫的道童，山上没有蛇虫鼠蚁的屋舍都是距离炼丹房比较近的，我就想丹药肯定有驱赶蛇虫鼠蚁的作用，把丹药里常用的药物去掉，可以怀疑的就只剩铅砂、硫磺、水银了。”沈裴然理所当然的说。
四爷脸色一正，福晋是说这些有毒，没听说谁吃了丹药会死的：“如果这些有毒，为什么人吃了没事。”
“吃的量少呗，量多了就出事了，就像人和牛吃的药量就不同，你把既济丹喂给猫用不了几颗就可以把猫毒死。”沈裴然说，既济丹就是雍正常吃的一种丹药，看了一眼四爷的脸色打碎他最后一点寄望：“反过来说自古吃仙丹的皇帝和大臣多了去了，哪个长寿了，反而短命的多。”说到最后她语气里多了讥诮。
四爷重重的放下杯子道：“乌拉那拉慎言。”皇帝是可以讥讽的吗，靖康之耻就摆在那，谁又出来骂过徽、钦二帝，对皇权的敬意要埋进骨子里。
沈裴然赶紧跪下说：“爷？”生这么大气的吗。
“起来吧，福晋跟别人说过这事吗？”四爷扶起福晋说。
“没有，我怕说了会给自己惹麻烦。”沈裴然说
“给爷记住永远都不许再说。”四爷说，你也知道惹麻烦呀。
“爷，咱们的子孙还是要说的。”沈裴然补充的说。
“你歇着吧”。如果是真的，子孙用不着你说。要找人试一下，吃多久会死人？若是真的，福晋都能发现，那些道士会发现不了？他们肯定早就知道，自古以来，他们害死了多少皇帝，这群胆大包天的。
天气越来越冷了，衣服渐渐厚重，手炉也开始用上了，沈裴然越来越不爱动了，原来演话本的奴才都被宜妃娘娘要走了，新的这批到现在都没排练出更好更新鲜的。天冷她不爱出门，屋里有火墙火炕特别干，虽然厨房换着花样的做吃食，她依然不习惯冬天蔬菜变少，水果更少见，常见的山楂柿子类的都是她不吃的，呆在暖气屋里啃西瓜吃雪糕是多么美好的回忆呀。
怀念西瓜雪糕半个月都快emo了，她承认她突然的低靡是四爷突然发作引起的，就聊天提到了以前的皇帝而已，结果，皇权至上的年代……
弘晖把他编制的农牧书拿给她看，她翻看后狠狠的夸了儿子聪明，书里面画了很多图，看图养牛的点子很棒，她打算出五百两印几万册放到全国的几十个寺庙，让他们送给百姓，也算是给弘晖积阴德吧，愿真的有佛祖保佑弘晖一生康健吧。
弘晖看出额娘不太开心，暗测测的逗了她半天，把他学骑射的糗事都说出来了，沈裴然会意的笑了，抚着弘晖的额头说：“我儿子眨眼就长大了，额娘只是有点惆怅，不用担心，额娘会一直在这里的，你回头就能看见。”
确实不能这样了，想想以后还会这样度过几十个冬天，那还是改善一下冬天的菜单吧。派人去汤山找有地热的田地、山，买地盖庄子冬天种菜。这会康熙的汤泉行宫还没建，忽悠四爷搞下房地产挣房子挣地？
四爷来后院用膳时：“爷，我有个挣钱的买卖，想找你借些启动的银子。”绕个圈。
“福晋的银子不够花了？”福晋又作什么妖。
“爷，咱们给汗阿玛盖个温泉行宫避寒吧。”沈裴然期待的说，够孝道吧。
“避寒？行宫？福晋知道一个行宫要花多少银子吗？”福晋以为他是有多少钱。
“重点就在这，我们可以不花自己的银子给汗阿玛修行宫。”四爷看她一眼没说话。她接着说：“汗阿玛在哪，哪里就是人气的聚集地，我们修行宫的周围肯定都会变成争抢的风水宝地，和畅春园一样”。都想住在皇上附近。
四爷想到，畅春园周边原先很是荒凉，自从汗阿玛住了才变得繁荣的，很多大臣或者富商都在那里修了宅子、院子，还有商铺。
“我们先买地，汤山那边有温泉，我们把有温泉的地都买了，先划出给汗阿玛修温泉行宫的地方，放出风声这是以后汗阿玛冬天长住的地方，剩下的地划分好宅子等着有银子的人找上来就可以了。”沈裴然把现代的房地产模式说了出来。
“那爷的银子也不够。”卖地能挣多少银子，还想盖行宫？汗阿玛的名号是随便用的吗？
“用不着多少银子呀，地是我们的，我们不卖地，卖宅子，宅子么，卖出去了再修，至于卖多少银子，那就要看修行宫要花多少银子了，我的建议是既要把修行宫的银子挣回来，还要把我们自己的宅院挣回来，还要有盈余。”沈裴然解释
那宅子不成天价的，不过畅春园周边的宅子都是高出其他地方几倍的。“不行，太张扬了，汗阿玛不会同意的。”四爷拿不准皇上是不是同意，再说商贾之事他不想占。
“爷拿着行宫的图纸找汗阿玛说送他一个行宫，他总不会生气您的孝心吧，即使不同意，我们最初的成本也只是这些买下的土地，不能盖行宫留着冬天种菜也可以孝敬汗阿玛。”虽然成本大，但是土地肯定是增值的。
四爷点点头，孝敬汗阿玛还是可以的。
沈裴然接着说“如果汗阿玛同意了，那我们划的宅子肯定一天一个价，到时候派奴才在汤山守着卖宅子。”这可是很多的银子呀。
“我先派人去汤山买地买山吧，其他的还要再想想。”四爷想了想说，有温泉的话，先买了再说。
“爷，牛痘的结果出来了吧。”沈裴然转移话题说，都好几个月了，
“有了，和福晋想的一样，是可以用的，用牛痘比人痘安全的多，症状也小，基本没有死亡的情况。”四爷说完叹了一口气。
这么高兴的事情，四爷叹什么气。“报上去了？”四爷没报吗。
“嗯。”四爷脸色更凝重了。
这脸色，朝廷不喜此事？她忽然想到：“是草原的问题？”沈裴然问，这是怕草原提高孩子生养率。
四爷横了沈裴然一眼没吭声，知道就行了，非要说出来，福晋什么时候可以学会谨言。
“咱们大清的孩子也陷在里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古人真是有病，害怕别人强大不是应该发展自己吗，非要期待敌人弱小。
“福晋，这事要听皇上的。”汗阿玛有他的考量，不是我们可以改变的。
“依我看，草原的骑射厉害，人也更凶猛，这是改变不了的，我们大清应该发展自己的长处，不能跟着他们的节奏走，用短板对长板不合适。”沈裴然说。
“福晋慎言，我们大清男儿的骑射虽然比不上蒙古的，但也不是短板。”四爷白了福晋一眼。
“爷，草原的骑射比大清强，那我们就找草原的短板就好了，他们脑子不太好使，咱们大清的人脑子更好，所以我们用长板对长板。”沈裴然说。
谁说人家脑子不好使的。“这不是一直在做吗。”皇上对草原一直恩威并使。
大清还真有趣，打不过草原就使坏限制人家人口，打不过海盗就禁海，志气一开始就没有，怪不得最后连个姓氏都保不住。“呃，爷，我说的是西洋的枪炮，他们打仗已经用枪炮了，如果我们有了枪炮，蒙古骑射再好再勇猛也没用。”真没有默契。
“枪炮？福晋听谁说的？”四爷问。
“不记得谁聊天时提过一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就没在意。”话赶话的秃噜了，沈裴然只能说了一个明显的谎言。
谁给福晋说的？这种吹嘘的话只能是商人说的，福晋最近见过哪些商人，别是老九家的吧，老九这个糊涂的说话没个正事。不过派人购置西洋物件的奴才也说过，西洋的船上安装了大炮，再派人去想办法弄到一些西洋枪炮看看。
话说刚才她只是想在冬天吃到新鲜的蔬菜和水果来着，结果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