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讲故事
没过几天二阿哥宏昀也搬去了前院，苏培盛亲自去办的。隔天李侧福晋去前院看宏昀被拦在了门外，她也被四爷禁足了一个月，挺聪明一个女人，怎么就去撞南墙了呢。
宏昀到前院后，有时候会跟着四爷回主院吃饭。侧福晋来请安时就会赖着不走，拖到用膳见宏昀，这么几次后沈裴然就烦了“弘时正是离不开额娘的时候，侧福晋再来请安把弘时也带来吧”。沈裴然揪着帕子扫了李氏一眼。她瞬间懂了，眼睛微红起身走了。
呵呵，她打赌侧福晋肯定会开始眼不离弘时，也是个蠢的，爷怎么可能让福晋养侧福晋的孩子。康熙就爱干平衡之道，他的这些儿子也都学了一个十成十。沈裴然觉得都是闲的，害怕下面的员工合伙哄你，应该每天都九九六，反正是封建社会累死了也没地投诉，看谁还有精力想些有的没的。
弘晖太呆了，胆子也小，只靠四爷那一板一眼的教法肯定不行，沈裴然想了想，决定试着给弘晖讲故事，将历史人物或者事件，在四爷制止前，能讲多少是多少。
“儿子，陈胜吴广的故事知道吗？”沈裴然和弘晖两个人在聊着天。
“额娘说的秦末的那两个逆贼”。弘晖说
“儿子啊，输了的是逆贼，赢了的肯定不是呀。”沈裴然玩笑的说
弘晖想了想，“额娘说的对，史书是胜利的一方写的故事”
“儿子真聪明，你说如果他俩胜了，史书会怎么写。”沈裴然耐心问道
“应该会写秦的很多罪状，他们俩是应天道而势”弘晖肯定的说
“嗯，儿子说的好，那额娘再问你，如果是吴广做王而不是陈胜会怎么样，如果吴广反杀陈胜会怎么样”沈裴然接着问。
“大概战争会拖更久的时间，或者真的会赢。”弘晖考虑吴广确实更合人心，秦朝当时也确实苛政严重，百姓、官员都没有归属感，内忧外患。
“那额娘再问你，如果秦始皇80岁再死，那秦朝会撑到那时候吗？”沈裴然再问
“额娘，我不知道。”弘晖心里想说可以但又没有更强劲的理由支持他的可以。
“儿子，你好好想想，明天再告诉额娘”沈裴然摸了摸弘晖光秃秃的脑门。前边看都是秃瓢，没有什么发型装饰，俊的也说不上俊，但丑的是更丑了。
“弘晖，兄谦弟恭的事你阿玛会教你，额娘想告诉你，弟弟恭敬了你就谦让，如果不恭敬你也没必要谦让，毕竟都是第一次当兄弟，谁也没欠着谁”。沈裴然有点认真的说
“儿子知道”。额娘每次喊弘晖说出来的话都让他觉得很温暖。
“儿子，你不是银子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你，同理你也不用喜欢所有人。”沈裴然抓着弘晖的手，心里很想再抱抱这个孩子，但他会不自在吧，他觉得自己长大了开始避母了。
永和宫
四爷来永和宫请安，不知道是不是母子俩犯冲，四爷经常来请安的时间都不对，德妃刚因为小儿子的拧脾气生了点闲气四爷就来了，德妃心里嘀咕老大这招人厌的本事肯定不是从她这里来的，她拿起铜镜照了照自己，绝对不是我，绝对是别人养坏了。
四爷进屋给德妃恭敬的行礼：“给额娘请安”。
“起吧，胤禛热不热，喝点冷茶吧”德妃端起娘娘的身段温柔的问着。
四爷起身屋里的下人给四爷行礼，四爷叫起后喝了一个冷茶皱眉说：“额娘冷茶伤体，还是要少喝。”
德妃垂着眼，再一次嘀咕这孩子不知道像谁，说话就让人讨厌。她转移话题。“老四你府里还是有点单薄，这次的秀女给你留两个？”
四爷他恨不得趴着不让别人想起他，留什么秀女。“谢额娘，这次算了，府里这几个孩子身体都有点弱，我打算这两年给孩子们养一养。”
“嗯”德妃手中的茶杯微重的搁在桌子上，真是不顺心。
德妃轻抚手指头上的护指：“胤禛，天不早了，去忙吧”。
四爷起身行礼离开。他母亲缘浅，孝懿仁皇后对他很好，但是命却不长。从他回到生母这里，德妃娘娘对他一直不咸不淡的。如果没有十四做对比，他还可以找理由德妃娘娘就是这样的，但她对十四的宠爱明明是那么的无微不至，十四有什么好，人憎狗嫌的到处横冲直撞，现在蠢的和老八掺和，等着吧，等他……的一天，看他把十四治的规规矩矩的。
…………………………………………
“额娘，我想了一天，还是觉得可以”弘晖郑重的说。
“儿子，如果要毁掉一个国家只要皇帝一个人就可以，但是如果要救一个国家，只皇帝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沈裴然不赞同的说。
“儿子觉得秦始皇可以”弘晖小声的说。
“儿子，陈胜吴广是用苛政忽悠别人叛逆的，秦始皇是制定苛政的人。而且当时秦朝的大臣你关注过吗，他们是各个战败国汇集而来的，他们都有自己的立场。”沈裴然解释道
弘晖沉默了，他觉得秦始皇和皇玛法一样，都是可以扭转乾坤的人，但额娘说的心不齐和苛政的问题也是存在的。
“阿玛，如果秦始皇还活着，秦朝会灭亡这么快吗”弘晖满脸疑问的问四爷
“弘晖在读资治通鉴了，秦始皇活着的话秦朝不会被灭的”四爷肯定的回答。
和他的想法一样，弘晖惊喜的接着问：“秦始皇活着的话，还是会有人反叛吧。”
“会，但是反叛的就不可能是审时度势的读书人了，而是真的乌合之众的草莽了”四爷喝了一口茶
“陈胜吴广不是草莽吗？为什么秦始皇活着读书人不会反叛”弘晖觉得自己疑问越来越多
“陈胜吴广都是没落贵族，一个字涉，一个字叔，读书人才有字，那时候只有贵族有书可以读。他倆做的事情都是有计划的，比如依托鬼神行事，读书人最会看形势，秦始皇活着的话他们根本没有赢的可能，所以他们不会反叛，反而会想办法成为苛政的实施者。反而是草莽之辈只凭意气用事，但草莽之辈也很容易被歼灭就是了”。四爷解释。
“可是额娘说，秦始皇的朝廷多是战败国的人，心不齐，秦始皇在也会出问题的，李斯就是楚国人。”弘晖说
“对，当时的秦国是这种情况，但是秦始皇在的话这些问题都会被他压服，不过无论秦二世是谁都会出问题就是了。”四爷依旧平稳的解释着。
“嗯，谢阿玛”。弘晖有和阿玛讨论问题的感觉，他现在很像大人吧。
“弘晖，以后读史要多反问，史书上很多事情对不上。”四爷教导弘晖。
“儿子谨记阿玛教诲”。弘晖立刻保证。
“你额娘跟你说秦始皇了？”四爷问弘晖。
“没有，说陈胜吴广顺便提了一句秦始皇”。弘晖小心回答，不知道阿玛会不会生气额娘说这些。
“你额娘说什么了。”四爷有点好奇
“额娘问，陈顺吴广如果胜了史书会怎么写，还问，如果吴广当王他们两个赢面是不是大一些。”弘晖回忆着说。
“嗯，你是怎么说的？”这是在教弘晖不用太注重手段赢了就好和知人善用？
“他们赢了史书肯定说他们是天降神将帮助百姓，吴广确实比陈胜更适合当王。”弘晖说。
“那你从这两个问题上学到了什么？”四爷追问弘晖。
弘晖愣了一下，这两个问题？：“道理是胜利者说的，善于交际的人更容易办成事？”弘晖问
四爷抚了着弘晖的头，笑了一下：“你还小，还有很多书等着你去读。”第一个问题是胜利者说的所以不用在意手段赢了就好。第二个问题善于交际和不善于交际的都要用，用法不一样而已，应该去听听福晋怎么讲故事的。
晚上四爷在沈裴然这歇的，吃了饭就把弘晖他们打发到前院了，他自己没动身的意思，沈裴然一看就明白了。这是要睡她？也对，养了快三个月了，当人家福晋的，也没什么好矫情的，沈裴然事后评价中规中矩的，没啥特点。
四爷很满意她这里的铺的软垫，睡眠质量都好了很多。
“爷，看您最近不怎么出门”。沈裴然见四爷今天只穿了一件单袍没有着外罩衣。
“爷最近在家读书，不出门。”四爷歪在榻上懒洋洋的说。“福晋有事？”
“不算什么大事，天越来越热了，想让弘晖学会凫水，就是有点不放心奴才们”沈裴然担心的说。
四爷挑了一眉：“哪个奴才不精心换了就是。”
沈裴然没接话，一直沉默，空气都冷静了。
四爷又瞟了一下沈裴然：“福晋不用管了，爷来安排。”
沈裴然听后就对四爷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爷，我给你做了两套室内穿的衣服。天热的厉害了，换上也松快些。”
“拿来吧。”这衣服福晋是打算看情况再给吧？四爷心里不得不这么想。
用轻纱做的大裤衩和短袖。房里穿的凉快就好。四爷一看这衣服太不体面了。“福晋让爷穿这个？”
“夏天么，就在房里，怎么舒服怎么穿呗，我和儿子又不笑话你，别人也不会知道”。沈裴然小心的哄着。
“福晋有心了，先放着吧”。四爷可不打算穿，暂时不下福晋脸面了。
沈裴然想你到时候就自己要了。
“爷上次宴请各位阿哥后，我收到很多拜帖。除了几位郡王福晋和正黄旗的几位福晋妾见了一面，其他都是回帖的。
您看这样可以吗？”沈裴然简单的汇报了一下自己的外交工作，两个字邀功。
“好，福晋做的很好。”四爷不吝夸奖。
这才对呀，没有男人的甜言蜜语总觉得缺点东西。“谢爷夸奖”。沈裴然煞有其事的谢恩。
府里因为宴请一事确实热闹了段时间，四爷那边也是有很多的拜帖，皇上的罚抄都没有挡住那些四处钻营的大臣，好像四爷这次请客让这些大臣想起来还有一个四皇子。四爷府里也是清冷惯了，乍一热闹门房都不习惯了，帖子论框接。下人最近一直穿梭各府送回帖，银钱都是加倍的赏，帖子收了，人没有见几个，礼物也就没收多少，很亏，再加上皇上也肯定不喜欢府上这么热闹，真是赔了银钱又折兵。
四爷这么想着心里更是诅咒他那些坑货兄弟，一点都没想起来事情是他想看兄弟啃鸡爪引起的。四爷对着皇上也有点自己的心得了，让四爷办的差四爷肯定认真办，办完差利索的交权，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唯恐皇上怀疑，时不时的还去皇上那里打卡送礼物刷存在。他不要差事，你给我就推，五次里面总会推脱四次。就像福晋说的皇上是长寿的面相，既然皇上长寿那一切都不着急。
下面的小阿哥也都长大了，十三十四的都大婚了，有的是儿子让皇上折腾，他就不凑前了，弘晖、宏昀、弘时比较重要，孩子还是少呀，福晋如果再生个嫡子就好了。
“福晋，贝勒爷连着几天都去了钮钴禄格格和耿格格那里。”刘嬷嬷看着沈裴然的脸色小心的说道
“知道了，嬷嬷去忙吧”沈裴然不在意这个，管他睡了几个女人呢，技术又不好。
四爷不可能突然有这兴致吧，这是打算生娃了？弘历弘昼不到日子吧，四爷这是白折腾了。这男人还是太闲了，要给他找点事干。有什么大事可以扯住四爷的精力呢，不能是小事，肯定要和男人的事业相关，喝了一口自制的奶茶，如果不是怕经手的吃食出问题，她真想弄个庄子养牛卖奶茶。牛？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