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去庄子
厨房做出来的凉皮，味道还行就是有点黑，毕竟面粉现在去不了皮。放多多的蒜，四爷挺喜欢吃的，凉面也喜欢，沈裴然吩咐弘昀的奶嬷嬷看着他别让他多吃，怕伤到他脾胃。天气越来越热了，没有空调的夏天让沈裴然很不舒服，京城温度就是高，还是去庄子上避暑吧，反正四爷最近也不上班。
“爷，城里太热了，孩子老在屋里呆着也不好，咱们去庄子吧，那边凉快，孩子也可以出来跑跑或凫水玩”。沈裴然见都吃的差不多了开口问四爷。
“那福晋带孩子去吧”。四爷想了一下回。
“爷也去吧，麦子快成熟了，爷带孩子见识一下收麦。”沈裴然想我还能不知道你的爱好。
四爷看看孩子们，是该把孩子都带去体会一下百姓的辛苦：“好，都去。”
“侧福晋她们也去吗，还是留个主子照看府里。”沈裴然趁机上眼药，谁去谁不去的，你自己选。
四爷想这次主要是带孩子试一下收麦，女人带多了裹乱。“不用，李氏她们都不带，就带三个孩子”
这不是就更完美了吗，提前吩咐下人去庄子上打扫，顺便把牛羊类的牲口都养上，最好是刚生了小牛小羊的，等孩子去了带他们看看。
“嬷嬷你让针线给三个孩子做些平常的百姓样式的衣服，大衣摆宽袖的都去掉，料子用软纱就行了，每人准备五套吧”。沈裴然吩咐，虽然棉布吸汗，但是现在的棉布都太厚，还是纱比较薄凉快。
“福晋，贝勒爷的不用准备吗？”刘嬷嬷问
“爷应该有吧，那就给他做两套备着吧”。沈裴然听从刘嬷嬷的建议
虽然庄子上什么都有，但是惯用的东西还是要带着，零零散散的收拾了二十车，主子出个门，奴才们忙前忙后的折腾好几天。
浩浩荡荡的车队走了整整一天才到，庄子上就是凉快，后面靠山，满山绿树荫荫，有泉水流淌下来，空气都格外的好。
庄子不算小，主院三进上百间房，周边还有近十个副院上百间房，总体的形状有点像米字。沈裴然直接让孩子和她住一个院子了，毕竟不是府里，还是放跟前放心点。到庄子第二天四爷带弘晖、宏昀和一大群护卫去凫水了，头两天就准备了凫水的池子也晒好了水，护卫直接在池子里围了一个圈，随时关注着主子凫水的情况，俩孩子直接在水里玩疯了，四爷也游了几个来回，沈裴然让人准备了各种果汁等他们渴了喝。
澹雅可能是在陌生的环境有点认生了，待在屋子里不出门。她把澹雅叫到身边一起巡视庄子上的屋舍、摆件等，连着逛了两天才将将查探完，澹雅大概没走过这么多路，饭量都跟着好了一点，大概是因为她额娘不在身边，所以对沈裴然这个嫡额娘也亲近了一些。
沈裴然有意识的教一下孩子皇家两个字的重量。“澹雅，你说女孩太漂亮是福还是祸呢？”
“嫡额娘，漂亮总是好的吧。”女孩更重要的是贤良淑德吧大格格心里心里嘀咕。
“但你看从古至今那些漂亮的女孩都没什么好结果呢”。沈裴然笑着说。
“大抵是红颜薄命吧”。大格格想了半天小声的说
“你有没有总结过这些红颜薄命的女孩欠缺的东西呢？”沈裴然问大格格
“嫡额娘，我不懂”大格格有点迷茫
“孩子，她们欠缺的最主要的东西你有哦”。沈裴然温柔的说
“我有，真的吗？”大格格有点惊讶了
“真的，你是咱们大清至高无上康熙皇帝的亲孙女爱新觉罗氏”。沈裴然傲然回她。
大格格还是迷茫，这个身份和刚才的问题有关系吗？
“有关系，太漂亮对普通人家是一种伤害，没有匹配的身份太漂亮只会红颜薄命”。沈裴然解释
大格格沉默了一会微反驳说：“我额娘说舅舅的妾室是因为长的漂亮才进门的，一般人没有这福气”
就知道这孩子会被侧福晋教坏：“孩子，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你猜她是相当正妻还是相当小妾？你再猜她可以漂亮多少年？”
沈裴然看着大格格沉思说话铿锵有力：“你舅舅既然是因为颜色好纳的她，当然也会因为颜色不好了果断的抛弃她，不留半点情面。孩子，你不是普通人，你不用期待男人的情面。你有你皇玛法有你阿玛有你的弟弟们，无论你将来的额驸是谁，情面二字只有你讲的份没有他讲的份”
大格格眼睛有点亮：“嫡额娘，抚蒙的话也可以这样吗？”
“可以，你是不是被那些抚蒙公主的结局吓到了？那群傻公主被嬷嬷们教坏了，一个主子被奴才们教成了奴才，自己也是不聪明呀。”沈裴然说着
大格格吓的赶紧四处看了看，“嫡额娘不能这样说”。
“这就吓到了，普通百姓家娘家兄弟都可以为外嫁女撑面子出气，咱们大清有多少的英勇男儿，用的着这些外嫁女装懂事吗，她们都懂事了，那每年巡视草原的万岁爷和皇子皇孙都成了不给外嫁女撑腰的懦夫了，她们这是用自己的命埋汰谁呢？”沈裴然郑重的跟大格格说。
大格格：“她们大抵说过的吧”不可能没人说过吧
“她们说什么了，她们说过受了什么委屈才想要回京的吗？是她们的额驸做了什么？还是她们的额驸的家族做了什么？皇帝巡视的时候她们除了说生活苦没说其他的呀，你告状了娘家兄弟不管是娘家兄弟有问题，你不告状自己吞了苦果就是你的问题了。那么多鲜活的抚蒙例子在，知道自己活不长久自己生的孩子也活不长久，为什么就不会把事情摊在咱们大清男儿的脸上呢？嫡额娘不相信摊在阳光下还能装聋作哑自圆其说。”就是有太多的公主用自己命全了大清男儿的脸面，才让他们认不清现实狂妄自大，尤其是乾隆，他干过什么丰功伟业吗居然还落得一个康乾盛世，他配吗？
“嫡额娘，我们真的可以这样吗？我们可以不用顾念使命发作额驸吗”那么多出嫁的公主格格无论是抚蒙还是留京，谁敢这么任性了，大清的公主做不到大唐公主那样的恣意。
“放心吧，即使你们打了额驸皇上也不会斥责的，如果会你十婶会好好的？”沈裴然不相信皇帝不知道他儿媳妇抽他儿子，透过现象看本质，康熙对夫妻俩之间的事挺大度的。
“十婶？”怎么说到十婶了大格格不明白话题怎么偏到这里的。
“是呀，你十叔没少挨你十婶的鞭子”。沈裴然促狭的说着十爷的坏话。
大格格很是震惊，额娘的说法让她觉得她原来的世界都错了，眼睛没有焦距幽魂般走了。四爷缓慢了走了进来，没有理会福晋的行礼，坐在椅子上深沉了半天，沈裴然也做不懂。他本来是要问一下福晋明天一起去麦收的事情，结果听到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四爷忍着气：“福晋知道抚蒙是为了什么吧”
“知道，抚蒙肯定是抚字为重了”这么大的气？沈裴然小心回答，眼睛示意刘嬷嬷给爷倒茶。
“福晋的慈母心爷知道，爷不会让澹雅抚蒙的，以后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就别说了”后宫不可干政的牌子还在那立着呢？福晋这是疯了，四爷边想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皱眉：“这是什么”。
“这是奶茶”沈裴然微笑，见四爷又端起来接着喝她接着说“治标不治本的，搭进去了无数公主的命效果微乎其微，别说草原根本不让公主们的孩子养下来，即使养下来也会心向草原不会心向大清”。沈裴然同情的语气为这些公主鸣不平。
她这是怜悯公主了吧，妇人之仁，想到这他稍微消气了。“这是大清对蒙古的安抚，是她们生在皇家的命运”
我呸，13年的锦衣华食就买了她们的命，还美其名曰皇家公主，她们宁愿生在普通家好吧，沈裴然心里诋毁。“爷，都说兵强马壮，草原上的人最厉害的就是骑兵了吧”沈裴然转移话题。
“是呀，草原上一队骑兵可抵千名兵卒。”四爷感慨
“不让他们养马不就好了”沈裴然说
四爷噗嗤笑了“福晋这笑话很不错”你说不让养他就不养？
“爷，妾没开玩笑，把羊毛跟木棉花一样织成布，肯定会比棉布更暖和”沈裴然肯定的说
“羊毛？木棉花？”四爷问
“是呀，您不觉得这两样很像吗，尤其是处理蓬松后的样子。”沈裴然理所当然的说
“如果真的是福晋说的那样，羊毛可以织布，那就会有大量的羊毛被收购。”四爷说
“是呀，养羊的利润大过养马的，谁能制止住草原上的百姓呢，羊多了草就不够了，马的生存就成了问题”古代人又不会保护环境，羊吃草会把根茎都吃掉，无节制的养羊草原肯定玩完。
“这事不是一朝一夕的，又涉及商贾，朝廷可能不会支持”。朝廷不可能让草原休养生息增加人口的。
“爷，干嘛要朝廷同意，这是不是一个很挣钱的买卖？我们不涉政，我们闷头做生意就行了，再说了我们挣钱了会有更多的商人抢着干的，不用朝廷的？。”沈裴然知道，四爷这是没有政绩不想干。
“还要再想想”。为了挣钱也不能破坏朝廷对草原的压制。
这事核心利益没有打动四爷呀：“爷，这活要灵活的奴才干才行，深入草原收购羊毛，要消息灵通才可以及时止损。”
消息？收集草原消息？那这就不仅是商贾的事了，藏私兵？不行太危险。“福晋说的是”，四爷慵懒的喝着茶应付着福晋。
“爷，先从两广福建那边把制棉布的高手请过来几个，把羊毛织布的事情解决了，有了成品步验一下制衣效果再大量收购”沈裴然截住四爷还是想要把羊毛织成布。
四爷听后一顿，福晋为什么一定要织布呢，只是为了钱吗？
“草原也不单是羊毛，奶制品，牛羊肉都可以一起收购，运出来能挣不少钱，还要多派些人别半路被打劫了，实在不行就雇草原上的人押送。”沈裴然不动声色的继续加码：“您刚刚喝的奶茶就是把奶烤制成奶粉从府里带来的。”
“这个吗？烤制成粉吗？”四爷端着茶碗又喝了几口，和以前喝的奶茶是不一样有点焦香的味道。如果是奶粉的话倒也是一桩买卖。草原派多少人去呢？扶持起来的话更会尾大不掉，草原部族是麻烦，但扶持兵力做这个更是后患无穷。四爷敷衍她说：“行，爷现在就派人开始布置，福晋等着数钱吧”
沈裴然欢喜的说，“那我先谢爷了，我等着爷给每个孩子都挣下一份大大的家业。”
四爷哄福晋：“福晋慈心，咱们夫妻忙碌都是为孩子计呀”
沈裴然高兴的直点头。她志不在草原，她最终的目的是普通百姓更多的从种植变成养殖，土地兼并太严重，她希望可以解决更多人的温饱，普通百姓除了种地应该还有其他的营生，比如养羊养鸡鸭鹅，需求多了才有更多的人去生产，她能做的也就是创作一个需求变多的环境。
宏昀这个小屁孩来到庄子后什么都觉得新鲜，沈裴然安排的小牛小羊的果然获得了宏昀的欢心。连着几天都在骑着小牛到处遛羊。他是二阿哥，四爷对他的管束尤为宽松。再加上四爷也减少了孩子们的功课，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在庄子里疯跑。
弘晖也跟着玩了两天小牛小羊的就不那么感兴趣了。沈裴然就对弘晖说：“儿子，你跟着你阿玛收麦了，了解了百姓收麦的辛苦，养畜的辛苦也一并了解了吧。”
“额娘，儿子跟着喂养了两天，不是很辛苦”。弘晖觉得养畜比种地好。
“儿子，牛肉好吃吧，如果养牛可以形成规模，吃牛肉就变得简单了”。沈裴然感慨。
“额娘，养牛很难吗？”弘晖问
“儿子，你马上就十一岁了，要不要试着干点大人的差事？”沈裴然问弘晖
“额娘，你说”。弘晖认真的回应
“儿子，你找些养牛的百姓，问一下牛都是喂养什么，都是什么时候喂养，牛生过什么病，都是怎么治的，记录下来，越详尽越好，然后再去找些养畜的书籍对比看看，查缺补漏，如果你整理的更好更全，额娘出钱给你修书怎么样”。沈裴然说
弘晖想了一下，写着他名字书，“好的，额娘，我会做好的”他有点激动的行礼应下差事。
“额娘提示你一下哦。这书是给百姓看的，他们基本都不识字哦”沈裴然引导弘晖。
弘晖带着疑惑去“办差”了，不认识字怎么看书呀。
四爷虽然不打算去草原做什么生意，但是能把羊毛制成布匹的话是实打实的功绩，制棉布的匠人还没来，四爷就先弄了点羊毛实验起了纺线，沈裴然不用猜就知道肯定不成功，羊毛纺线和木棉纺线还是不同的，一种是植物一种是动物毛，据她所知羊毛需要水煮后用洗涤剂去油脂和杂质，然后再梳毛去除杂草，最后再纺成线染色抻细抻长抻实。
沈裴然找了一个理由带大格格去四爷制羊毛的小院看看吧，顺便给点建议让他们少走点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