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祝家庄
“你信不信我们手撕了你。”李四,王五,赵六几人此时站在张三床边。
“你们几个想干啥,人家可是黄花大男孩。”张三写完阿撒托斯浑身无力,不想和他们几个多说话。
“阿撒托斯凭啥死?他的大仇还没报完。”
“阿撒托斯3年前就死了,他的心早就死了。”张三还沉浸在情节中,有些难受。
“那你让他继续报仇啊……”赵六歪着脑袋看着张三,自从他失恋以后,他就一直歪着脑袋,他说他要从另一个角度看世界。
张三翻过身子,盯着他们仨的眼睛,几人也紧紧的盯着他。
“唉……”张三叹了口气。
“看来你们是普通人,而不是好人。”
李四不干了,将张三的被子一掀,双手掐住张三的脖子,另外两个室友一哄而上按住他的手脚。
“我说,放开……”
“坏人杀了人可以没有心里负担的活下去,真正的好人不行。”
“没了?”三人仿佛自己听错了。
“嗯,没了,阿撒托斯是个好人,就算他欺负小朋友,踢寡妇门,但他是个好人。”
“听不懂你说什么……”李四放开手,拿出手机。
“你这故事逻辑有问题,又不好笑,读者老爷不会喜欢的,你应该学学别人怎么写。”
张三看见李四的手机上尽是些沙雕文。《撞死玛丽苏》,《躺下讹它两万八》,《小猪佩奇和奥特曼的两三事》……
“啊,我要瞎了。”张三惨叫。
“以后就这样写,明白了吗?”
……
……
祝家庄今天大喜,因为祝老爷家的掌上明珠“祝大嫦”今天就要出嫁了。
祝大嫦一生下来,就惊动了整个祝家庄,她降生的时候庄里的母猪带着公猪和猪仔们,集体跳了河,它们排着队,一个一个往祝家河里跳,负责看守猪的长工祝老三拼命的阻拦,结果被公猪们撞进河里差点淹死。
祝老三只救回一头小猪仔,猪仔拼命的挣扎,不肯回祝家庄,最后死在祝家庄门口。
杀猪仔时肚子里发现了一块石头,上面写着“天降嫦娥,八戒勿近”。
庄民们没有吃小猪仔,把它埋在了祝家庄外。
那一年,祝老三翻新了房子,娶上了媳妇。
祝大嫦很漂亮,这是庄里教书先生说的,除了祝老爷家的人,也只有教书的先生见过祝大嫦,村民们根据教书先生的说法,却想象不出祝大嫦的美。
教书先生说:“肤如凝脂,面若桃花,齿若编贝,冰肌玉骨,眼含秋水,玉指葱白,杨柳细腰”。
杨光就很不理解,皮肤跟凝固的猪油一样白,脸上五官像桃花瓣一样层叠,牙齿跟穿在一起的贝壳一样,皮肤和骨头像冰一样冷,眼睛老是流泪,手指头像葱一样,腰跟杨柳的叶子一样细,这不是妖怪吗?
杨光没有读过书,但他儿子现在就在学堂读书,这些话也是他儿子教的,但他只敢在心里想想,祝家庄是附近最富裕的庄子,只因祝老爷和青州城的县主大人是本家兄弟,祝家庄包揽了整个青州半数以上的纺织和染布生意。
“客人,前面就是祝家庄了。”杨光指着前面的镇子。
一颗脑袋从马车的帘子中钻出,鞋拔子脸,八字胡,正是庀兄弟。
“这庄子挺大呀。”庀兄弟有些惊讶。
出了青州城往东走了几日,沿途的大部分村子都是些小村庄,毕竟这里远离京师,山路又多交通不便,庀兄弟经常连个借宿的地方都找不到。
上一次经过这些地方的时候走混江湖的路子,哪里有武林门派就往哪走,很少经过普通的农家。
“那是,整个青州地界,祝家庄也是排得上号的,别看这里远离青州城,其实我们这里盛产桑树,家家户户都植桑养蚕,附近百里内的村子中纺的棉麻布也要来祝家庄染色,大半个青州的衣物都出自祝家庄。”
祝家庄进庄的路口有一间石砌的大瓦房,杨光赶着马车到近前便停住了,房中走出几位彪形大汉,穿的是护院的武服,簇拥着中间一位拿着笔墨的老先生。
庀兄弟有些惊讶,没想到进庄还要登记。
杨光看出了庀兄弟的疑惑。“庄中到处都是布料和染坊,外人进庄需要查验身份,防止有不法之徒混入庄中。”
“杨光,今天可是祝老爷嫁女儿的日子,不收布料,你带的可是庄主家的客人?”老先生手捧着记录册子,仔细观察庀兄弟。
“在下姓庀,经过贵地打算买件披风,这位杨兄弟说方圆百里只有此处能够买到,特来贵庄购买。”
“买东西只能在村口铺子里,不可以进庄,特别是今日不能乱走,庄内正在操办庄老爷家嫁女的喜事,烦请客人拿路引一观。”老先生提笔准备记录,旁边的护院汉子则伸手等庀兄弟拿路引。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廷有朝廷的规矩。
庀兄弟也不得不照做。
祝家庄的进村道路共有两条,如同十字般穿过村子,建筑以这两条道路为准,形成一个圆,庄子的四个方向上建有哨楼,庀兄弟往里走的时候不由得啧啧称奇,他走过不少地方了,除了城楼外,他第一次在中原地带见到防御工事如此强的村子。
“附近有盗匪吗?”庀兄弟略微有些疑惑。
“每到夏季,大量的客商云集祝家庄,附近又没有什么大城,交易银钱数量巨大,所以很多年前祝家庄就自己训练乡勇军,平时都是村民,用来安保之用。”杨光有些骄傲,他们的庄子离祝家庄并不远,所以每到夏季他也会来祝家庄安保,赚些钱补贴家用。
“一伙盗匪都没有?”庀兄弟再次问道。
“10多年前,倒是有一伙盗匪在此处的二水山安寨,不过不到半年就被青州府带人剿了。”
“不错,此地大善。”庀兄弟看着眼前布匹交易的大商铺。
商铺只有一层楼,但此商铺的外墙全由红土混着草料夯实而成,红土之上抹了一层厚石灰,防虫又防霉,粱柱用的全是上好的榆木,外面刷着一层红漆,上面又用金粉勾出鸱吻护佑,顶上用崭新的青瓦铺盖,去除了多余的木料装饰,整个巨大的商铺可以一览无余。
照明的灯火用的是铜制的盘底,旁边配着太平缸,远离装满了布料的木柜。
每个木柜高达六尺,宽逾五丈,中间隔开五尺左右,百余柜台无一生尘。
此处有高人啊。庀兄弟下山三年见过不少大城大商,但只此处一间祝家商铺,让庀兄弟觉得自己之前小看了天下人。
庀兄弟觉得混江湖就应该有个披风,不然为什么那些大侠都披着披风,不过他的披风丢了以后,他才发现有披风的好处。
天冷防寒,天热遮阳,打斗时可以挡暗器,也可以让自己看起来更潇洒飘逸。
他挑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可怜的银两只能买些劣质的棉麻布料,但庀兄弟毫不在意,选好布料之后,又将布料交由商铺中的伙计带给织娘缝制。
“客人,只需等待两个时辰便可。”
庀兄弟望了望天色。“不知贵庄是否有客栈可以歇脚。”
杨光带着庀兄弟逛了半天,他是有牙钱收的,积极给庀兄弟推荐道。
“铺子旁不过十多丈的距离,就有客栈,他们还会提供吃食,庀兄弟可以前往休息,明天一早拿到披风再离开。”
人在江湖风餐露宿,有人认为安逸的环境会让人丧失斗志,剑不再快,心不再冷,庀兄弟则不以为然,他追求的是随遇而安,有床就睡,有酒就喝,有肉就吃,没有的话喝点水也成。
隔着祝家庄中心地带3里地,半夜时分庀兄弟还是被惊醒了,他疑惑的看向窗外,祝老爷家的方向此时隐隐有火光传来,风中仿佛能听见喊杀声和惊呼声。
庀兄弟推开窗户,还没细看,一枝飞箭直冲面门,眨眼之间即将射中庀兄弟。
庀兄弟侧身闪过,映入眼帘的是一队乡勇,十几个人正弯弓对着庀兄弟的房间。
“咻咻咻……”十几只箭从四面八方袭来。
“哼。”庀兄弟轻哼一声,千钧一发之间所有箭枝一一被他躲过。
“什么人?何故偷袭?”
庀兄弟一把抓下窗框,木屑犹如天女散花般激射而出,转眼之间对方五人受伤倒地,其余人见势不妙转身而逃。
“是个高手,m的。”
“快去找人来,不能让他跑了。”
庀兄弟大喝一声从楼中一跃而出,双手挥舞中两截木屑如同飞刀般射向跑得最快的两人。
“啊……”一名被击中肩膀的男子,不顾伤势,反手再次射出一箭,可惜箭力已衰,被庀兄弟轻轻拨开。
“跑什么,留下来聊聊啊,我又不生气……”庀兄弟穿着大裤衩,露出一身毛,紧紧追在那人身后。
两人一追一逃,逃的人拼尽全力,追的人却犹如闲庭信步,边走边聊。
“兄弟,你肩膀在留血哎,别跑了,等下死了就亏了,我帮你包扎包扎,保证连个伤口都不会留下。”
前方沉默。
“我才刚来你们祝家庄啊,不懂规矩,是不是我睡觉姿势不对,得罪你们了,我可以重新换个姿势睡啊。”
偶尔有箭从别处射来,想要阻止庀兄弟的追击,都被他一一挡开。
他似乎就认定了这人,非要追到此人不可。